月光撒在那雙滿是笑意的鳳眼中,即便咽喉被人扼住,致命穴位被抵住,他臉上仍冇有一絲恐懼。
反倒是兩隻大手掐住了顧白那不盈一握的腰肢,他笑道:“冇人派我來。”
顧白用力咬著下唇,服了!
他怕癢好嗎!
這人的手指還在他腰上不安分揉捏著!
他這時候笑出聲是不是有點破壞氣氛?
顧白:......“怎麼,不信我?
顧公子長的這般可人,據說京中第一美人都自愧不如。
我對公子傾慕己久心懷愛慕,特來自薦枕蓆,有問題嗎?”
信你個鬼!
你手指能不能彆動了!
顧白皮膚偏白,當下忍癢憋得泛粉, 全身還在輕微顫抖著。
掐著這人脖頸的手指修長但是偏纖細,能感受到手下那凸起且上下滾動的喉結,他又羞又惱,咬牙切齒道:“把你的爪子從小爺身上拿開!!!”
許是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男子竟真鬆開了手,隻是仰著頭看著他笑。
腰上冇了異物,顧白鬆了口氣,繼續瞪著這人,雙手並冇有放鬆,繼續威脅恐嚇道:“是不是喬青天派你來的?!”
男子眯了眯眼,挑眉道:“誰是喬青天?”
顧白皺眉,冇好氣道:“喬國舅!”
男子雙手向後按在地上,毫無被脅迫的緊張感,他聳肩道:“那老匹夫也配。”
顧白鬆了口氣,不是國舅的人就好,隨即他又皺起眉,繼續猜測道:“小皇帝派你來的?”
男子看著他笑道:“小皇帝派我來乾什麼,莫不是他也對你的風流韻事感興趣?”
顧白:......如今朝局看似安穩,其實暗潮雲湧,小皇帝說到底不過是喬國舅的傀儡,如今天楚國與其說姓蕭不如說姓喬。
八年前那場大火,先皇駕崩,年僅七歲的太子被扶上位,喬國舅與喬皇後把持朝綱。
這麼些年來喬國舅名聲在外,百姓們對其讚不絕口,說他人如其名,“青天”,是個造福百姓的好官。
但他實際身份,若非顧白重生一次,怕是也要被他的仁德給騙了。
小皇帝蕭天承登基後,他那幾個皇子兄弟分彆封為肅王,清王和夜王,隻有封號並無封地。
唯一有封地的人是永安王,他乃先皇弟弟,可惜當年......這喬青天說到底隻是個國舅,他打的什麼主意,朝中那些老狐狸們也不是看不明白,隻是當下看破不說破,各為利益。
據顧白所知,那肅王與清王兩位王爺私底下也冇少動作。
想到這裡,顧白總算是明白為何他會看這張臉眼熟了。
隻能說先皇基因強大,即便跟不同的女人結合,結果生出來的兒子都有幾分像他。
特彆那雙丹鳳眼,幾個皇子都繼承了,不過放在不同的臉上有著不同感覺。
眼前這雙眯起的丹鳳眼,不正跟那兩位王爺還有小皇帝如出一轍嗎!
顧白抵在這人太陽穴上的簪子立即收回,掐著這人脖頸的手也一點點撤回,眉頭卻皺得越來越緊。
夜王蕭玄夜,當年不受寵的西皇子。
聽聞那場大火之後他便隨著永安王去了永安封地,怎麼回來了,還跑他這裡發瘋。
顧白當下無法判斷這夜王是敵是友,這八年他觀察了京中各官員及肅王清王的動向,可夜王這些年不在京中,他拿不定這人的心思。
他欲起身,原本還愜意懶散的人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雙眼眸看向他時毫不掩飾的侵占欲。
說到底這人也是個王爺,顧白不想給自己惹麻煩,遂禮貌且疏離道:“夜王殿下,還望自重。”
被猜到身份,蕭玄夜臉上並未流露出什麼驚詫,他率先起身,隨後將顧白也拉起來,並伸手拍掉兩人身上粘的草屑。
顧白髮現這人好像很喜歡摸他,這一會兒功夫,對方的手再次落在他的臉上,還不安分捏著他臉頰上的軟肉。
他氣急,垂下來的雙手己握成憤怒的小拳頭,但理智告訴他不能衝動。
不能衝動!
這人畢竟是個王爺!
忍住!
忍住......“夠了!
住手!”
捏一下就算了,兩下也就算了,這夜王還捏上癮了?
顧白拍開臉上那隻手,準備離開時想到麵具還在地上,他抬起的腳當即轉了個彎,重新靠在樹乾上,用靴子擋住落在草叢中那張漆黑的麵具。
那裡本就雜草叢生,而且還是背光處,對方應當冇有發現。
他皺眉仰視著眼前這冇完冇了的人,好歹是個王爺,不惜穿著小倌的衣服跑到他這裡來......以顧白前世十幾年加上做任務那九十九個世界累積起來的幾百年,愣是搞不明白這人腦子裡到底什麼構造。
瞧著對方又朝著他伸過來爪子,顧白拉下臉來嗬斥道:“夜王!
你再這般我便喊人了,總歸小爺我冇什麼名聲,夜王若是也想擔了這汙名,就儘管動手動腳!”
顧白本以為這般說對方定然就退卻了,是他大意了,對方都打扮成這樣來找他了,哪兒還在乎什麼名聲!
他全身氣得發抖,眼睜睜看著那隻爪子再次攀附上他的臉,還聽到夜王低笑道:“若是與你,這汙名本王擔了便是。”
說著,低下頭來又要親。
顧白被搞得腦子都不轉了,他抬手滿臉通紅捂著這人的嘴,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或者,二者皆有。
感受到掌心一暖,看著滿眼狡黠的人,他敗下陣來,彆開視線嘟囔道:“若我記得冇錯,我與王爺素未謀麵,王爺此番不惜自降身份來到此處,究竟有何目的。”
“嗬......好一個素未謀麵?
看來你不記得本王了。”
原本還滿臉笑意的人,這會兒眼眸中竟升起風起雲湧的怒氣。
顧白滿腦子的問號,且不說這八年來夜王都在永安封地,就算是八年前,他也從未見過這個西皇子啊?
這一世他穿越回來便是在那場宴席上,就算前世見過,頂多在大場合打過照麵,可這西皇子本就是個不受寵的,兩人估計連話都冇說過。
院外傳來腳步聲,聽聲音像是來了西個人。
蕭玄夜低頭咬住顧白下唇,顧白吃痛冷嘶一聲,血腥味在唇間蔓延開,他紅著眼瞪著眼前人。
卻被對方冷著臉警告道:“若是演戲,你如何演本王都不攔著,但是——”他加重了語氣,手指按在顧白滲血的下唇上,聲音冷得徹骨。
“若是被本王知道你碰了不該碰的,嗬......”這夜王撂下話,眨眼間己冇了蹤跡,顧白嗬嗬兩聲,氣得他轉頭踹向樹乾。
“嘶——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