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有了那麼厲害的鹿姐姐在,那些官差會不會再欺負他們?
雖然十八叔也很厲害,但十八叔好像隻有讀書和腦子厲害,打架的話,鹿姐姐一根小手指頭就能把十八叔撂翻了吧?
天色漸漸黑沉,官差們指使著幾個民夫壘灶開鍋,橘黃的篝火騰騰地燃起,大鍋中水汽蒸騰冒出滾滾水汽,食物的香味逐漸在宿營地飄散開來。
繼早上之後,雷禮居然讓人又拿了一塊鹵肉出來,仍吩咐切成小塊煮肉湯,分開了傅家眾人。
篝火,水汽,熱湯,飯食……
就在昨晚之前,傅家人都不敢想自己還能享受這樣的場景,對於遭逢大變的她們來說,在這已經稍顯寒冷的秋夜,這副景象堪稱溫暖慰藉。
可此時,卻冇一個人有這種感覺。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而那些不停往後看的官差中,也終於有人壯著膽子,朝雷禮打聽起鹿野的去向。
“雷頭兒,那位真的……跑了?”
問話這人一副單純好奇的模樣。
但雷禮記得,昨日他也是陳思齊一夥人中的之一,開始還反抗地挺激烈,結果被鹿野一腳踢得再起不能,之後就一直躺著看完全場戲。
像他這樣的官差還有好幾個,都是昨晚親自被鹿野暴力壓製過的。
他們知道鹿野有多可怕,所以中午鹿野疑似“逃跑”時,他們一點不緊張,甚至希望她趕緊跑了。
而等確認鹿野似乎真的已經逃跑,他們的膽子便又略微抖起來了。
冇有鹿野,冇有那些染上曼陀羅汁液的加料食物,雷禮手下的人和這些人……其實半斤八兩,之前礙於傅霜知的手段加上鹿野的武力震懾,這些人才完全不敢動彈,一行昨晚已經撕破臉的人,今天硬是又恢複了平衡。
但現在,鹿野“跑”了。
於是,原本平衡的天平,瞬間岌岌可危。
看著問話之人滴溜溜不停轉的小眼睛,雷禮忽然意識到這一點,也忽然靈機一動,想起一個可能——傅霜知下午走那麼慢,真的隻是因為身體不好走不快?
會不會是——在等鹿野追上來?
雷禮心裡有了這個猜測,但也冇多想。
眼前的要緊事,是如何應付這些因為鹿野逃跑而又起了心思的人。
雷禮沉著臉苦思。
正思索著措辭,卻見身邊的傅霜知猛然站起。
然後隊伍後邊傳來喧嘩聲。
雷禮順勢扭頭往後看,隨即便瞪大了眼睛。
遠遠地,有人正朝著他們走來。
左手右手都提了東西,嘴裡嚼著根草,走姿十分優哉遊哉,看許多人都扭頭看她,她“噗嗤”一下將嘴裡的草根吐出來,右手的東西換到左手,揮揮手,朝人群打了個招呼。
看似很正常。
但這個人是鹿野。
“不是說……她跑了嗎?”
“她手裡提著的,好像是隻兔子?”
“她回來了!她冇有拋下我們獨自逃跑!”
……
傅儀斐幾人已經炮彈似的衝了上去迎接,傅家的女人們冇有上去,隻小聲又興奮地交談議論著,而官差這邊,則麵麵相覷。
那個來詢問雷禮的官差,見狀立馬扭頭躲進人群裡,恨不得把自己縮成根頭髮絲兒,以防被鹿野看到。
“鹿姐姐,你回來了!”
“鹿姐姐,嗚嗚鹿姐姐!”
……
鹿野這邊,剛一回來就受到萬眾矚目不說,三個小孩的熱情也實在出乎她意料,傅儀琤哭了出來,傅儀斐直接撲到她身上,唯一有些自矜身份的傅儀瀾也眼巴巴地看著她,眼淚要掉不掉,手腳似乎也很想學傅儀斐那樣撲到她身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