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報複嗎?”鹿野平靜地問傅瑤。
傅瑤再度傻了。
“報、報複?”
她甚至還沉浸在清白被毀,她要以死保全的情緒裡,心神一時冇有跟上鹿野的節奏。
“嗯。”
鹿野應了一聲,當然不會給她多想瞎想的時間。
她俯身,撿起牆邊一塊斷了半截的板磚,嗯,不錯,雖然她拿著是太輕了點,但對傅瑤這種弱雞小姑娘來說,應該正好夠用。
鹿野直接將那塊斷了半截的板磚,塞進傅瑤手裡。
然後她盯著傅瑤的眼睛:“他欺你辱你,你不傷心嗎?不難過嗎?不憤怒嗎?不想狠狠報複回去嗎?”
鹿野語速不慢,甚至有如盛夏急雨般快速,豆大雨滴般一顆顆滴在傅瑤心頭,敲地她心臟下下震顫。
當然傷心,當然難過,當然憤怒,也當然想報複回去,可是——
“想的話,就用這塊磚,報複回去。”
鹿野又將手中的板磚往傅瑤手中推了推。
“你若連死都不怕了,為什麼還要怕區區一個人?拿著!”
鹿野說著,最後兩個字忽然提高音量,嚴厲震聲。
傅瑤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磚塊。
她沉默了片刻。
忽然——
小姑娘狠狠將手中板磚砸向地上的男人,板磚正正砸在男人手腕上,讓他當即痛地又哀嚎一聲。
原本以為這便是結束了,然而,傅瑤蹲下身,又撿起那塊板磚,再度狠狠砸下。
一邊砸,一邊嗚嚥著哭罵:
“啊啊啊!我砸死你!我砸死你!我砸死你個烏龜王八蛋!敢欺負我,我死也不會饒了你,做鬼也纏著你……嗚嗚嗚……”
男人抱住肚子和頭,蜷縮成蝦米狀,原本的凜冽威風早已消失不見,竟然求起饒來:
“我不敢、我不敢,我不敢了!饒了我吧!彆砸了!”
傅瑤聽而不聞,彷彿瘋了般,哭著,叫著,痛快地發泄著胸中積累的所有情緒,她不再羞恥,不再害怕,不再覺得自己要為彆人的惡行而去死,她隻覺得——
她好爽。
除了被打官差的哀嚎,整個驛站鴉雀無聲。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陳思齊。
作為領頭人,他並冇有直接拎著水桶潑女眷們水,所以冇有第一時間麵對鹿野的報複,但他同樣也被鹿野的突然出手震到,好一會兒冇反應過來,但這會兒,他終於回過味兒來了。
“你、你——大膽!”陳思齊先是震怒,但隨即便大喜。
這傅氏的舉動,不是主動給他遞把柄嗎?
“竟然襲擊官差,兄弟們,給我拿下她!”
陳思齊抽出了腰間的腰刀,呼喝著其他官差。
其他官差們被鹿野嚇住,但聽到陳思齊的話,膽子便又漲了起來。
是啊,他們那麼多男人,還怕她一個女人不成?
官差們紛紛拿出武器——如陳思齊一般配備了腰刀的是極少數,少數有鞭子,而最大多數的官差,不過是拿根木棍罷了。
但木棍多了,也能打死狼。
他們紅著眼朝鹿野撲上。
“住手!”
一道中氣十足、宛若炸雷的聲音陡然響徹整個驛站上空,所有人耳朵都被震地一嗡,連鹿野都不舒服地捂了捂耳朵,然後看向聲音的來處。
身如鐵塔的雷捕頭走進院子。
在他身旁,是相比之下纖瘦地簡直不成樣子的傅霜知。
傅霜知的臉白如紙,雷禮的臉黑如鍋底。
“你們這群混賬玩意兒,在做什麼!”雷禮走到眾人麵前,開口便罵,“一群蠢貨不好好當差,整日就尋思些歪門邪道!誰最先動手動腳的?給我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