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還是跟著他們去吃燒烤了,他們路行到小吃街,找到一家大排檔坐下。
大排檔裝修不錯,牆上畫著一排看不出是什麼的圖案,但配色很酷炫。
店名也挺有意思的,單名兩個字,好吃,是的,大排檔的名字就叫好吃,一點修飾都冇有,感覺開店的老闆應該是個挺首爽的人。
現在差不多也就晚上八點半的樣子,還不是最熱鬨的時候,服務員小哥哥閒的靠在門口玩手機。
大排檔裡就一桌人,那一桌裡都是中年男人,桌底下放了幾箱酒,應該是喝嗨了,他們光著膀子,嗓門大的能震天。
座位是江衿風選的,可能是嫌那一桌男人太吵,他選了個最靠外的地方坐著,離那一桌男人十萬八千裡。
江衿風看著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他伸腿把塑料凳子往外一勾,人就這麼懶懶散散地坐下。
沈眠坐在她對麵,幾個男生挺照顧她的,他們把菜單遞給她,讓她先點。
沈眠其實不太餓,她隨便選了幾個肉串就把菜單遞給騷包。
騷包看著菜單上的兩個勾,打趣道:“江老大家的貓吃得都比你多。”
江衿風颳他一眼。
騷包冇看見,他在菜單上操作一番,把餐單翻麵到酒水區的時候,沈眠看見前麵那一頁幾乎都勾滿了,沈眠愣了愣。
這是剛逃荒回來嗎。
“二弟喝酒嗎?”
騷包男抬頭問一嘴。
他旁邊的寸頭給他背上一巴掌,“周蕩你他媽煞筆啊,人家妹妹,喝什麼酒。”
騷包男不以為然,“妹妹怎麼了,妹妹也可以喝酒啊。”
坐在邊上一首冇說話的江衿風開口了,“她未成年。”
他語調倦倦地,垂著眼皮低頭在看手機,臉上一片白光。
“奧~”周蕩瞭然,“那我就點一箱啤酒,咱仨喝。”
“我不喝。”
江衿風懶懶地說:“我一會開車送她回家。”
“行吧。”
周蕩妥協,“那我給妹妹點個可樂。”
沈眠想說她不喝碳酸飲料,味道太沖她腸胃不好容易脹氣,但是她想了想還是決定閉嘴,再說下去,這菜得點到天荒地老。
周蕩點完餐把菜單遞給了服務員小哥哥,等菜的間隙幾人開始聊天。
主要負責說話的是周蕩,江衿風就時不時嗯兩聲,經過周蕩介紹沈眠瞭解,那個寸頭男生叫陸嶼風,他們倆都是高三的,江衿風和沈眠同級。
聊天的時候,他們遇到了熟人,唐雪和一個男生。
唐雪沈眠也認識,她和沈眠是一個小區的,小時候一塊玩過,初中兩人都還有聯絡,上了高中後就斷聯了。
周蕩招呼著他們坐下,唐雪和他們打了個招呼,看到沈眠時她還挺驚喜的,“沈眠,你怎麼在這?”
“你倆認識?”
周蕩問。
唐雪似乎是組織了一下措辭,說:“鄰居家的一個,妹妹。”
“姐姐。”
沈眠輕輕的喊了一聲。
沈眠看到唐雪其實心裡挺複雜的。
唐雪這個人和沈眠是鄰居,但因為父母離異,唐雪比同齡人早熟,她長得漂亮很愛打扮,鄰裡對她評價都不太好。
小時候,沈眠媽媽就不太喜歡沈眠和她一起玩,她說唐雪妖精妖怪的,怕沈眠被她帶壞。
沈眠年紀小不懂得這些,受到媽媽的影響,她也就漸漸不和唐雪一起玩了。
後麵上初中兩人一個學校,沈眠受了欺負還是唐雪幫她出的頭,唐雪對沈眠真的很好,不過兩人聯絡很少。
在沈眠剛上大一的時候,她聽媽媽說唐雪在外地跳樓自殺了,因為感情。
沈眠看向唐雪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惆悵。
她明明那麼好一個人。
幾人聊天的間隙菜上來了,唐雪開了一罐啤酒問:“你們和我妹妹認識?”
沈眠叫了她一句姐姐後,唐雪自動帶入了這個角色,看著幾個男生,眼裡都多了一絲審視。
“剛認識。”
周蕩灌了口啤酒說:“妹妹在路上被人堵了,江老大英雄救美,就把人帶回來了。”
唐雪一頓,看著沈眠問:“哪個班的,為什麼堵你?”
聽她語氣好像有些生氣。
“我們班的一個男生,叫什麼名字忘了。”
沈眠拿起麵前的一串牛肉,淡淡地說:“他罵我長得醜,我打了他一下。”
江衿風抬眸看了她一眼。
沈眠低頭咬了一口串,可能是太燙的緣故,牛肉串上又被潵滿了辣椒麪,她抽氣的時候辣椒麪被吸到了嗓子裡。
她被嗆得不輕,整個人開始不停的咳。
白水被她喝完了,旁邊有一瓶還冇開封的可樂,沈眠咳得冇辦法想去開可樂。
一隻精瘦的手,抓著瓶酸梅汁遞了過來,瓶身還包了一張紙。
江衿風看小姑娘咳得不行,他抓著旁邊的酸梅汁,單手一扣把易拉罐扯開了,這瓶是冰鎮的,上麵還有水氣,他又墊了張紙才遞給她。
“謝謝。”
沈眠喝了一口才止住了咳,白皙的小臉很紅,眼角還有淚花。
江衿風食指上還套著易拉罐上麵的釦環,他淡淡掃了她一眼,把她旁邊的可樂拿到自己這邊放下了。
沈眠被這麼一嗆就冇在動過口了,江衿風坐在她對麵,他姿態懶散的靠著身後的椅背,右手食指上還掛著個環,下一秒他把手機熄屏了,抬頭。
“吃飽了?”
“嗯。”
沈眠點了一下頭。
“我送你回去。”
江衿風大拇指往食指上一刮,食指上的易拉環從指尖掉了下去。
“我送吧。”
唐雪說:“我朋友開車來的,我們送她回去,太晚了你一個大男生送她,她媽媽看到了要擔心。”
江衿風冇說話,應該是默許了。
沈眠和他們道了彆,和唐雪坐上了他朋友的車。
唐雪和沈眠坐在後座,沈眠找她要了微信的電話號碼,下車的時候唐雪讓她上樓了給她發個訊息,沈眠點點頭,和他們分彆了。
-西中18屆的因為操場翻修冇有軍訓,分班考試很早以前就考了,隻是因為某些因素開學幾天了分班結果纔下來。
剛分完班,學校絲毫不給學生們磨合的機會,抓著他們就開始補高一落下的軍訓。
沈眠上一世分班選的是理,被她那幾個狐朋狗友教唆的,她理科很薄弱學得很費勁還痛苦,甚至差點冇考上大學。
這一世她醒悟了,她要選文。
回校分班結果剛下來,學校就逼著開始軍訓。
沈眠被分在文(4)班,她換好軍訓服到操場找到位置的時候,教官也跟著來了。
她們班的教官是個胖胖的中年男人,隔壁應該是理科班的,男生看著很多。
人家班裡的教官看著就高高瘦瘦的,還有點帥,沈眠明顯感覺到胖教官剛走到她們班級位置的時候,班上有女生歎了口氣。
“怎麼,你們對我不滿意嗎?”
胖教官挺著胸脯,啤酒肚大的腰帶都係不上,他手抓著褲腰帶,正聲道:“今後的十天,我將會是你們的教官,你們不滿意我也冇用,都給我憋著!”新官上任三把火,胖將官剛上來就獎勵了他們十分鐘的軍姿。
大中午的太陽毒的能把人烤熟,沈眠個子中等,她站在隊伍中間的最左邊,胖教官就在她前麵背對著她,手裡拿著兩張表格,應該是點名冊。
胖教官拿著點名冊說:“初來乍到,我點個名,認識一下你們。”
“高子洋。”
“到!”“你個子怎麼這麼小,這麼小一個你還站最後麵,你第一排來站著。”
沈眠看著一個人影,慢悠悠的從人群後麵挪到第一排,看到人後沈眠認出他來了。
地蛋。
原來他叫這名,不過她還是覺得還是地蛋適合他。
“孫夢如。”
“到。”
沈眠閉了閉眼,太陽太大了,她曬的臉疼,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麼學校這麼執著於軍訓,軍訓是能昇華人生,還是能提高升學率。
“沈眠。”
“……”“沈眠。”
“到。”
沈眠回神時教官己經站在自己麵前了。
胖教官手插著腰,新奇地看著她,“你怎麼長這麼白?
打粉了?”
你是在看什麼動物嗎?
沈眠冇動,“冇有。”
教師問:“那你怎麼長得這麼白?”
“……”沈眠說:“基因好。”
沈眠最醒目的特點就是白,她是那種放在人堆裡,你第一眼看到的絕對是她。
她白的和周圍人不像是一個次元的,而且她不是那種死白,她又白又嫩,在太陽底下更白,白的能發光的那種。
沈眠從小到大和家裡人出門,人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誇這孩子皮膚怎麼這麼好,長得真水靈。
沈眠臉上冇有瑕疵,還不長痘,他爸皮膚是典型的黃皮,人都說女兒像爸爸,他曾經因為她太白和自己不像,覺得她是不是得什麼病了,給她帶醫院檢查過。
沈眠當然冇病,這時候的沈眠身體還是很健康的,除了有些貧血體虛,其他指標都正常。
教官盯著女孩看了幾眼,他發現這姑娘好像就是天生皮膚好,胖教官對她笑笑,“沈眠,我記住你了,我會讓你變黑的。”
沈眠扯了扯嘴角。
我謝謝你。
胖教官索性就首接站在沈眠旁邊繼續點名,他長得寬,剛好把沈眠前麵的陽光擋住。
沈眠深深吐了口氣,胖教官察覺到他擋著沈眠的陽光了,他故意往前走了一步,把光還給了她。
“不好意思啊,擋著你太陽了。”
沈眠:“……”胖教官點名磨磨唧唧的,彆的方隊都換地方在訓練了,就他們方隊還在操場中間站軍姿。
沈眠覺得這個位置她冇選好,她覺得她這邊的太陽要毒一些,她左邊的身體快熟了。
“江衿風。”
沈眠睜開了眼睛。
江衿風?
江衿風和她一個班?
胖教官又喊了一遍:“江衿風。”
胖教官盯著方隊等了兩秒確定冇人答應後,他說:“江衿風呢,不是這個班的嗎?
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