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星。
大學畢業後,我選擇留在安陽市工作,首到一週前,公司裡來了一位奇怪的同事。
我的平靜生活從此被打破。
從那天以後,我頻繁的夢到我在老家上高中的日子。
頻繁的夢到……那個人。
————————在夢裡,陳星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綺麗縹緲的夏天。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
陳星單手撐著下巴,看向眼前的少年,眸中盛滿了笑意。
光線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在少年的臉上留下斑駁光暈,陽光打在他的側臉,細小的絨毛清晰可見。
少年身穿校服短袖,白淨的臉龐在陽光照射下泛起薄紅。
在這樣寂靜曖昧的氛圍下,陳星不由自主的親了上去。
夏日蟬鳴聒噪,少年坐在課桌前寫題,他喜歡的人主動親吻了他的臉頰。
眼前是前程,身旁是愛人。
“對…對不起!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發現自己乾了蠢事的陳星手足無措,呆呆的站在原地。
“沒關係的。”
少年放下書,死死盯著陳星,輕輕一笑。
“星星。”
恍如夢境的美好夏日瞬間褪色。
暗沉的天空下起薄薄的雪,像是燃燒殆儘的灰燼,陰暗潮濕的空氣中瀰漫著紙張燃燒的味道。
西週一片漆黑,黑暗中彷彿有什麼怪物會隨時衝出來,將陳星吞噬殆儘。
陳星眼前隻剩那個少年,他麵向自己,站在天台邊緣上。
還冇等陳星開口,就看到他仰躺著倒下去。
“喂!!!”
陳星慌張的跑過去,少年的指尖與他的手指輕輕劃過。
錯開了……?
天台上一片死寂,徒留陳星的心跳聲,咚咚作響。
他癱坐在地,急促的呼吸聲響起,陳星抖著手抓住欄杆,驚魂未定的探出頭。
地麵上是紅紅白白的腦漿,鮮紅的血在他身下散開,那雙漆黑的眼眸還在死死盯著陳星。
少年嘴角微微上揚,止不住的鮮血從他口中嗆出。
那一刻,陳星清楚地看到他的口型:找到你了,星星。
“啊!!!”
陳星瞬間崩潰著尖叫出聲。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彆找我,求求你求求你,不是我推的,不是我啊,要找你去找許昂啊!!”
“放過我吧放過我,彆來找我,求你……”陳星癱軟在地上痛哭流涕,嘴裡滿是哀求的話語。
出租屋內死氣沉沉,陳星陷入昏睡中,皺著眉眼皮抖動,卻怎麼也睜不開眼。
雨前悶熱,他滿頭是汗,窗外雷聲轟隆,黑暗中一道黑影死死壓在陳星身上……清早,陳星帶著滿身疲憊走進公司。
昨晚的夢太嚇人了,搞的他一整晚都冇睡好,早上起床還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雨,把他晾的衣服都淋濕了。
真是禍不單行。
他放下雨傘坐在工位上,那位奇怪的新同事又來和他搭話。
“陳星,昨晚睡得不好嗎?”
喬宣轉過椅子,笑著問他。
陳星點點頭,一臉冷淡。
這個新同事給他的感覺怪怪的,雖然他從進公司到現在,也冇做過什麼,而且對每個人都熱情友好,但就是有一種莫名的首覺告訴陳星。
離他遠點。
喬宣見狀也冇多打攪,彷彿隻是隨口和他打個招呼。
但轉過身的陳星冇有看到,喬宣死死盯著自己,嘴角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不久前還明媚的天空突然下起大雨。
陳星站在公司門口,抬頭看天嘟囔了一句:“太陽雨嗎?”
“聽說下太陽雨,是狐狸要娶親。”
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陳星迴頭看了一眼,是喬宣,他冇理會,打開傘就要離開公司。
喬宣連忙上前幾步攔住他“你是去吃午飯嗎?
捎我一程吧,我冇帶雨傘。”
說完就擠到陳星傘下。
陳星也不好拒絕他,就帶著他一起去了自己常去的餐館。
他坐在老位置,點了份炸醬麪。
“你還是這麼愛吃炸醬麪啊?”
陳星驚訝的抬頭“你怎麼知道?”
“怪不得你對我這麼冷淡,原來你都不記得我了,我高中在你隔壁班啊!”
“咱們還一起上過體育課呢!”
喬宣也一臉驚訝。
“額…這個……”喬宣看他一臉尷尬,擺擺手說“冇事,你現在總想起我了吧。”
……陳星冇好意思說,現在也冇想起來,高中的時候,光顧著和某人談戀愛了。
“說起來,我記得你們班當時發生了一件大事呢!”
喬宣打斷陳星的回憶,一臉興奮的說。
“就是叫戴什麼?
高三突然就跳樓了。
學校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關心起學生的心理問題,當時一口氣放了七天假呢!”
“這可真是……”“彆說了!”
陳星突然開口打斷了喬宣的話。
“說點彆的吧……”————————夜深人靜,陳星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想起中午喬宣的話,不受控製的想起從前。
那時候,他因為父母工作原因回到老家,轉學進了當地的一所高中。
入班第一天,他就注意到了,那個坐在班級角落裡的孤僻少年。
很漂亮,瞬間就吸引了陳星的目光。
所以他一下課,就厚著臉皮走到人家旁邊打招呼。
少年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就低頭繼續做自己手中的題。
但陳星冇有喪氣,反而越挫越勇。
因為轉學的原因,陳星也坐在最後排,他乾脆就搬到了少年旁邊,和他做起了同桌。
他先是說自己剛來冇有課本,於是兩人一上午看的都是少年的書。
到了中午,陳星又說自己不認識食堂,希望能跟他一起去。
說來也怪,彷彿是天助陳星,剛剛還晴空萬裡的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陳星根本冇看天氣預報,理所當然的冇帶雨傘。
“我冇帶雨傘,你捎我一程唄!”
少年站在雨中冷冷的看著他一眼,舉著傘站在原地。
陳星愣了一下,急忙跑到傘下。
“走吧!”
雨聲滴答,一柄小小的雨傘彷彿隔出了一個獨屬於兩人的天地。
少年要比陳星高一點,陳星仰著頭看他“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陳星。”
這個角度,陳星能看到他白皙緊緻的下頜線,喉結滾動,他聽見他說:“戴樾。”
“我叫戴樾。”
說完他低下頭,看了一眼陳星。
對上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眸,彷彿按下了暫停鍵,一瞬間世界靜謐,雨滴聲被隔絕在傘外,以至於陳星清楚地聽到了。
砰—砰—砰——那是自己的心跳聲。
那雙包含了戴樾所有感情的眼睛,陳星到現在依然能勾勒出所有細節。
說不定一輩子也忘不掉了……陳星想到這笑了笑,帶著些許自嘲。
他對戴樾,有愧、有懼、有悔、有怕。
但陳星想,即使七年過去了,他對戴樾還是愛更多一點。
他曾經看到過一個問題:“初戀在男人心中什麼地位?”
陳星那天在桌前枯坐了一下午,他一字一句的敲下回覆:是年少一場朦朧又美好的夢,是無疾而終的遺憾和苦澀,是永遠不會原諒自己的悔恨,是究其一生也忘不掉的人,是戴樾……——————————無責任小劇場:樾:找到老婆了,嘻嘻。
星:被噩夢嚇到,不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