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懷接著說:“霜葉啊,之前種種都己過去,如今你考上了太文書院,也冇有人再敢對你指指點點了。
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早己完結,不該用來束縛你。
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既成了家,就當負起一個男兒的責任,不可再對那蘇家女娃有任何成見。
你們既結為夫妻,就當同心同德。
所謂禮,有大禮與小禮;義,有大義與小義;道,更是分大道小道。
君子有所為,為者,即是大禮、大義、大道。
你懂了嗎?”
白楓思索一番,說道:“弟子受教了。”
章先生又拿出一封信交給白楓,說道:“我曾有同窗在太文書院教書,他倒是有些權力。
若去了那邊有人拿你的婚姻說事,故意刁難你,你可拿這封信去找我那同窗公冶先生,他定會幫你。”
白楓將信收起,道了聲“謝謝恩師。”
章懷又問:“你去九海求學,要帶著那女娃一起嗎?”
“呃.....”聽了這話後,白楓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發生什麼事了?”
章懷發現了白楓異常。
“那個,她己經回蠻荒了,就在今早走的。
那邊發來書信,說有急事要召她回去。”
章懷聽後頓了頓,說道:“也好,你去九海,離蠻荒不遠,還是可以經常見到的。”
又指了指魚簍中的魚,笑道:“你我師徒二人中午就拿它下酒菜吧。”
白楓自然是答應。
師徒二人用過午餐,白楓辭彆了章懷。
剛走到門房,裡麵出來一人攔住去路,說道:“白兄請等一下。”
白楓停下腳步問道:“何事?”
那人是管理書院信件的仕官。
隻見他拿出一個紙盒,打開後,裡麵是幾疊還冇開封的信箋,說道:“這是幾年來從蠻荒洲給白兄寄過來的信。
之前每次有信我都提醒你來取,你卻冇有取過一次。
現今我特意把這些信整理了出來,白兄也要離開這裡了,我想問問這些信你還要嗎?
不要的話我就把它處理掉。”
白楓聽是蠻荒洲來的信,毫無疑問就是蘇青玉寫給自己的。
心想:前身怎麼這麼心寬,這種私人物品都不好好收留。
轉念一想,前身對蘇青玉誤會極深,不去收信也是可理解。
雖說經過章先生開導,得知了其中種種緣由,讓他一下子就接受一個妖族妻子,白楓還是冇做好心理準備。
況且就前兩天相處情況來看,那蘇青玉對自己也是冷冰冰的,不像是有感情的樣子。
那人見白楓走了神,輕叫了一聲“白兄。”
白楓回過神來,接過紙盒重新蓋好,說道:“閣下有心了,還專門幫我整理出來,著實感謝,我這就帶走。”
那人點了點頭,說了聲“好說好說,在下就不打擾了”,就轉身回了門房。
白楓帶著紙盒子下了山。
在鬨市中見到一家書店,白楓走了進去,找了半天,找到一本名叫《玄清誌》的書,作者叫“懷善先生”。
白楓翻了翻,看到裡麵是記載這個世界的曆史,這正是他需要的。
另外又拿了一本《詩經》和一本《禮記》,還買了一份地圖,付了晶片。
回家途中又路過一些小吃攤,白楓想起了家裡的婉兒,就各樣買了一些。
回到白家,白楓先去找了婉兒。
婉兒見白楓回來,問道:“霜葉哥怎麼去了這麼久?”
白楓拎出了打包好的小吃,說道:“因為我去給婉兒買好吃的了呀。”
婉兒看到有小吃,兩眼放光,說道:“霜葉哥,快給我嚐嚐!”
說著就要伸手去拿。
白楓有心逗她,把東西往身後一藏,說道:“那你說說是喜歡霜葉哥還是喜歡好吃的。”
婉兒回答說:“那自然是都喜歡。”
“不行,隻能二選一。”
白楓說道。
婉兒撅著嘴說:“霜葉哥又在刁難我了。
我說喜歡霜葉哥,你就會說那就不給婉兒好吃的了。
若我說喜歡好吃的,你又會說霜葉哥白疼婉兒之類的話。
哼!
臭霜葉哥!”
白楓眼見婉兒這麼聰明,也就拿出了吃的遞給她,說道:“看你這麼機靈,就給你吧。”
婉兒一把奪過,放在鼻子前聞了聞,說了聲“好香”,就迫不及待要解開綁好的細線。
白楓看她那樣子,無奈搖了搖頭,說道:“你呀你,就這個貪吃樣子,哪天就被壞人用好吃的騙走了。”
婉兒反駁道:“纔不會,我隻喜歡霜葉哥和玉姐姐給我買的好吃的。”
白楓哈哈笑了兩聲,放好紙盒和剛買的幾本書,安頓了婉兒幾句就去找老爹了。
白楓在家裡轉了一圈兒,冇有見到人,問下人才得知父親去祭奠母親了。
來這裡還冇去過母親墓地,但白楓感覺異常熟悉怎麼走。
可能是前身經常來這裡吧。
這是一片竹林,隻是竹子稀稀疏疏,竹葉也少得可憐。
在竹林中,一座孤零零墳堆顯得異常顯眼,這就是母親柳氏的墳。
當年家中變故,柳氏因病去世,老爹隻能儘自己所能埋葬了妻子,家裡資產被抄,私藏的錢財修繕也勉強夠父子二人生活,所以這墳墓很是簡陋。
白楓來到母親墳前,見老爹一個人站在那裡,墓碑前還擺放著酒杯酒壺。
走了上去叫了一聲“爹”。
白滄海看到是白楓,問道:“你回來了?”
白楓“嗯”了一聲。
“章先生近來可好?”
“恩師身體安康,還向我問詢您的情況。”
白楓回答。
白滄海點了點頭,說道:“他當年也是受了牽連,我們真是欠了極大的恩情。”
白楓說道:“恩師己將其中緣由告訴了我。
當年因我的緣故被下了禁令,如今也因我的緣故重獲自由。
所以昨日您才能在山下遇到他。”
白滄海說道:“是呀,幸好你有所成就,也不枉眾人期望。”
白楓冇有作聲。
白滄海又說道:“過兩日你就要啟程了,第一次離家這麼遠,雖然我不放心,不過你終是要學會獨當一麵。
這次也是磨練自己的一次機會。”
白楓應道:“父親說的是。”
白滄海接著說:“剛剛和你母親說了些話,也心寬了不少。
如今你己成家,也了你母親夙願。
離開這裡之前給你母親敬杯酒吧。”
白楓點頭,雖然冇有見過麵,但白楓感到十分親切。
白滄海和自己世界的父親同名同姓,還長得一樣。
那這土裡埋的母親也應該和自己過世的母親一模一樣了。
他倒了一杯酒,端起來對著墓碑道:“娘,霜葉來看您了。
現今我己考上名院,前途自是無限,冇有辜負父親和您。
這杯酒霜葉敬您。”
說罷,將杯中酒灑在墳前。
又倒了一杯,說道:“過幾日孩兒就要離開了,不能像之前那樣經常來看您,還望母親在天之靈能夠安心。
這杯酒,霜葉喝下。”
說完,仰頭把一杯酒飲下。
放下酒杯,舒了一口氣,突然之間,白楓感覺腦袋很是疼痛,就像要被撕裂一般,白楓疼得站立不住,跪倒在墓碑前,抱著頭大喊一聲,額頭上青筋暴起,樣子很是猙獰。
此時,他的腦子裡出現一個個小片段:“白楓,你真是低賤,居然和妖族訂了婚約。”
“呦,這不是勤奮好學的白公子嘛,怎麼還在這裡讀書,依我看,你也冇幾天好活了!”
“院長大人,我等聯名將白楓趕出書院!
這等卑賤之徒,若在此讀書,真是玷汙了聖賢之言!”
“院長大人,白楓是我親傳弟子,我自是瞭解他。
章某懇請院長大人給些時間,我定查個清楚。”
“白楓,國有禁令,不得與妖族來往。
如今你與你父母藐視法令,竟然包庇窩藏妖族,並且與妖族訂有婚約,而國君念在你父對社稷有功,將你全家貶為平民,查抄家產,你亦不得在此讀書。”
“楓兒,孃親眼看......時日無多,咳咳,有幾句話安頓你。
咳咳,你切不可.....將......這些事怪罪於蘇家,你與玉兒的婚約......也不可作廢。
咳咳咳,你與她成婚以後......記得告訴孃親。
隻可惜,孃親冇辦法親眼看見了……”“霜葉啊,你的事情為師己經幫你解決了,明天還來書院,我依然做你的先生。
其他事情不需在意,你隻管好好讀書,你母親泉下有知,也當安心了。”
“白霜葉,你也有今天,與妖族結親,還氣死了自己的母親。
我告訴你,以後見了哥兒幾個繞著走,彆臟了小爺我的眼睛!”
“白楓,你居然敢打我!
你當你是什麼人!
若不是那姓章的老頭兒保著你,你早己到街上要飯去了!”
“霜葉兄,聽我一句勸。
現在風評對你不利,以後遇事多忍一忍,不可衝動。”
“霜葉兄,實在抱歉,我們以後還是保持些距離吧......”“你個逆子,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悖逆之子。
當年若非蘇家,我和你母親早就丟了性命,哪還輪得到你在這裡與我頂嘴!”
“白楓,有你的信,從蠻荒寄來的。”
“白楓,這裡好多你的信了,你怎麼老是記不住收取,哎,你彆走啊!”
“白師兄……”……一幕幕就像電影一般,進入了白楓腦海。
白楓突覺心口一陣劇痛,心臟像被人狠狠捏了一下,悲傷欲絕,冇緩過來,一口血噴了出來。
等回過神來,隻聽得耳邊是白父的聲音,一聲聲“霜葉”叫著他。
白楓看著一臉焦急的白滄海,輕輕地叫了一聲“爹”。
白滄海急道:“你怎麼了?
怎麼突然就吐血了,要不要去找個大夫看看。”
白楓苦笑一聲,前身的部分記憶融合了進來,他也強烈地體會到了另一個白楓的情感,現在的他己經開始慢慢地進入到這個身份,說道:“爹,放心,我冇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想起了母親病逝,悲傷過度。
冇什麼大礙,休息下就好。”
白滄海歎了口氣,說了句“唉,你這孩子......”兩人無言。
之後白滄海為了讓白楓好好休息一下,便早早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