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聽到動靜趕過來,正好聽見薑蒔說的那句話,嚇得雙腿一軟,忙走上前說道:“薑姑娘彆往心裡去,亦鈞年紀還小,嘴上冇個把門兒的。今日在這裡冒犯了太祖,我會罰他的,一定重重地罰。”
兒子是被他們寵壞了,這些話他在家裡說說也就罷了,可居然敢在薑蒔跟前說。
薑蒔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薑炎之,這些話被薑炎之知道,定會上達天聽,到時哪有他們好果子吃?
“生而不教,不如不生。”薑蒔冷著臉說了一句,抬手指著溫亦鈞:“你鬨出那麼大的事兒,還想躲在你爹孃的屁股後麵,讓他們給你善後嗎?”
“是男人就敢作敢當,彆像狗熊似的躲在爹孃身後!”
溫亦鈞仍然躲在爹孃身後,麵上對方纔大言不慚的恐懼已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不以為然。
他出身尊貴,如今不過是處罰一個得罪過他的普通百姓,冇直接要那人的命已是仁慈,又怎麼會將蘇永年放在心上。
薑蒔將他的不以為意看在眼裡,冷聲吩咐半夏和白朮拿人,卻在她們動手前被沈氏攔住。
沈氏與溫亦鈞一樣,好像方纔哀求薑蒔彆把兒子的話放在心上的那個人不是她,麵上換了不虞的表情:“薑姑娘,你這樣橫衝直撞地闖進來,與私闖民宅有何區彆?”
在北疆長大的姑娘,就是不如京中的貴女懂規矩。
沈氏眼中的輕視和不屑冇讓薑蒔生氣,反倒惹火了白朮,她一個伸手將沈氏推開,上前將往後躲的溫亦鈞抓住。
“我們闖進來,是要抓拿罪犯。沈夫人,你可不要看不起我們姑娘,我們姑娘十四歲的時候,已經隨著我們將軍上陣殺敵了,可不是你兒子這種孬種慫貨可以相比的!”
“說起來,沈夫人也出身將門,可半點老將軍的本事都冇學到,淨學會後宅的伎倆了。如今倒好,生了個紈絝的兒子,跋扈的女兒,還有臉輕視我家姑娘。也不撒泡尿自個兒照照,看你配嗎?!”
沈氏被白朮如連環炮一樣的話氣得心口發疼,指著白朮不停地喘著粗氣:“我們說話,何時輪到你來插嘴?”
說完伸手想打白朮,被白朮握住了手腕。
白朮半點也不怕她:“我可不是你家的丫鬟,由著你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把沈氏的手甩開,白朮又去拉溫亦鈞,他卻以被溫石柱護在身後。
“薑姑娘,犬子犯下錯,自有我們當父母的管教,就不勞你費心了。”
薑蒔把白朮叫了回來:“晉陽侯府不會再去找蘇家的麻煩?”
“一定不會。”
“若是蘇家出點什麼事兒,我都記在晉陽侯府頭上,你們可得好好管著溫亦鈞,否則彆怪我親自替你們管教!”薑蒔說完這句話,就帶著兩個丫鬟轉身離去。
她們的腳步還冇踏出院子,就聽見溫亦鈞的慘叫聲響起,不知道是真捱打了,還是裝腔作勢。
出了晉陽侯府,白朮不忿地問她:“姑娘,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
薑蒔看著高掛空中的太陽,抬手擋了一下:“自然不是。”
她要是強行將溫亦鈞拉去官府也不是不行,可這樣會給蘇家埋下更深的禍患。
晉陽侯府奈何不了將軍府,可收拾一個小小的蘇家卻是輕而易舉的。
她本不必管蘇家,恰恰蘇家是霍俞燼所在意的人,是他替亡母守護的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