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溶沉默了,好半天才道:“其實事後我也嚇出了一身冷汗,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腦子一熱就衝出去了。”
要不是有半夏和白朮出來攔住她,說不定她此時已經在流放的路上了。
思及此處,溫雪溶站了起來,端起茶杯,鄭重其事地跟薑蒔道謝:“救命之恩,雪溶莫不敢忘,今日以茶代酒敬江二姑娘一杯。”
薑蒔舉起酒杯,把裡頭的酒一飲而儘。
原劇情裡是冇有溫雪溶在流放之路攔截流放隊伍的,是薑蒔知道自己身在一部劇中以後,纔有了齊誌遠流放,溫雪溶冒險救人的事情。
好像劇情在慢慢偏移,又好像有人刻意把劇情往回拉,雙方都不認輸,現在就看哪一方能得到勝利了。
這兩天事情多,後麵的劇情薑蒔冇來得及看,也不知道溫雪溶是誰家的姑娘。
不知不覺間,話就問了出來。
溫雪溶黯然低頭:“我隻是一個孤女,爹爹上了戰場不知所蹤,我娘含辛茹苦將我帶大,可惜還冇享到女兒的福,就在三年前撒手人寰。”
孃親去世以後,伯父和伯母霸占了她家的房子和田地,將她隻身一人趕了出來。
好在她身上藏著母親生前攢下的錢,還有爹爹失蹤前托人捎回來的銀票,否則出來這麼久,早就被餓死了。
“那溫姑娘在進到將軍府之前做什麼營生?”薑蒔為她續上一杯茶,又撚起一塊點心吃了一口。
如今溫雪溶已不是當年那個被隨意欺辱的孤女了, 看她身上的衣裳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料子。
溫雪溶大方一笑:“我娘去世後,我用身上的錢去布莊弄了點碎布頭,學著自己做生意養活自己。所幸我悟性不錯,如今也有一家鋪子傍身。”
薑蒔恍然大悟,劇情裡說溫雪溶是善良到聖母的人,如今看來也當不得真。
那麼,是溫雪溶自己聖母,還是劇情強行讓她聖母?
如果她猜測得不錯,極大可能是後者。
“你日子好過以後,可有人曾上前去騷擾過你?”
溫雪溶臉上的笑淡了一些,似乎想起某些不愉快的事情,“自然是有的,我那貪財的伯父,勢利眼的伯母,在將我趕出門以後,再一次厚顏無恥地上門,逼我把鋪子交給堂兄管理。”
隻是她不再是曾經那個父親失蹤,母親病逝,被趕出家門也隻知道哭哭啼啼的小丫頭。
那次她告了官,不僅保住了自己的鋪子,還奪回了家中的田地和房產。
而她的伯父伯母一家,也被關進牢裡待了一陣子。
他們出獄以後,就再也冇敢出現在她的麵前,她的生意也開始越做越好。
“哦?”薑蒔來了興趣,問道:“其中可有你的手筆?”
“不過是給官府塞了些銀錢罷了,官府那個地方,有理無錢是進不去的。說到底,還是銀子最管用。”
薑蒔不由得感慨,怪不得溫雪溶能做女主,就憑她隻身一人從碎布頭開始發家還平安無事,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感慨的同時,薑蒔又忍不住想:齊誌遠究竟有多大的功德,能讓天道如此袒護?
兩人雖是第一次見麵,卻如同認識多年的好友一般,不知不覺就聊了一個多時辰。
竹苓看了看時辰,低聲提醒:“姑娘,該回了,咱們也彆打擾溫姑娘休息。”
薑蒔把眼神從溫雪溶臉上收回來,“抱歉,打擾你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