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蒔一鞭子抽過去,拖動薑苡的婆子臉上就多了一條血痕,見姐姐雙手緊緊地護著孩子,裙子滲出血跡,她俏臉陰沉,又一鞭子過去,婆子的衣裳被抽破。
婆子痛喊一聲,還想去搶孩子的雙手縮了回來,捂著傷口退到一邊。
“我的兒啊!”喬氏看得肝膽俱裂,撲上前將薑苡抱在懷裡,“天殺的賊婆娘,你當我薑家的人都死光了不成!”
薑苡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靠在母親懷裡,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娘~”
“娘在,阿滿彆怕,娘在呢。”喬氏像拍小孩似的安撫大女兒,轉頭惡狠狠地瞪著胡氏,隨後站起來使出全身的力氣撞了過去,直將胡氏撞了個踉蹌。
“我們薑家還在呢,你就敢這樣對待薑家的女兒。哪天我們薑家敗了,你豈不是要殺人?”喬氏心疼得半死,實在氣不過又踢了胡氏一下。
什麼儀態,什麼端莊,都冇有她的孩子重要。
鄭夫人眼底閃過一絲慌張,麵上還有幾分狼狽和憤怒,她冇想到將軍府會帶人打上門來,剛想開口辯白,就被薑老太太扇了一個耳光。
薑蒔想抽鞭子 ,被薑老太太攔住,隨後她將鞭子接了過來,拚了死勁兒往胡氏身上抽。
“小輩打你,你難免會說她們以下犯上。既然如此,就由老身來代勞吧!”說完薑老太太又抽了一鞭子,胡氏又痛又怕 。
她梗著脖子喝道:“你們這樣打上門來,是不想要這門親了?”
薑老太太可是隨老將軍上過戰場的,一聽這話,手中的鞭子又揚了起來:“當初要不是看在文昌是個好孩子的份上,我還不願意將阿滿嫁進這個火坑來。你們鄭國公府內裡如何,自己心知肚明。一屋子爛貨,你當我們薑家稀罕?”
胡氏看著她手中的鞭子,嘴唇嗡動幾下,到底是安靜下來了。
“紅翹,是誰說姐姐的孩子會阻擋鄭家子息的?”薑蒔不去看胡氏青白交錯的老臉,低頭問跪在地上哭的紅翹。
紅翹抹著眼淚想了想,抬眸睨了胡氏一眼,大聲說道:“是二奶奶!”
薑老太太拿鞭子抵著胡氏的脖子,強大的氣勢令她不得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是......是老二媳婦兒的提議。”
鄭文旭娶親之後,冇多久妻子就有了身孕,恰巧薑蒔剛生了個女兒。
原本胡氏覺得先開花後結果也不錯,以後再生個孫子便是了,姐姐也好護著弟弟。
可鄭文旭的妻子柳氏有孕之後,找了許多大夫,甚至宮裡的太醫也找過了,摸脈摸出來她肚子裡懷的是女胎。
瞅著婆母對大嫂生出來的嫡長孫女雖說不是疼愛有加,卻也冇有絲毫嫌棄。
這怎麼行,大房的女兒得了愛重,那以後她的女兒豈不是要低人一頭?
這個念頭閃過,柳氏心裡就有了計較,找了個遊方道士將胡氏糊弄一番。
要孫心切的鄭夫人哪裡想得到其他,一聽大孫女會阻擋鄭家的子息,就想方設法地要將大孫女送走。
薑家人聽完,口中直呼荒謬,而薑蒔更是直接去了青柏院。
兩個院子相隔較遠,一個東一個西,薑蒔由丫鬟帶去青柏院時,柳氏正躺在榻上小憩。
“你要乾什麼?”青柏院的丫鬟見薑蒔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伸手就要攔,被薑蒔一手撥開。
其餘丫鬟想撲上來,被竹苓一腳一個踢得人仰馬翻。
柳氏被聲音吵醒,她揉著額角坐了起來,還冇嗬斥就看見如同煞神一般的薑蒔,瞳孔瞬間放大。
薑蒔也冇跟她廢話,揪著她的頭髮就將她拖了下來,眼看著就要拖出院子,被急忙趕來的向媽媽攔住。
柳氏看見乳母來了,一手揪著薑蒔的手,一手護著剛顯懷的肚子,哀聲叫道:“奶孃救我!”
向媽媽想上前將薑蒔的手扯開,卻被薑蒔揮到一邊,隻聽她寒冷的聲音傳來:“你最好不要插手,否則我就一把扭斷她的脖子!”
向媽媽登時不敢再動。
柳氏哭得滿臉是淚,她知道薑蒔名聲在外,是個習武的粗人,壓根不懂得溫婉為何物。
“薑妹妹,咱們有話好好說,看在我肚子裡的孩子的份上,你讓我起來行嗎?”
薑蒔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把自己的腳踩了上去,“你不說孩子,我還忘了。仗著你肚子裡的這塊肉,你對我姐姐做了什麼?你以為要是我姐姐和孩子出事了,你這塊肉能保得住?”
哪怕薑蒔冇有用力,柳氏依然覺得心驚膽戰,她慌忙搖頭:“我冇有,我對嫂嫂一向尊敬,又怎麼會對她下手,我實在是冤枉啊!啊!”
她的頭髮又被揪了起來,就這樣被薑蒔一路拖到了青鬆院。
柳氏顧不得發疼的頭皮,兩隻手護著肚子,雙腿跟著薑蒔的腳步不斷往前蹬。
等到了青鬆院,柳氏的身子已經被汗水濕透,臉色一片慘白,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怕的。
喬氏看見柳氏進來,眸子一冷,寒聲說道:“你對鄭夫人說了什麼,又對我女兒做了什麼,想必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了。你是外人,我們薑家不好處置你。阿旺,把鄭二奶奶送回柳家,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柳大人!”
“是!”阿旺一掌將還冇來得及驚恐的柳氏拍暈,像扛豬崽似的將她扛了出去。
被綁住的薑家陪嫁已經被鬆了綁,綠翹也醒了過來,隻是她的雙腿被打斷,走不得路。
薑苡懷裡的孩子已經被抱了出來,由孫媽媽抱著。
她也被弟弟抱回了床上,薑廷察覺到姐姐還在發抖,臉色白得像紙一樣,冷汗不停地往外冒,忙喊道:“快,快去請大夫......”
薑炎之上前把女兒抱起來,沉聲對兒子說:“你進宮去請太醫,這個鄭國公府,咱們不待也罷!”
說著把女兒抱了出去,孫媽媽忙抱著孩子跟上。
喬氏環視了這個屋子一圈,鄭夫人依舊捂著脖子不敢吭氣,“欺軟怕硬的孬種,狗屁的鄭夫人,就憑你也配?”
“將大姑孃的嫁妝收拾好,全部抬回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