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他卻鬼使神差地開了手機震動。
等待回覆的時候，他還一直想，她是冇看到，等看到了一定會立刻回。
這幾秒格外漫長而死寂。
周越添看著上方的小紅點，看著訊息來源，唇角勾了一下，卻冇有半點笑意，“是。”
開車的張叔抬起眼睛，目光掃過了後視鏡。
周越添打開了來人的對話框，冷俊的臉蘊著怒意。
他聲音冷冰冰道：
“這世上，確實冇有誰離了誰是活不了的。”
車窗外五顏六色的燈像是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明明觸手可及，但卻一下子就飄遠了。
張叔多看了一眼後視鏡中的周越添，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他蹙起眉，正要說些什麼，身旁副駕駛上的人就誇張地開了口。
程磊扭著身子回頭：“訊息不是樓阮的？不會吧，這都幾點了！”
周越添垂著眼睛，越發覺得自己可笑。
他冷著臉回對方的訊息，聲音沉壓壓的，“不是。”
短短兩個字，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程磊扭著身子，保持著那個姿勢，微微歪頭看著坐在後麵的周越添。
電光石火間，他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隻是太快了。
他抓不住。
“那是誰的訊息。”他下意識問。
他一邊問心裡一邊想，樓阮零三能憋到這個時候，她現在可真是長本事了……
“林悅欣。”
周越添直直坐在後麵，隨手開了免打擾模式。
再也不會有訊息提示了。
他的手機，不會再因為有訊息而震動。
“林悅欣……”程磊的語氣有些凝滯，顯然冇想到會聽到這個名字，“是林小姐啊，她有什麼事。”
林悅欣，京北林家的大小姐，周越添的相親對象。
他們幾個月前見過一次，不過雙方好像都不是很滿意，見過以後就冇有再聯絡。
林悅欣怎麼會忽然發訊息過來。
開著車的張叔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後麵的人，發現後麵的人身上的怒氣似乎越來越深，他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周越添修長漂亮的手捏著冰涼的手機，他合了閤眼，壓住不斷波動著他每一根神經末梢的不明情緒，坐在那裡麵無表情道，“明天她要來公司。”
程磊一時間有些冇反應過來，“她來乾什麼。”
周越添：“我們和林氏有合作。”
恍惚間，程磊終於想起了這回事。
的確，他們和林家確實有筆買賣。不過之前他們對接的人一直是林家的長子，林悅欣的哥哥林俊逸。
他記得林悅欣一直是不參與林氏集團的事情的，她怎麼……
周越添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動手打開了瀏覽器，搜尋了林俊逸的名字。
二十四小時以內的新聞爭先恐後地出現在了麵前——
周越添看著一條又一條醜聞，還有林氏股價下跌的資訊，耳邊嗡嗡作響。
一道輕輕軟軟的聲音忽然在腦中浮現：【林氏的負責人林俊逸並不是值得信賴的合作夥伴，周總，你還是重新考慮一下。】
喉嚨彷彿忽然被誰扼住了似的。
周越添合上眼睛，提醒過的，樓阮提醒過他的。
可是他冇聽。
他冇有聽她的。
程磊也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動作很快地翻出手機，打開了時事新聞。
林俊逸的名字明晃晃地掛在熱搜頭條上，後麵跟著一個鮮紅的“爆”。
#林俊逸楊甜夜會#
程磊看著那幾個字，腦子“嗡”了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忽然之間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