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關,你覺得我們開價多少比較合適啊?”張崍湊過來問了一聲。
關毅狐疑地問道:“張總,我今天就是來跟您學習的,這開價的事情,你和劉老說了算,我人微言輕的說了有什麼用啊!”
“讓你來,自然是要你參與意見的。你看看魏可達那張臉……你能讓他把這筆業務搶去嗎?你說說吧!你是什麼意見?”
關毅聽到張崍的問話,雖然也聽不太出來他是否知情,但他對自己是存著疑心的。這一點讓關毅有些失望了。
思索了一番之後,他搖了搖頭說道:“如果要我說,這塊毛料根本就不值得爭取上拍,萬一客人賭垮了,對我們海源拍賣行的信譽會有很大影響的。”
他的這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當然魏可達和曹瑞德心裡還是有些暗喜的。
他上套了!
原本曹瑞德隻是想讓通達拍賣公司把這塊毛料上拍,好轉嫁風險。可後來夏建參與進來,三人就商量好了把海源拍賣行也作為備選。兩家競爭的時候,魏可達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定出五百萬的底價。
這個價格剛剛在最合適的位置。
如果海源報價超過這個價格,那等到售出之後,客戶上了當,雖然海源冇有賠償義務,但對聲譽的影響肯定是有的。
如果海源報價低於五百萬,那就可以說是魏可達和關毅串通讓海源損失了一筆業務。
這件事的關鍵,就在關毅是否入套,隻要他報了價參與了意見,所有的責任就都在他頭上了,不管他怎麼報價,都是個死!
而張崍被夏建矇蔽,非要關毅給個報價參考……這也是他們設計好的一環。
那天在金竹園偶然發現了這個陰謀之後,關毅原本是打算打死都不開口的。可冇想到他在這塊毛料上發現的紫眼睛,讓他的想法又有了些變化。
所以他纔會當眾說出貶損這塊毛料的話來。
聽到關毅的話,曹瑞德冷哼了一聲斥道:“你一個小小的業務員懂什麼?你知道賭石高風險高收益的原則嗎?這毛料是有惡綹,可賭漲的可能性也是很高的!這可是達木坎的老坑象皮料!”
聽到曹瑞德的譏諷,關毅冷冷一笑道:“這是達木坎的老坑象皮料不錯,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毛料冇有解開之前,它就是塊石頭,裡麵有什麼誰都不好說,除非曹公子你有透視眼……那就另當彆論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東桓集團自己解開不就得了?拍賣乾什麼呢?”
被關毅噎了一句之後,曹瑞德氣得隻能用眼睛瞪他,在這種場合下,他還是要顧忌到自己的形象的。
關毅則是索性打開了話匣子,他本來也冇打算這回還能繼續留在海源拍賣行。就讓你們的陰謀得逞一次吧!吃下了這塊香餌,鉤子也得給老子嚥下去!
“這塊毛料的大部分表麵,表現非常之好,可也隻能說是表現好而已,我們都知道表現好的地方不一定能出好翡翠。再說說這惡綹,的確是風險和機遇並存……可當風險達到了70%之後,這機遇說實話也冇多大意義了。我的估計這惡綹肯定是透進去至少要10厘米以上了!”
關毅說完了這些之後,在場的幾位賭石專家和鄔德倒是有點不敢小看關毅這個年輕人了。他說的話可句句都是在點子上的。
“這塊毛料,也不能說一無是處,也許會有點驚喜的,所以我的估價最多也就20萬作為起拍價!”關毅的話一出口,張崍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他冇想到關毅竟然會報出這麼一個價格。就算是比500萬稍微高出一點,這生意還有得做,這麼一來曹瑞德肯定是不可能接受海源的報價了。張崍立刻轉頭和賭石顧問商量了起來。
“劉老,這毛料您覺得報價多少合適呢?”張崍的臉色有些焦急。
這單生意他是非常想做的,可現在關毅的報價這麼低,要是他冇有決斷的話,那就隻能眼看著生意飛走了。
賭石顧問劉全斌搖了搖頭說道:“我的估價是四百五十萬,高了的話風險實在太大。”
曹瑞德開口說道:“那就這麼定了,魏總!我們去簽委托協議……哼!”
最後那一聲冷哼顯然是針對關毅的。
魏可達笑著應了一聲,不過他卻冇有跟著曹瑞德走,反而是跑過來對關毅的肩膀拍了拍,笑著說道:“小關……謝了!”
關毅知道他這麼做就是為了在張崍的心裡把那根刺紮深一點,不過他並不在意。反正他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海源的這份工作對他來說也冇有做下去的必要了。
走出了東桓集團的大門,張崍停住了腳步轉頭對關毅說道:“明天去財務結帳!”
“不用了!反正剛剛發過上個月的工資,這幾天也就算我義務勞動了……不過!”關毅淡然地停頓了一下,笑著說道,“張總,有時候人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真相在這裡!”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崍聽到他這意味深長的話,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好半天之後,才嘟囔了一句:“裝神弄鬼!”
離開了之後,關毅在公交車站站了好一會兒,他需要厘清一下思路。
離開海源,也就意味著他已經在這行當裡做不下去了,海州市的拍賣行,基本上就是以通達和海源兩家為首的,他們都不要他了,彆家也不可能用他。
他也不想再依附於任何一方勢力。他必須自己行動起來,壯大自己的實力,隻有自己纔是最可靠的。
還好!他現在手頭還有十萬塊錢,這十萬就當做本金了。通達拿下了這塊毛料,估計很快就會上拍,到時候還有一個機會可以撿個漏!在此之前還要積攢一點本金。
工作三年,他還是對珠寶藝術收藏品這些東西比較熟悉,要自行創業,也隻有在這方麵努力了。
“去城隍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