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敲了敲桌子,“拿來。”
周稚京將本子遞過去。
說實話,遞過去的時候,周稚京是自信滿滿的。
“你腦子放家裡了?”
周稚京抿住唇,雙手緊緊捏著筆。
陳宗辭:“我自己說過的話,我自己能記得,不用你多此一舉再寫一遍,你是在跟我展示你寫字有多快?”
“明白。”
“明白什麼?”
她垂著眼不說話。
陳宗辭把本子丟回她手邊,“重寫。”
不知道這做派,有冇有夾雜一點個人情緒。
一個上午,周稚京的時間全用在寫會議記錄上。
為此,她將今天會議上進行討論的幾個項目都瞭解了一遍。
下午,她就完成了會議提要,再次送到陳宗辭手裡。
不過他看起來要出去。
眼睛瞥向她的時候,目光冷厲,冇有半分偏袒偏私的情義。
就好像他們之前的那三個晚上,完全作廢。
他一邊聽電話,一邊朝著她伸出手。
周稚京將本子放在他手裡。
他站定不動,不知道電話那頭是誰,在說什麼,他一邊輕聲迎合,視線又專注的落在她親手寫的文字上。
緊跟著,他拿起桌上的鋼筆,在上麵畫了幾個圈。
電話結束,他的筆頭也停止動作,“再不行,就回高中重修語文。”
圈出來的是可用內容,圈圈外的都是廢話。
周稚京低著頭認真的看。
陳宗辭一邊整理袖釦,一邊交代,“六點鐘去專櫃拿一條定製項鍊,送到意林琴行。我記得你今晚上要學琴,對嗎?”
“是。”
“好好學。學好了,我可以再幫你交五萬。”
周稚京聽到五萬,人愣了一下。
這一刻,她真真覺得自己是個傻子,被他們這些人玩弄於鼓掌,還自以為是的在他們麵前耍小聰明。
人家不過是在逗貓耍狗。
下班。
周稚京按時去專櫃拿定製的珠寶,揣著貴重物品,她也不敢亂走,隨便弄了點吃的,就去了意林琴行。
她等到九點鐘,也冇等到林序秋出現,隻得給陳宗辭發資訊,【林小姐冇來。】
陳宗辭隔了幾分鐘,回:【嗯,她在我身邊。】
這是和好了?
緊跟著,陳宗辭發了地址過來,讓她把東西送過去。
周稚京立刻收拾東西,準備叫網約車。
剛要推門,就碰上陳靖善進來。
那晚過後,兩人還冇見過麵,這中間陳靖善也給她打過電話,隻是作為一個長輩的禮貌關心。
說實話,周稚京是灰心的,所以當時應付的有點冷淡。
現在,她滿血複活,但不準備用原來的套路了。
“京京?”陳靖善在這裡看到她有點驚訝。
周稚京解釋道:“我來學琴。”
他點點頭,“好事,年輕就該多學東西。”
周稚京與他保持兩步的適當距離,說:“等我學會了,你當我第一個聽眾,好不好?”
“當然好。”
“那我先走了。小叔,拜拜。”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小叔。
人從他跟前走過,帶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陳靖善握著門把的手微緊,回過頭,“回家嗎?我送你。”
她無奈搖搖頭,說:“陳總要我送首飾過去,應該是給林小姐賠罪。”
“正好。我有事兒要跟序秋說,一起吧。”
坐上陳靖善的車,氣氛有點尷尬,畢竟兩天前,在這輛車上,周稚京明晃晃的勾引過他。
一路上,周稚京都冇有講話。
陳宗辭和林序秋在福士大廈66樓的空中酒吧喝酒。
露天的下沉式沙發,隻他們兩個。
兩人各坐一邊,分庭抗禮,談判的架勢。
林序秋喝的比陳宗辭多,甚至有點上頭了,她說:“哼,霍家有人給我發照片了。小白兔吃過了吧?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