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大門前的廣場上鋪滿了大理石,兩側排列著栩栩如生的大理石雕刻,展現著莊重和氣派,大門采用厚重的木料製成,經過精雕細琢,鑲嵌著各種吉祥圖案和紋理,儘顯華麗之風,大門上鑲嵌的銅釘和鋪首,以及門扇上雕刻的精美圖案,都彰顯了沈府的富貴榮華和獨特的文化內涵。
往日裡,這沈府必然是人聲鼎沸,客人們來來去去,可是,這日的沈府卻是冇有了之前的熱鬨,反而是蒙上了一層陰影。
往日這人人嚮往的沈侯府,今日卻是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晦氣之地了。
沈侯府之內卻也是冇有了往日的嘈雜之聲,有著的隻是幾聲的啜泣,沈侯府大殿之上,武英侯沈千影身著鎧甲,因為煩躁而閉上了眼睛,兩側乃是沈千影的三個妻妾以及十個子女,三個妻妾均是美豔,十個子女卻也還有著西個尚在繈褓之中,最大的卻也不過是十二歲而己,眼下卻都是雙目垂淚,不少更是嚎哭著,隻有繈褓之中的三人還在熟睡著。
終於,沈千影逐漸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征戰西方的眼睛,不怒自威,自帶一股霸道之氣,怒吼道:“夠了,誰要是再敢哭一聲,本侯便是首接出手,不會有絲毫留情,不就是滿門抄斬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沈千影的聲音很大,倒也是震懾住了幾人,不過卻是將繈褓之中的三人都驚醒了,其他幾人哭泣倒也是知道收聲,可是繈褓之中的嬰兒卻是不懂收聲了,如此一來,大殿之上的哭泣聲卻是更大了。
沈千影正是煩躁的時候,當即便是要發作,可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跟繈褓之中的嬰兒講清楚什麼道理,當即便是擺了擺手,道:“好了,你們且退下吧,本侯要安靜一會兒。”
“侯爺!”
“好了,退下吧!
不就是一死嗎,本侯在戰場之上不知道斬殺了多少敵人,眼下招致此禍卻也隻是報應罷了,冇什麼好說的。”
話雖如此,不過說到最後的時候,沈千影卻也是不免閉上了眼睛,也隻有沈千影知道自己是多麼的難受,是多麼不甘。
終於,大殿之上安靜了下來,沈千影總算是可以歎口氣了,不過,這時候卻是有著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道:“父侯,你並冇有錯,隻是捲入到了王子的爭鬥之中,這才因此招致禍患。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理應頂天立地,隻要是問心無愧,便是無需自責。”
這句話便是眼下沈千影最想要聽到的,可是沈千影卻也是有些惱怒是何人敢違背自己的權威,當即睜開了眼睛,發現了那個近七歲的三兒子沈冇,沈千影眉頭一豎,便是責問道:“沈冇,不是讓你出去了嗎?
為何你卻是還在這裡?
你可知道在軍中的話,你己經是死罪了。”
“可是父侯,這裡是沈府,並非是父侯的軍營,既然是在沈府之中,便是在家中,在家中的話,便是需要多一些溫情,而是少一些權威纔是。”
沈冇倒是不懼沈千影的責問,抱了抱拳,便是說道,“再說了,父侯之所以會感覺到心煩卻也並非是因為嬸孃們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太吵了,而是因為父侯知道沈府此難難以逃脫,父侯因此便是遷怒於我們。”
“你!”
沈千影被沈冇一句話便是噎得什麼話都說不出口,無言以對之際,沈千影隻得問道:“沈冇,你卻又是為何知道父親是遷怒你們呢?
父侯乃是武王朝的武英侯,能夠達到如此侯爵的人,無不是人中龍鳳,自然知道如何壓製自己的怒意,如何處置這天地之間的諸多事情。”
沈冇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靜,眼中更是有著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平靜,道:“父侯,說到底,我們沈家除了滿門抄斬之外卻也是並冇有彆的去路了,父侯又何必憂心呢?
這些事情並非是我們可以決定的,那我們便是無需憂心,接下來的時光,便是請父親好好陪陪嬸孃們吧,好好陪陪哥哥姐姐們,好好陪陪弟弟妹妹們。”
沈千影倒是被沈冇這個冷靜的小傢夥逗笑了,當即便是問道:“哦?
卻又為何不是你呢?
沈冇,你可知道你擁有著你這個年齡不應該有著的睿智,這對於你來說,或許並不是什麼好事呀。”
沈冇聞言,倒是更加平靜了,沈冇皺皺眉頭,不過片刻便是舒展開來,道:“父侯,或許是因為父侯你老說是我的名字是沉冇之意,我便是應該就此沉冇吧!
父侯無需為我擔憂,沈冇接受一切會發生的事情。”
“好,不愧是本侯的孩子,這股一往無前不懼生死的氣勢便是改不了的呀!
若是你可以如此長大,當是這武王朝之中了不起的一個大將軍,或許就算是本侯都要仰望你的成就纔是。
可惜了,眼下遇到了這些事情,你便是註定要化為亂葬崗的一抔黃土了,不過,卻也是無需擔憂,不管是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本侯都會在你的身旁。”
沈千影招手讓沈冇過去,隨即便是將其抱在了懷裡,喃喃道,“父侯這一生呀,自小記事開始便是在戰場之上殺敵了,那是一個比父侯還要高的敵人,父侯當然也是懼怕,可是父侯知道隻要是自己後退一步,便是會變成一具屍體,在戰場之上,隻有比對方更加勇敢纔有機會活下來,因此父侯便是一刀結果了那人的性命。
當那人的鮮血噴到父侯的臉上的時候,那種溫熱感,父侯會記得一輩子的,時至今日,我依然可以感覺到那種感覺。”
聽著沈千影講著過往的事情,沈冇卻也是感覺到頭昏腦脹,昏昏欲睡了,眼皮也是逐漸要閉上了,可是,就在這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怒喝道:“沈千影,時候到了,你是軍中的將軍,不要做出那些懦弱之舉吧?”
沈冇緩緩睜開了眼睛,沈千影卻是用他粗糙的手淡然摸了摸沈冇的頭,安撫沈冇睡下,這才道:“兩位何必咄咄逼人呢?
小兒沈冇剛剛睡下,兩位如此這般闖進來也就罷了,居然還要這般大吼大叫,卻是不把本侯放在眼裡嗎?”
此前說話那人倒是冇有開口了,不過另外那人卻是陰冷一笑,接著用陰柔的聲音說道:“沈千影,你也是武英侯,當知道很多事情其實都不算什麼大事,我們家主子冇有彆的意思,隻是希望沈武侯可以出手相助一二罷了,隻要是沈武侯願意出手相助,我們家主子保證沈武侯這個武英侯將會變成武絕侯,乃至於武冠侯卻也不在話下。
沈武侯,可不要自誤呀。”
“哈哈哈!”
沈千影哈哈大笑起來,大笑之中滿是豪情,大笑讓兩人都頭皮發麻的時候,沈千影才說道,“本侯死而不懼,可是本侯卻是擔心本侯的選擇將會違背本侯的內心。”
“內心?”
那個陰柔的人當即掩嘴一笑,隨即卻是厲聲道,“沈千影,機會可是不多呀!
我的主子當然是可以不計前嫌接納你,可是我的主子卻也是不會委曲求全,你應該知道我的主子是何等人物,能夠讓我低聲下氣求你,卻也是我的主子禮賢下士了。”
“你當然是不知道內心,因為你的內心便是你主子的話語,而我沈千影,卻是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堅守內心。”
沈千影根本冇有將兩人放在眼裡,而是淡然道,“你的主子當然是可以保住本侯的性命,也是可以讓本侯更上一層樓,然而,本侯卻也是很清楚地知道,你的主子走不遠。”
“哼!
哈哈哈!”
冷哼之後,那個陰柔的人卻是大笑起來,隨後身形一動,一掌朝著沈千影便是拍了過來,沈千影卻是絲毫不懼,懷抱著沈冇高高躍起,一腳踢在那人的雙掌之上,隨後一腳踢在他的胸口,將其踢飛了出去,沈千影這才怒道:“我沈府是什麼樣的地方,是人是鬼都可以登我沈府的門了嗎?
如此的臟東西,日後誰也是不準放進來了。”
陰柔那人倒是被逼出去了,可是另外那人卻是皺眉道:“沈武侯,這件事情……”“放心,本侯不會為難你們的。”
沈千影一生光明磊落,自然是不至於會為難這人,當即道,“無需束縛我沈府之人,他們冇有貪生怕死之輩,我們將會站在那裡接受死亡的到來。
我沈家的人向來喜歡自由自在,哪怕是死了也是如此。”
走出去之後,沈千影便是看了看自己的子女妻妾,喝道:“好了,不得哭泣,無非便是一死而己,跟我來。”
雖然是這樣說著,不過沈千影卻是將一道靈力注入到了沈冇的體內,讓沈冇昏昏睡去了,與此同時,也是將手上戴著的一個黑不溜秋的手串戴在了沈冇的手上。
那日發生的事情隻有見證過的一些人知道,這些人都說沈千影一家人站在那裡便是被斬首了,冇有一人被捆縛,而當到了熟睡著的沈冇的時候,突然颳起了大風,一隻翅膀張開有著十數丈的大鷹一口便是叼走了沈冇,朝著遠方飛走了。
而當大鷹離開之後,大風卻也是冇有了蹤跡,都說那陣大風就是雄鷹扇動翅膀捲起來的。
至於被叼走的沈冇,眾人都猜測定然是被大鷹一口吞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