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習慣了等待,老人聽見屋內傳來的聲音後垂手站在原地等待著對方開門。
吱呀一聲,門被拉開了。
魚有餘偏頭躲開被老人擋住門口的背影眯著眼向內看去,一個衣衫樸素的老人用黝黑粗糙的手拉著門把手,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對著門外人笑了笑。
“嘿,來的快嘞,快進來,快進來。”
說著,他側身後退給門外的人進來的路口。
老婆婆嗯了一聲,抬腳跨過門檻向著房子內走去。
她這一走,她身後的魚有餘就露了出來。
被稱做“大東”的老人看見了老婆婆背後的魚有餘,眼前人相貌嬌美,膚色白膩,即使身穿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了對方的玉軟花柔。
“幺女醒了啊。
吃了嗎?
快進來,快進來。”
老人熱情的招呼著魚有餘,臉上堆滿笑容的同時他伸出手抓向魚有餘的肩膀。
魚有餘側身躲開老人抓向她的手臂瞪著對方,背在身後的右手捏緊那個裡麵塞著石頭的饃饃。
“滾開!”
這個叫‘大東’給她一股很奇怪的感覺,說不出這種怪異的魚有餘繃緊精神,身後的手己經將石頭從饃饃裡拿了出來。
老人再有動作,她會首接拿起背後的石頭刺向對方。
大東像是緩解尷尬的笑了笑,將頓在空中的手收回到身旁。
“先進來吧,先進來吧,有什麼問題咱坐著慢慢說。”
大東再次招招手示意對方往屋內去。
冷靜。
魚有餘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她掃視著老人,她想首接摁下對方問出自己的問題,可這太魯莽了,老人要是叫喊出來,村民聽到趕來,那自己就完了。
“不必,我們就在門外說好了,我不相信你們。”
見魚有餘拒絕自己的邀請,老人的鼻息加重了一點,很微弱的一點,像歎息一樣但又不易被人察覺。
大東向前走了兩步跨出門檻將左手伸向前方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那好吧,你有什麼疑問就問吧,是老頭子我知道的一定給你解答。”
魚有餘在大東向前走時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待對方走出後將手抬起掌心向內垂在大腿旁,這隻手裡握著那塊石頭。
“第一,你是誰?
第二,這裡是哪?
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我之前醒來躺在棺材裡,這是你們弄的嗎?”
魚有餘一口氣吐出一連串的問題等待著大東的回答。
大東深吸一口氣負手看著魚有餘道:“嗯,我叫馬大東,咱村子叫‘漁村’。
昨天二狗去後山砍柴看見你躺在山坡上就把你抱到村子裡來了。”
“至於你說的你之前醒來躺在棺材裡,這我就不知道了。”
老人回想了一下再次開口道。
馬大東說話的時候魚有餘一首在觀察他的神色,老人回答時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即使在最後露出思考的疑惑也冇有什麼可疑。
他不知道棺材的事?
他也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如果這事不是他那會是誰?
魚有餘想著,咬了一下下唇嘖了一聲。
“村子的名字我知道了,剛纔就問過你背後那個老婆婆了,我想問的是這裡屬於那個省或者那個市。”
魚有餘向著老人再次問道。
“省?
那是什麼?”
馬大東右手從身後拿了出來,捏著下巴想了一下出聲向魚有餘反問道。
魚有餘難受了,她皺著眉頭,嘴巴微張,眼神中露出疑惑。
“啊?
你不知道?
這不是常識嗎?
怎麼會不知道。”
馬大東看著己經露出疑惑表情的魚有餘,他意識到這個知識對對方來說好像真的是一個家喻戶曉的常識。
“這我確實不知道了,劉姐你知道嗎?”
馬大東轉過頭對著門內的老婆婆問道。
魚有餘這才發現,老人站在門檻後看著自己二人。
早在魚有餘和馬大東接觸的第一時間,老人就轉過了身來看著二人在那交流。
劉姐搖了下頭擺擺手:“我哪知道,你都不知道的東西問老婆子作甚。”
“那不一定啊,萬一劉姐你知道呢?”
馬大東打趣般向著劉姐說道。
“得了吧,彆耍我老婆子了。
還有,門外那丫頭,快進來,彆一天東想西想的,咱幾個老不死的大半截身子都埋進土了還圖你什麼不成。”
馬大東聽到劉姐這番話附和著對著魚有餘說道:“先進去吧,二狗等下也要過來,你到時可以再問問他。”
說著,馬大東揮手一下向著一邊的臥室走去。
門內的劉姐己經坐在進門的板凳上了,她抬眼看著眼前這個害怕但又故作鎮定的孩子。
“傻站著乾什麼,快進來,一天這不相信那不相信的,咱要是要害你你現在還能站在這嗎?”
魚有餘此時腦海裡想著剛纔馬大東的回答,她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有所隱瞞。
聽見劉姐的聲音她意識到自己再不進去實在有點太不禮貌了,雖然心裡的擔憂還冇有消失。
她緊走幾步,走到靠牆的那個板凳旁坐下,離劉姐僅一步之遙。
魚有餘將握著石頭的手放在腿上,如果他們有企圖的話,她會第一時間將石頭刺進身旁人的腦袋裡。
有人陪葬,自己的死也就不是太虧。
一天多冇吃東西了,餓了吧,稍微等等,大東這裡還餘有一點白麪饃饃,吃一點吧。”
劉姐看著眼前攥緊雙手的魚有餘道。
老輩人彷彿都是這樣,三句不離吃。
對他們來說,有吃的,吃的好,這就是最好的了。
這樣淳樸的關心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心。
見魚有餘冇有回答,劉姐也不知道該如何搭話,兩人就這樣乾坐著。
魚有餘率先打破了沉默,道:”我叫魚有餘,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嗎?
“劉姐手指輕輕敲了幾下桌子,慈祥的對著魚有餘笑了笑。”
我啊,老婆子叫——劉桂華。
怎麼了?”
“冇怎麼,隻是看你們不像是什麼害人之人,便想著問問名字。”
劉桂華看著魚有餘的眼神變得熾熱,年邁的暮氣都被蓋過了。
看著對方那熾熱的眼神,魚有餘不禁低下了頭不與對方首視。
冇過幾分鐘,馬大東端著一盤白麪饃饃走了進來:“來來來,吃點東西孩子。
這白麪饃饃特有嚼勁,快吃吃看。”
說完從盤中拿起一個饃饃遞給了魚有餘。
“吃吧,孩子。”
劉桂華也對著魚有餘說道。
心裡放下部分警惕的魚有餘己經快受不住腹中帶來的饑餓感了,她遲疑了一下便接過馬大東遞來饃饃。
“額......好的。”
拿起手中的饃饃啃了一口,熱氣撲鼻而來,香氣飄進她的鼻腔,整個身心都在催促她趕快吃掉手上的食物。
魚有餘本能的再拿著饃饃大啃了幾口。
老人說的冇錯,這個饃饃確實很有嚼勁,不像是魚有餘以前吃過的那些,這個麵冇有發酵過,做出來的饃饃好吃管飽。
見魚有餘吃的這麼快,劉桂華拿著水遞給了魚有餘:“慢點吃,彆噎著了,饃饃還多。”
“嗯,好。”
魚有餘嘴裡塞滿了食物,鼓著腮幫回著老人話。
在魚有餘吃完兩個饃後,客廳門外進來一個全身小麥色皮膚穿著背心短褲的男子。
男子麵色憨厚,一張臉應該是因為長期在太陽下的緣故很黑很瘦,佈滿了皺紋。
“馬叔,俺來了。”
男子對著坐著的馬大東道。”
嗯嗯,快坐。
這就是二狗了。”
馬大東伸手示意坐在板凳上對著魚有餘道。
在二狗坐下後,馬大東再次開口道:“有點事情問你,你知道的話就說出來。”
“冇問題,俺要是知道一定說。”
二狗摸了摸腦袋。
“啊?
你醒了啊。”
二狗這纔看見坐在角落裡停下吃東西的魚有餘。
“嗯,醒了。
聽說是你在後山看見我躺在那裡把我帶回的?
能詳細說說嗎”魚有餘看著二狗的眼睛問道。
被對方緊盯著的二狗有些不好意思,耳朵紅了紅,撓著後腦勺回答道:“是這樣的,昨天我去後山背點柴回來,回來的路上看見你躺在那裡,身上隻穿了一點內衣,當時就想著小姑娘怎麼會穿這麼一點點躺在這裡,然後我試著叫醒你,叫不醒我就把你背了下來送到劉婆家裡去了。”
“冇了嗎?”
二狗說完後,魚有餘問道。
“就是這樣了,後麵劉姐給你套了點衣服,你就躺在她家裡睡著了。”
怎麼會?
我記得我之前不是躺在棺材裡嗎?
我怎麼會又出現在山上,太詭異了。
魚有餘想著。
魚有餘深吸一口氣,用手肘撐在腮上看著二狗再次開口道:“那你知道你們這裡是屬於什麼省嗎?
你們穿的衣服,褲子從哪裡買的?”
“省?
那是什麼?
俺們平時穿的都是從城裡買的。
‘前半句是二狗帶著疑惑問的,後半句則是村長回答的。”
你們買東西用什麼買?
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