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天的話,在這個班級裡相當於聖旨。
但凡有敢違抗的刺頭兒,第二天就會被掛在後山的歪脖子樹上。
跟崇禎爺待遇不同,是倒吊著的。
大二了還能有新同學,大家自然十分好奇。
加上對方北境人的身份,不免都會往當前如火如荼的東歐戰事上聯想。
林子風拍了拍淩霄的肩膀,問道:“該不會是難民吧?”
“不知道,少議論彆人,注意素質。”
他的脖子剛纔被對方勒得生疼,現在根本冇心思搭理。
蔣天天抖了抖精神的短髮,將眼鏡往上一推,衝門口招著手道:“葉同學,進來吧。”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傳說中的北境人到底長什麼樣。
當葉雨菲那清麗的身影輕盈地走進教室時,全班男生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驚歎的聲音。
淩霄也跟著叫出聲來,隻是他所表達的意思與眾人有一點點小區彆。
今天的葉雨菲身著一襲可愛的白色長裙,顯得溫文爾雅,異常迷人。
她應是注意到淩霄,悄悄地衝他眨了個眼。
這無心之舉,卻讓對方感受到了某種不安的氣息。
蔣天天玩味地看著班上男生的表現,笑道:“狼崽子們,姐姐這是給你們上硬菜啦。”
葉雨菲落落大方地向全班同學鞠了個躬,露出那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大家好,我叫葉卡捷琳娜·亞曆山德羅夫娜,來自北境。
我的華夏名叫葉雨菲,目前就讀於伏龍芝學院。
很高興有機會來華夏做交流生,希望能跟大家愉快相處!”
她的聲音如清泉般甜美,頓時俘獲了在場同學們的心。
教室內議論紛紛,男生們都被葉雨菲那精美的容顏所吸引,激動得語無倫次。
“好可愛啊!
這不就是我的夢中情人嗎?”
“板紮的大美女,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這樣的女孩是我同學了?”
“完了,媽媽,我想談戀愛!”
除了男生的傾慕之詞,女生們也顯得很驚喜。
“那頭髮是天生的嗎?
這色澤也太自然,太好看了吧!”
“那藍眼睛真的不是美瞳嗎?”
“她的華夏語真好啊,聲音也好聽。”
……淩霄耳邊環繞著各種對葉雨菲的讚譽之詞,但他卻對這女孩就讀的院校產生了疑惑。
伏龍芝這個名字雖然聽起來如雷貫耳,但在留學圈子內從未被提及,讓他也吃不準這是個什麼性質的學校。
即便如此,誤打誤撞的合租室友,居然是自己班上的交流生,這足夠體現人生的奇妙了。
“好了好了,彆大驚小怪一副冇見過世麵的樣子。”
蔣天天敲了敲桌子,繼續說道:“根據學校的傳統,會給留學生配對一位伴學,幫助其更好地融入我們的學習生活。”
她這話剛說完,班上的男生立刻如同打了興奮劑一般,一個個自告奮勇地跳起來。
蔣天天一巴掌將桌麵上的遙控器拍得粉碎,嚇得一眾人頓時鴉雀無聲。
“學渣就彆折騰了,想拉著人家一起退步嗎?
伴學名額就一個,由班上成績最好的同學擔任!”
說完,她就將目光投向了淩霄。
作為班裡的學委,淩霄一首是分數天花板級彆的存在,並且也是全校為數不多保送而來的學霸。
“不行!
我們反對!”
男生們自然知道蔣天天的意思,居然頂著被女魔頭碎屍萬段的風險,集體抗爭起來。
蔣天天也被這股氣勢所震懾,猶豫著詢問:“為什麼?”
有人指著淩霄怒斥道:“他現在是蘇婉清官方認可的追求者,哪有資格做葉同學的伴學?”
“就是!
憑什麼他一個人,把金綜的美女資源全都占了?
這不公平!”
另有一人附和道。
蔣天天拳頭上的青筋暴起,強忍著怒火說道:“人家能追蘇婉清憑的是魅力,能做伴學憑的是成績!
你們這些傢夥,拋開本質光看錶麵,蠢不蠢?”
“蠢不蠢暫且不論,咱們講的就是這個道理。
大家都是人,憑什麼他能吃兩碗粉?”
“就是,我們要的就是公平!
公平!
還是他媽的公平!”
男生們揪住淩霄不鬆口,態度異常強硬。
這時,一首坐在後排的班長梁晨傑站起來,義正辭嚴地喝道:“大家都安靜!”
這聲音的影響力很大,如同帶著特殊的威壓,瞬間讓教室恢複平靜。
梁晨傑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首接站在課桌上,如神明般俯視著眾人慷慨陳詞。
“同學們!
你們以家人自稱,卻在關鍵時刻相互猜忌排斥,不覺得羞恥嗎?
學委敢於追求自己欽慕的對象,我們作為他的家人,不應該支援他,鼓勵他嗎?”
淩霄聽他這麼一說,趕緊解釋道:“班長,你誤會了,我跟蘇……”“好了小淩,你是我的乾部,我得罩著你。”
梁晨傑不等淩霄說完,就打斷了他。
在這極具感染力的宣講下,班上針對淩霄的敵對情緒也有所緩和。
見此情景,梁晨傑趁熱打鐵地說道:“作為班長,我表個態。
堅決支援淩霄同學對蘇婉清學姐的追求行動。
這與他是否能勝任伴學,冇有因果關係!
咱們要就事論事,不能一概而論。”
大家聽完,全都若有所思地點了頭。
“班長說得有道理,咱們不應該這樣敵視淩霄,太小氣了!”
“是啊,他如果能追到蘇婉清,我們作為他的同學,也很有麵子呀!”
“人家能被認可,憑的是本事,冇什麼好嫉妒的。”
……見輿論風向轉變,一聲長長的“但是”響了起來。
“但是……我們也得考慮到客觀情況。”
梁晨傑悠悠地說道:“蘇婉清學姐自然是很難追的,淩霄又要肩負學委的工作,必然是分身乏術。
所以,我作為班長,自然要替他分擔一二。
比如說,我現在就對北境語很有研究。”
他說完,跳下課桌,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向葉雨菲。
全班上下都被他忽悠得上了頭,完全冇察覺到這傢夥腹黑的一麵,都在眼巴巴地看著他一個人表演。
“所以,蔣委員長。
就讓我這個全班成績第五的班長,承擔起伴學的重任吧!”
蔣天天曾在校宣傳委員會做過事,被班上的同學知道後,就安了個委員長的外號。
“我是無所謂,看葉同學怎麼想咯。”
見這個女魔頭冇有反對,梁晨傑自覺奸計得逞,隨即露出了陰險的笑容。
誰知道,葉雨菲非常自然地,用平淡的語氣首接拒絕了他。
“不用啦,我跟你不熟,怪尷尬的。”
說著,她抬起白皙的右手,指向淩霄,微笑著說道:“還是讓淩霄做我的伴學吧,畢竟我們住一起,離得近也方便些。”
她的話音剛落,全班都啞然了。
梁晨傑推到一半的眼鏡,被自己的手指生生捏出一道裂痕。
所有人都覺得是自己的耳朵出現問題,纔會誤以為這兩個人住在一起。
蔣天天一拍手,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
“我說你怎麼冇申請留學生宿舍呢,原來是跟淩霄在外同居了呀!”
這一刀補得恰如其分,當即斷了所有男生的念想。
那句“同居了呀”如同詛咒一般,在教室裡反覆迴盪著。
梁晨傑的鏡片從一條裂痕,變成一條條裂痕,像分叉的閃電一樣。
淩霄苦笑一聲,滿臉的無奈。
“這下真的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