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失望二字對江雲姝來說意義重大，她自幼便是長輩們心中最看重的人，在一眾姊妹中更是最能拿得出手的那個。
為了上京第一才女的名頭她付出了多少。
可如今祖母竟然為了江雲綰那個賤人，讓自己向她道歉？！
且話裡話外都是威脅責怪的意思。
江雲姝低垂的臉上驀地有些猙獰。
江雲綰倒是能猜到她在想什麼，她這個好姐姐可是十分心高氣傲，自己在她心裡一直都低入塵埃。
現在讓她同自己道歉，恐怕比殺了她還難受。
這就是她要的第一步。
她要讓江雲姝失去所有她珍惜的一切。
“看來姐姐並不認為自己有何錯處，沒關係，時辰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府了。”
江雲綰深深瞧了江雲姝一眼。
見她作勢要走，江老夫人更加著急起來，就連方氏都難掩臉上的焦急之色。
“雲姝你在乾什麼？快向你二妹道歉啊！”方氏伸手推了她一把。
江雲姝身子猛震，艱難抬起頭看向江雲綰，一字一句道：“二妹，對不起，是姐姐聽信了傳言。”
江雲綰眼中的笑意放大。
“嗬......都是自家姐妹，姐姐不必跟我道歉。”
此時江雲姝恨透了她，偏她還假惺惺的說什麼自家姐妹。
若非她好命嫁給了沈淮序，她有什麼資格讓自己道歉？
還有她敬重的祖母、母親，平時口口聲聲說最疼愛她，可是呢？
還不是逼著她給江雲綰道歉。
不行。
她絕不能被江雲綰壓一頭！
“祖母、母親，明日雲姝還要去參加長公主的賞花宴，還未選定要穿什麼，請允許雲姝先行離開。”
受瞭如此大的屈辱，江雲姝一刻也不想多待。
江老夫人知道方纔的確委屈了她，便冇說什麼讓她去了。
江雲綰在她離開時給了月香一個眼神。
在出發來江府之前她便將白花蛇舌草的粉末給她了，同樣也將話說的很清楚。
此時江雲姝離開，候在外麵的月香心提到了嗓子眼，卻不敢跟江雲綰耍什麼花樣。
畢竟如今的江雲綰可怕得很。
她隨意找了個藉口便跟上了江雲姝。
月香並不知道江雲綰給自己的粉末是什麼，她隻知道就算是毒藥，她也得去做。
隻要作為唯一血脈的弟弟能活下來就好。
她默默跟在江雲姝後麵，提前將白布打開，狠了心將雙手放進去攪，為了量更多些，她還特意用指甲抓了許久。
這樣一來，她的指甲縫裡全是粉末。
啪。
重重的巴掌聲響起。
月香捂著臉不敢哭出聲。
“賤人，你是不是和江雲綰勾結起來故意害我！你還敢說江雲綰主動提出和離！我看她如今倒是得意的不行！”
江雲姝哪裡還有溫柔似水的模樣，她狠狠瞪著月香，好似恨不得立刻將她活剝了般。
月香戰戰兢兢解釋：“大小姐您誤會了！夫人她的確提出了和離，是國公爺不允罷了......”
“沈國公不允？你真當我是傻子嗎？！”江雲姝厲色道。
月香咬著下唇，突然死死抓住她的雙手：“大小姐您相信奴婢啊，奴婢不敢欺瞞！”
“嘶......啊！”
江雲姝痛撥出聲，匆忙將她推了出去。
她緊蹙眉頭望著被抓破皮的兩隻胳膊，一時間心中怒火更甚。
啪啪啪。
使了全身力氣的三巴掌狠狠打在月香臉上。
月香慘叫一聲便癱在地上。
“賤人！你竟敢傷我！還敢說不是和江雲綰勾結！”江雲姝氣極，抬腿就要往她心窩子踹去。
驀地。
江雲姝的貼身侍女月靈忙攔住她：“大小姐，您先彆衝動，月香現在已經很難見人了。”
江雲姝正在氣頭上，哪裡還顧得上一個小小侍女，她揮開月靈的手。
聲色俱厲道：“很難見人又如何！她一個簽死契的下人傷了我，就算打殺了她也無妨！”
月靈誠惶誠恐地繼續勸道：“不可啊大小姐，無論怎麼說月香都是江雲綰的侍女，倘若您真將她打殺了，江雲綰定會將此事傳出去的！若被上京之人知曉，恐怕會說您草菅人命啊！”
提及江雲綰，江雲姝恨得牙癢癢。
她驀地睨向月靈，不甘心道：“那你說怎麼辦！”
月靈眼珠微轉，隨趴到江雲綰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依舊坐在地上的月香臉上疼得冇了知覺，她知道江雲姝不會那麼簡單放過自己。
可當她出手那一刻，便是帶著視死如歸之心的。
隻希望江雲綰能信守諾言。
也不知道主仆倆說了些什麼，月靈上前將月香扯了起來。
她聲音溫柔：“月香妹妹，你應該曉得我們大小姐是菩薩心腸，方纔確實是被你嚇著了。你瞧瞧，大小姐的一雙胳膊都被你抓成什麼樣了。”
月香不明白這主仆二人是在唱哪齣戲。
不過既然江雲姝冇有立刻將她打殺，那說明此事還有迴轉的餘地。
她泫然道：“奴婢......奴婢當真是不小心傷著大小姐的......在奴婢心裡，真正的主子是大小姐，奴婢怎麼會......怎麼會背叛大小姐呢......”
江雲姝也早已變了臉，她擦著眼角的淚水抽泣道：“月香，我是真心看重你，所以纔會如此生氣，你不會怪我吧？”
月香白著臉搖了搖頭。
就在江雲姝走上前，輕撫月香臉頰時。
不遠處驟然響起驚呼聲。
“來人啊！快來人啊！有人傷害大小姐！”
不等這邊三人反應過來，月枝便快步跑到月香麵前，眼底閃過狠戾，反手一巴掌將她再次打到地上。
而後又著急忙慌道：“月靈，快帶大小姐走！”
江雲姝是想藉此機會，讓月香下毒毒死江雲綰的，可冇想到卻被月枝的突然出現給打斷了。
月枝指著月香罵道：“我看你就是得了失心瘋了！你不知道咱們夫人最敬重之人便是大小姐嗎？你竟敢出手傷人！”
一旁的月靈收到江雲姝的眼神暗示。
立馬上前解釋道：“月枝妹妹，你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