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唇猛地傳來劇烈疼痛，江雲綰頓時溢位生理性淚水，血腥氣在口腔蔓延。
她忽的不想掙紮了，雙手下垂，默默承受著沈淮序所帶來的狂風暴雨。
察覺到她的異樣，沈淮序蹙著眉離開她嬌軟的嘴唇。
骨骼分明的大手輕輕擦去江雲綰眼角的淚水，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怎麼哭了？”
江雲綰一言不發，冷漠的眼神直視他。
這一幕刺得沈淮序生疼，心底的暴戾越發濃鬱。
江雲綰怎麼能有逃離他的想法呢？他不允許！
她隻能在他身邊。
沈淮序並不知道此時自己臉上的表情變得陰森可怖：“綰綰，不哭好嗎？以後你就待在雲祥閣，哪兒也彆去，這樣我便不會惱了你。”
他這是想囚禁自己嗎！
江雲綰冷漠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痕，一雙美目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沈淮序！你瘋了嗎？！”
忽的。
沈淮序輕笑一聲，重新將江雲綰攬入懷中，與之前不同的，便是他此時的動作十分溫柔，彷彿稍用一點力氣便會將她捏碎。
“綰綰，我早就瘋了。”
江雲綰無法剋製地渾身顫抖起來。
她如何也想不到，記憶中謙和有禮的沈淮序竟是這樣的瘋子。
為了留下她，他不惜說出要囚禁她的話。
一時間，江雲綰心情複雜。
她是該喜沈淮序極其珍貴她這張臉，還是該憂他竟深愛江雲姝至此！
本就冷卻的心再次落入深淵。
沈淮序擁著她，垂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吻：“綰綰，你乖，不論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取來。”
江雲綰拉回思緒，使儘渾身力氣狠狠推開他。
而後站在一步之外喘著氣：“沈淮序，我要和離，我說了我要和離！你休想囚禁我！”
沈淮序神情毫無一絲波瀾，靜靜聽完她的話。
雖不像先前那般暴怒癲狂，可看起來更加令人膽怯了。
恐怖的永遠不是暴風雨，而是暴風雨來臨前讓人忐忑不安的平靜。
“又說胡話了，今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沈淮序衝她溫和一笑，說罷便轉身離開。
江雲綰如石化般停在原地。
直到聽到落鎖聲，她徹底繃不住了。
砰砰砰......
“沈淮序！沈淮序你乾什麼！你放我出去！”
江雲綰用力拍打著門，門上倒映著沈淮序高大的身影。
沈淮序將鑰匙貼身放好，語氣依舊平靜：“綰綰不怕，從今日起，我會時時守著你，現在我去為你送些熱水來。”
聽完這番話，江雲綰臉色蒼白。
他這是連月枝都不允許靠近了嗎？
身影晃動幾下，眼看著他就要離去。
江雲綰像是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般，哽咽道：“我不和離了！沈淮序我不和離了！求你不要把我關起來！”
沈淮序停下腳步，側目看向被鎖住的門，嘴角上揚：“綰綰是在騙我嗎？”
“冇有！我冇有騙你！我......我發誓！”
沈淮序思索片刻，還是重新拿出鑰匙將門打開。
門剛一打開，江雲綰就想往外衝，她想去尋求沈老夫人的庇佑。
可沈淮序壓根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門被他堵得死死的，江雲綰整個人被籠罩在他的陰影下。
“綰綰，你不能騙我。”沈淮序臉上帶著淺笑。
江雲綰心底怕極了。
這哪兒是瘋子，分明就是個惡魔！
“我......我不騙你......”江雲綰放棄了衝出去的想法，她怕再次激怒沈淮序，怕他做出更恐怖的事情來。
沈淮序頓時露出滿意的表情，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她的頭：“我的綰綰乖巧極了。”
而後輕輕握住她冰冷的指尖，將她帶到妝奩前。
“日後便由我來替你描眉拆發可好？”
江雲綰透過銅鏡望著他的臉，她豈敢說一個不字呢。
見她不回答，沈淮序便當她是默認了，手腳生疏地開始為她解開髮髻。
順滑如墨的髮絲穿過他的指尖，隱隱還有香氣襲來。
沈淮序深深吸了口氣，俯下身將江雲綰整個人圈進懷裡：“綰綰好香。”
江雲綰心中一驚，連忙推脫：“國公爺，我，我今日過於勞累，你饒了我吧。”
再次聽到這個稱呼，沈淮序眼底的狠戾又增了三分：“綰綰怎同我如此生分？還是喚我淮序吧。”
此話一出。
江雲綰不由想起上輩子想要喚他淮序，卻又怕他不喜時的忐忑。
忽的，她覺得有些諷刺。
“隻要你喚一聲，我便放過你。”沈淮序的指尖緩緩自她髮尾滑落到她的肩膀處。
江雲綰忍不住渾身一抖：“淮序......”
這下沈淮序滿意了，勾起嘴角，輕輕一吻落在她臉頰上。
“綰綰真乖。”
沈淮序也是說話算話，並未再鬨江雲綰。
替她拆發後還親手打來了熱水，伺候她洗漱。
直到兩人回到床榻之上，沈淮序緊緊握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江雲綰頭剛沾上枕頭，濃濃的睡意便襲來，不過眨眼的功夫，她的呼吸便變得平緩。
“綰綰，我連命都可以給你，你為什麼要和我和離呢......”沈淮序側目望著江雲綰的睡顏，眼底的癲狂帶著驚人的愛意。
倘若此刻江雲綰是清醒的，定會認為此乃眼花。
磅礴大雨不知在何時傾落，電閃雷鳴更是冇有停息。
“不要！不要！啊！”
沈淮序睡眠向來淺，他猛地睜開眼，起身將額頭滿是冷汗的江雲綰攬進懷裡。
“綰綰，彆怕，不過夢魘罷了，有我在，你彆怕。”
沈淮序的嗓音溫柔至極，其中還夾雜著擔憂。
被夢魘纏身的江雲綰陡然驚醒，美目迅速猩紅：“他......他來找我了......好多血......為什麼到處都是血......”
沈淮序眉間皺得更厲害了：“他是誰？什麼血？綰綰，你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有些繃不住了，死死抓著沈淮序的衣領，無助慌張地哭喊起來：“沈淮序......我殺人了......我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