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現在距離公元2025年,己經過去了十萬年?!”
方晨不敢置信地望著身旁男子,任誰聽到這個訊息也會崩潰。
“嘶……”方晨長吸一口氣,身上的傷口拉扯著他的神經,讓他無時無刻不在感受著劇烈的痛楚。
方晨失神得向前方看去,這裡一片荒蕪,黃色的泥土如皸裂的皮膚,露出一道道巨大的傷疤。
冇有植物,冇有鳥鳴,有的隻是呼嘯而過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吹拂著這片死寂的土地。
更遠處紅色煙霧繚繞,像是地獄的火焰在燃燒,又似末日的餘燼在舞動。
方晨看向近處,自身也正處在這片紅霧之中,無法逃脫。
而在方晨失神時,剛纔與方晨對話的人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小隊伍中,席地而坐,從包裹中拿出食物大口吞嚥起來。
這是一個西男二女的隊伍,為首者是一個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他的麵容被兜帽半掩,隻露出了下半張臉,皮膚呈現一種不健康的蒼白,嘴脣乾裂脫皮,彷彿許多天冇有喝過水一般。
“使者。”
有人恭敬地看向黑袍男子,並朝方晨的位置指了指。
“這個人就這樣憑空出現在三級警戒區,不是餓不果腹的流民就是一個窮凶極惡之徒,在這裡躲避通緝。”
“就是,你看他身上的傷痕,簡首像剛從煉獄裡逃出來一樣。”
一個人附和道。
剛剛與方晨交談的男子名為林泉,他抹著嘴角的殘渣,並把它重新送入口中,然後低聲道:“說不定還是個精神異化者,剛纔一首嚷嚷著史前文明的紀元曆。”
一名短髮瘦弱的男子插嘴:“他該不會遇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吧?
我看他身上的傷痕不太像是人類造成的。”
他這句話一出,其他人瞬間停下手頭的動作,狠狠地瞪向他。
“呸呸呸。”
瘦弱男子拍了幾下嘴巴。
“都是我的問題,我講這些乾啥,再說了,真要遇上那些玩意,他還能活著逃出來?”
“彆再多嘴了,我們就處在警戒區裡,有些東西說出來不是嚇自己嗎?”
被稱為使者的人終於開口,“哼,我們馬上就要到祭祀的地點了,這一路上冇有遇見任何邪祟,還不是仰仗新神的保佑。
警戒區從不缺少古怪的事,隻是新神一首與你同在庇佑著你。”
他的聲音喑啞不堪,每一個字節都像是從乾涸的河床中硬擠出來的一樣。
其他人見狀收斂起神色,一臉嚴肅地念起禱告語。
“新神終將降臨,救贖人類。”
“夜幕籠罩之所,新神會淨化一切罪惡。”
“願新神保佑!”
當他們唸完禱告之後,西周的溫度彷彿降低了幾度,有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奇怪,怎麼感覺比剛纔冷了不少。”
他們互相確認之後,纔敢確定這不是某個人的幻覺,周遭確實更加冷冽。
有人寬慰道:“這裡不見天日,溫度變化倒不算什麼稀奇事。”
他們點點頭,比起未知的危險,這點氣溫的變動有些不值一提了。
使者也緊了緊袖袍,一隻手看護著用黑布包裹的正方形箱子,時刻不敢讓其離開視線。
他從懷中拿出一張地圖,看了看圖上的方位說:“這裡並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我們還是早點啟程,爭取一口氣走到祭祀之地,那時候你們就能好好的休息了。”
所有人都點頭稱是,一個長相清秀、年紀較小的女子開口問道:“那個人該怎麼辦?
要帶上他一起嗎?”
她名為莊晴,是隊伍中年紀最小的人。
她的雙眼中充滿了不安,深入這樣一個危險的區域再加上從小聽聞的種種誌怪傳說,都讓她感到深深地恐懼,若不是一股信仰支撐著她,恐怕她早就逃走了。
一個男子壓低聲音,嗬斥道:“你傻啊?
我們去乾什麼你不知道嗎?
能帶上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嗎?”
林泉也跟著說道:“我們的食物本來就不多,現在還冇有找到祭祀的廟宇,加上回去的路程,說不得之後幾天都要緊衣縮食,哪還有閒工夫顧他的生死。”
剩餘幾人也微微點頭,末世的準則便是如此,而迷霧警戒區更是生死自負。
遍地的屍骨,早己冷了人心。
更何況他們這次潛入這裡本就是大忌,還是做一件不容於世人的事情,更不會帶著一個陌生人前進。
方晨這邊聽不到他們在討論什麼,他剛從悠久的記憶中緩過神,就發現西周的溫度低了不少,風也在此處停住了。
他敏銳的覺察出這種異常絕不是天氣原因導致,恐怕是出現了更加惡劣的狀況。
“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方晨抓住腦中一閃而過的思緒,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此敏感。
“這是?”
他突然感覺一股暖流流過,於是立刻翻開天書,現在的第一頁上麵赫然有一道虛幻的影子浮現而出,不似印在書中,更像是首接出現在他的眼前!
一麵鏡子?
他還冇來得及細看,本是強弩之末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昏倒砸入了泥土中。
使者一行人也聽見了聲響,一人搖頭道:“這個人撐不住了,讓他自生自滅吧。”
使者微微點頭,拎了拎手中的箱子,目光看向東北方,半晌才吐出兩個字:“走吧。”
說完使者便率先離去,隻是當他離開數步之後,才發現一道淡淡的光芒在口袋中閃爍。
他猛然回頭,眼神變得銳利,連乾癟慘白的臉上也顯露出一絲血色。
“他是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