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汐點點頭。
朱麗繼續道:“很多人對盲人按摩有誤解,認為隨隨便便學一下就能上崗就業,其實不然。正規的盲人按摩,需要學習中醫基礎,經絡穴位,甚至是解剖,我們的質量和實力提升上去了,就可以拿證開店。”
明汐小聲道:“好難的樣子。”
朱麗點頭:“是的,盲人的世界就是這樣。但再苦再難,都要學,有了一技之長傍身,怎麼都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明汐‘看向’龍叔:“季先生呢?”
龍叔笑道:“先生在修剪玫瑰,等您學習完,中午一起吃飯。”
明汐雙腿併攏,侷促地揣著手。
還冇開始上課,她就想打退堂鼓了。
朱麗:“夫人,那我們現在正式上課吧?”
明汐:“嗯嗯,好的。”
她就像一隻被關在房間裡學習的貓貓,毛茸茸的尾巴夾在身下,萌萌粉粉的貓耳朵耷拉著,全身都在抗拒知識的灌溉。
龍叔笑了笑,快步去了花園。
“先生,您和夫人的賭注,您已經贏了一半!”
季景行手裡握著剪刀,矜貴的眉眼輕輕一瞟,“哦?”
龍叔:“我也是才知道,盲人按摩需要學習那麼多理論知識,夫人似乎很抗拒學習。”
季景行輕笑:“她是香江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怎麼可能學不進知識,你當她是蘇清羽。”
遠在香江一中的蘇清羽打了一個噴嚏,誰想他了?
龍叔:“先生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正巧按摩室就在一樓,不需要走進去,透過落地窗就能看到室內。
季景行放下剪子,去看明汐。
明汐趴在桌子上,臉蛋在本子上堆肉肉,像是‘噗嘰’擠出來的一坨奶油蛋糕,肉眼可見的香軟。
她似乎感知到了什麼,朝窗外看了看。
朱麗不敢訓斥走神的貴人,隻能更加賣力傳授知識。
季景行摘下了黑色手套,白色襯衫束縛著黑色皮質袖箍,優雅不失貴氣的臉龐笑道:“早點準備午飯吧,解救一下可憐的雛鳥寶寶。”
龍叔:“是。”
他曾經跟著先生去過幾次遊輪賭局,先生牌技很好,所以他每次都能看到對手‘精彩’的臉色。但這次註定他看不到了,誰讓先生的對手是夫人。
-
中午。
明汐邀請朱麗跟他們一起吃飯。
朱麗誠惶誠恐地拒絕了。
雖然夫人冇架子,但是她看到季總,忍不住發怵。
龍叔:“朱麗老師,請跟我來這邊用餐吧。”
朱麗:“多謝!”
明汐吃了一口牛肉,偷偷瞟季景行。
季景行:“看得見我了?”
明汐:“嗯!”
季景行切牛排的動作一頓,緊張到修長白皙的指骨都攀附著青筋。
明汐眉眼彎彎:“騙你的,看不見。”
季景行低啞的嗓音緩緩道:“小騙子。”
他把切好的牛排推到她麵前。
明汐:“我並不是完全失明,你們在我麵前就是一道道模糊的影子。”
季景行:“嗯。”
明汐:“但季先生不同,你在我的眼睛裡閃閃發光!”
季景行挺直了腰背,打量著嘴甜的明汐。
“然後呢?”
明汐絞儘腦汁想著彩虹屁:“季先生還非常的有愛心!”
“嗯哼。”
明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季景行眼眸含笑,“說吧。”
就知道嬌氣的雛鳥寶寶堅持不了多久。
明汐:“我想給盲人小學捐款。朱麗老師說,有一些盲人小孩都冇條件上學,生活很艱難。有些企業家隻會給原本就優秀的人捐款,這當然冇問題,但自從我的眼睛瞎了,我才明白,被世界遺忘、被光明拋棄的滋味有多可怕。”
“上天為盲人關了一扇窗,這個社會是否可以為他們打開一扇窗?我自知無法成為窗戶,我隻當一片碎玻璃就好了。我的存款隻有幾萬,如果季先生願意慷慨的話,應該會幫助到很多盲人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