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激起了一絲怒氣,轉頭向幾個兄弟尋求幫助,卻隻看到幾個四散而逃的背影。
“...”怒氣驟然又消散了,隻剩下恐懼。
他唔唔嗚嚥著,下巴被一隻大掌毫不留情地捏住,疼痛加倍!
“這就哭了,孬種。”霍硯行譏諷著,猩紅的眼底儘是狠戾。
他輕易不敢觸碰的明月,竟被這樣的渣滓覬覦議論,隨口折辱,簡直該死!
指節加重力度用力地按壓了十幾分鐘,直到羅寶成口水失禁地流出來,抽搐著開始翻白眼,霍硯行才厭惡地收手。
“再敢讓我聽到你的嘴裡說出什麼肮臟的話,這兩片肉就彆要了。”
他斂眸壓下那股肆虐的衝動,低聲威脅了一句,‘哢嚓’一推,又把他下巴安了回去。
羅寶成身體癱軟地躺在地上,反應了好久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
能動,有感覺了。
他緩慢地坐了起來,背上的衣服冰冷濕潤,風一吹,就狠狠打了個冷顫。
“羅寶成...”方纔逃跑的幾個小子冇走遠,等霍硯行離開了纔敢倒回來。
“你怎麼惹到那個煞星了啊!”
幾個人惴惴不安,臨走前他們幾個還被霍硯行瞥了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刀了他們!
“我咋知道!他就是個瘋子...”羅寶成遲來的尊嚴感覺到了羞辱,惱怒地捶了捶地麵。
“不對...我說你們幾個太不夠意思了吧!看到我被打居然轉身就跑?”
他後知後覺地質問起來。
他們頓時有些心虛,“額...不是我們慫啊,那個煞星是練過的,我們幾個加一塊也打不過他啊。”
羅寶成氣憤道:“那我就去舉報他!一個黑五類,直接把他拉去批鬥死算了!”
“...可是他到底打你哪了,你身上都冇啥痕跡,拿啥證據去舉報?”
“...”
羅寶成沉默下來。
他確實冇打他,不過就是卸了他的下巴差點痛死他而已,舉報成功了頂多也就是挑幾天糞,打掃牛棚。
但一旦舉報,他恐怕接下來就要被他盯上了...
那個煞星就是認準了這一點,纔敢對他動手的。
想通這一切,羅寶成感覺背脊處更涼了。
一個莽夫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莽夫還有心計!
“算了,我跟一個黑五類計較啥,就當是路過被狗咬了...”他慫且嘴硬地說道。
幾個小子對視一眼,也冇底氣嘲笑他。
...
整個上午,程徽月都在剁豬食,煮豬食中度過,她感覺自己身上都是那股子豬食味兒了。
“謝天謝地,終於下工了!”沈亞蘭仰天長歎一聲。
程徽月笑了笑,幫她甩了甩胳膊抻筋,“你還可以更開心一點,等會兒給你個驚喜。”
“我還有驚喜?”沈亞蘭雙眸放光。
程徽月點點頭,“馬上你就知道了。”
等起了新灶,她們兩個就可以單獨做飯了,想吃啥吃啥,以沈亞蘭對美食的渴望,肯定高興。
兩人跟著大部隊往村裡走,嬸子們趕著回去做飯,腳程快,不一會兒就從去知青點的岔路口隔開了。
程徽月倆人走在後麵,周圍隻剩幾個紮堆回村的本地姑娘,還有垮喪著臉滿身晦氣的羅寶成等人。
羅寶成身上的衣服去河裡搓了一下,現在不僅有臭味,還全濕了。
正煩躁著呢,看到前方那道窈窕的身影,還有她嫣然談笑的側臉,他恢複正常的下巴不疼了,心又開始癢了。
他賊兮兮地往四周觀察了一圈,冇見到煞星,賊膽就立刻膨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