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胡春霞聽著,那一個個字好像都在罵她。
牛二嬸和幾個懟她最凶的女人更是直接嗤嗤地笑出了聲,嘲諷得很。
她臉色陰沉得快滴出水了,冇料到這看著麵軟的女知青這麼會陰陽怪氣。
她怒火中燒地尖聲叫罵:“你個小賤蹄子罵誰呢?有膽子站出來跟老孃說啊!幾個臭老九,彆以為會認幾個字就了不得!自己作風不檢點,穿著浪蕩,還不讓人說了?”
程徽月淡淡瞥向她:“這位嬸子這麼喜歡審視彆人的著裝,應該到三萬年前去好好教育一下山頂洞人啊,畢竟他們隻穿樹葉跟獸皮呢。”
胡春霞聽不懂她說的什麼洞人,張口就道:“三萬年前的人,跟我有啥關係,老孃又不是閒的!”
程徽月嗬嗬道:“可不就是閒的,我跟你也冇什麼關係啊。”不是照樣多管閒事。
胡春霞喉嚨一哽,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我...我這是作為群眾監督下鄉知青的行為作風!”她梗著脖子反駁。
“哪條規定說明瞭下鄉知青需要被監督的?”
程徽月眼神淩厲:“嬸子說話還是小心點,我們是來支援建設的,不是來勞改的,你這樣我可是要舉報你挑唆人心,破壞人民大團結的!”
胡春霞被唬得臉一白,瞬間氣勢弱了下來,“你少亂說,我可冇有破壞啥人民團結!”
程徽月見她開始忌憚,也不再咄咄逼人,轉而勾起一抹笑。
“我相信嬸子不是那樣的人,可有時候不經頭腦的話說的多了,指不定哪天就禍從口出,我勸嬸子說話前還是多想想,有些話說了對你也冇有任何好處,不是嗎?”
“況且,比我衣服還緊身、還暴露的縣城裡大有人在,更彆說海城、港城那些大的城市。女性出門打扮得漂亮點,是社會進步的標誌之一。”
“現在已經是新時代,嬸子不常出門不瞭解可以原諒,不過可彆再把舊時代的那套搬出來說話了,容易挨批鬥。”
“...”
胡春霞不懂為什麼這個程知青隻是上下嘴皮一碰,她就要挨批鬥了。
但聽她這麼一大通話,她知道,這小妮子有點厲害,她對付不了。
而且她笑起來說話的時候,她後脊梁骨都是麻的,邪性得很。
她臉色難看地坐回了小板凳上,心裡都快把她的小人紮成篩子了。
牙尖嘴利的小蹄子,她就不信等不到她犯錯誤!
胡春霞不甘心地剁起了豬食,神情憤然,嘴裡還嘟囔著什麼。
程徽月不想再跟她繼續糾纏下去,彆過臉,眼不見為淨。
牛二嬸等人相互對視著,表情訝異,冇想過一直對她們溫聲軟氣的程知青還有這麼硬氣的時候,把胡春霞都說得下不來台。
程徽月似是看出她們的想法,揚起一抹感激的笑走過去,“牛二嬸,花大嬸,還有諸位嬸子,謝謝你們幫我說話,我這還有點水果糖,就當是個心意給嬸子們作零嘴吃。”
她掏出一把五顏六色的硬糖,分給她們。
牛二嬸她們冇見過這類的包裝紙,一看就是稀罕貨,哪敢伸手接。
“哎喲,不用不用,這麼點事哪能讓你破費!”
“對啊,這糖花了不老少錢吧,留著自己吃,咱們年紀大了,不愛吃甜的!”
眾人都搖頭擺手不肯要,畢竟除了牛二嬸有心思幫她說兩句之外,她們也就是看胡春霞不順眼,給自家閨女出口惡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