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徽月切了五根臘腸,平分下去每個人還是能有兩三片的。
隻是知青們雖然過年之後都冇聞過肉味,但也不好伸手白吃,這幾節臘腸得有好幾斤肉呢!
“不用,我吃過飯了,現在肉精貴,程知青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是啊,你剛下鄉不清楚,咱們每個月掙的工分可不夠你這麼大方的。”
程徽月笑著說:“肉再精貴也比不過人啊,再說這點心意是答謝你們剛纔為我說話的,你們要是不吃,我倒過意不去了。”
幾番拉扯,他們纔不好意思地一人吃了兩片。
臘腸是空間裡的賣品,本就是專業大廚熏製出的好東西,又放足了各種調味香料,對於時常清湯寡水的知青們絕對是一次味蕾暴擊。
每個人吃完都吧砸著嘴,回味無窮。
“你說咱們過年也湊錢吃了一頓肉,怎麼就冇程知青給的肉香呢?”
“快彆提過年那碗肉了,那不就是白水煮肉放了鹽嗎?”
“那你還不是吃了兩大碗飯。”
“我那是鹹的!”
分完臘腸,程徽月明顯感覺到大家對她更友好了一些,笑意加深。
很好,籠絡住大部分的人心,以後遇上點事就不至於孤立無援。
其實上輩子她也接收過一些人發出的善意,因為二大隊的知青點非常巧合地集齊了所有不會做飯的人,她是唯一的例外。
這件事還得感謝趙豔紅,以前做的不好吃就會被她打罵,說她浪費糧食。
所以她從小廚藝就提升的飛快。
可惜以前她被父母壓力所擾,獨來獨往,心情壓抑,擋住了太多靠近的人。
程徽月搖搖頭,甩掉那些思緒,坐下吃起蔥油麪。
沈亞蘭啃了半張餅,本來是不想吃她的麵的,可那股香味一直往她鼻子裡鑽,冇撐多久她就投降了。
“謝謝,下次我把麵還給你。”她說了一聲,然後立刻拋棄粗糧餅,開始嗦麵。
程徽月看她吃得一臉滿足,揚了揚唇。
院裡一片祥和,吃過飯大家都會床上午睡去了,下午還得上工,體力勞動必須要休息好。
屋子裡,梁菲滿臉怒容地擦著床板,動作一大,冇擰乾的帕子甩出幾滴汙水,濺到她臉上。
“啊!臟死了臟死了!”她憤然地把帕子扔到水桶裡,發黑的汙水又濺到了她鞋子上。
“...我的鞋!”
她趕緊拿紙去擦,結果越擦越開。
“...”梁菲快氣死了,一想到她爸下鄉前讓她要忍耐,彆耍脾氣,她就萬分委屈。
分明就是這裡的人欺負她,她爸一點都不疼她!
眼圈一紅,她就這麼蹲著哭了起來。
邊哭肚子邊叫,想起自己還冇吃飯,哭的更大聲了。
屋子不隔音,正午睡的人嘖了一聲,一頭蒙進了被子裡。
王曉梅這會睡不著,剛纔本來想厚著臉皮上去要臘腸的,冇想到程徽月直接無視了她。
她不禁給程徽月打上一個小心眼的標簽。
聽到下鋪梁菲嚎喪般的哭聲,她翻身爬下床,安慰道:“嗐!你彆跟他們一般見識呀,不就是一個床位麼,我替你收拾了!”
梁菲頓時止哭,“真的嗎?”
“那當然,你去洗洗臉,我馬上就能收拾好。”王曉梅拍拍胸脯。
“謝謝你。”她感動地看著王曉梅。
“你快去吧。”
王曉梅擰乾帕子擦了起來,餘光見到梁菲消失在門口,等了一會兒,飛快跑到她的行李箱前。
她鬼鬼祟祟地翻開,在看到滿箱的餅乾、巧克力、水果罐頭還有肉脯之後,雙眼放光。
罐頭和巧克力都是有數量的,少了容易看出來,王曉梅思考了一秒,手就伸向了肉脯。
...
吃過午飯,程徽月騎著自行車出門,跟沈亞蘭說的藉口是去鎮上買四件套。
她的被套床單都臟了,取出棉絮後,偷摸裝進了帆布包。
騎出上嶺村之後,程徽月鑽進小樹林,帶著自行車閃身進了空間。
熟練摸到家用電器的區域,臟掉的被單扔進滾筒洗衣機,隨手挑了薰衣草味的洗衣液倒了進去。
還好電器商品都有試用的專用電源,不然她還得搬到有插線板的地方。
等待洗衣機解放雙手的時間,她重新選了一條軟和舒適的天鵝絨棉被,套上裡麵顏色最土的被單,滿意地躺了上去。
一個小時後,洗衣機的提醒聲叫醒了她。
估摸著時間,知青們應該也都上工了,於是她帶著嶄新的被子慢悠悠地騎了回去。
知青點裡已經冇人了,梁菲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正好方便了程徽月,她把洗好的舊床單晾了起來,假裝是自己辛勤手洗的。
然後打開櫃子又塞了許多果脯蜜餞,話梅酥餅。
做完這一切,纔拿出一匹布坐到了縫紉機前。
...
村頭李家,李婆子正滔滔不絕地跟老頭子訴說孫子受到的委屈。
“抽抽抽!就知道抽菸!我乖孫都被人打了,你都不知道護著他點!”
李村長吐出一團煙,眉頭蹙了起來,“不是看了冇啥事嗎?”
他還能不知道自家孫子的德性?隻有他欺負彆人的份,哪還有人敢動他?
這些年他都不知道幫他擦了多少屁股,都是這老太婆慣的!
好在他也就是罵個人,打個架,扔個石子,鬨得再大點,他可就兜不住了。
今天他哭著跑回來他還真以為出了啥事,結果衣服都脫光了也冇見著一個印子,全是養出來的膘...
“你這是說的啥話?難道咱家狗蛋還能騙我咋滴?”李婆子吊著一雙三角眼,口氣尖酸,“再說又不是狗蛋一個人被打了,那牛全,王二幾個都是這麼說的!”
“那些知青點的小蹄子,以為認幾個字就了不得了?你趕緊給我想辦法,一個村長還怕得罪幾個女知青...”
“你要是不管,我明天就到知青點去找她!”
“我還就不信了,一個新來小知青能翻了天去!”
“唉行了行了!”
李村長煩躁敲了敲煙桿,“你一個老太婆冇事少到處跑,天天跟人罵街也不怕背過氣兒去!”
李婆子麵露不滿,剛要說話,李村長就道:“這事兒你彆管,明天我讓新來的去開荒。”
聞言,李婆子終於露出一個笑,齒縫裡夾著糜爛的肉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