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太太。”
薑央獨自沿黑暗狹窄的樓梯來到三樓的孃家。
張桂田過來開門,看到是她,臉上浮起幾絲不悅,然後又低頭朝她空著的雙手看了一眼,表情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
“怎麼冇拿東西?小汪呢?”
“我回來得急。”薑央解釋。
張桂田雖說不滿,卻也暫時不計較了,推開門讓她進去。
薑央走進屋,才發現屋裡還坐著一個小女孩,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身上穿了一件半舊的紅外套,一臉的稚氣。
看到薑央,她隻是輕輕笑了一下,便又低下頭去,繼續糊手裡的紙盒。
薑央看她年齡,猜她應該就是原主的小妹。
“小妹今天怎麼不上學啊?”薑央狀似平常的發問,拎著包走過去在那張方桌前坐下。
薑嘉看了一眼母親,抿了抿唇,又低下頭去。
張桂田冇好氣道:“姑孃家上學有什麼用,還不如讓她早點回家來,還能賺點錢貼補家用,等結了婚,就又是人家家的人了。”
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薑央道:“聽說你們廠裡鍋爐房還缺人手,你能不能跟阮文禮說說,讓小妹進廠頂你的工?”
薑嘉小聲反駁道:“媽,我都跟你說過了,鍋爐房也隻要高中畢業的。”
“去,你今年都高二了,多上一年少上一年有什麼要緊,再說,你二姐現在是阮文禮的老婆,他阮文禮難道連這點麵子都不給?“
薑央聽不慣她一口一個阮文禮的叫,更不喜歡她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跟何太太王太太比起來,張桂田這種人,怕是連遠遠看一眼阮文禮的資格都冇有,可偏偏她是原主的親媽。
薑央覺得自己心裡有一團火氣,卻也隻能暫時按耐下道:“媽,小妹今年高二,再有一年就畢業了,你何不讓她讀完高三,拿了高中畢業證再說?”
張桂田冷笑道:“你說得容易,學費誰出?她每個月的住宿費夥食費誰出?”
“我爸不是還上著班呢嗎?”
“你爸那點工資,每個月光讓全家吃飽飯都困難,再說,你大哥結婚不要用錢?還有給他結婚買傢俱欠的那些饑荒,冇有你小妹幫忙,什麼時候能還完?難道你想讓全家欠債過日子?”
張桂田斜眼看著她,“要是你能幫忙,我還用得著為難你小妹嗎?說來說去都怪你。”
薑央想說這些費用她可以出,但她看原主媽一副賊眉鼠眼盯著她瞧的樣子,頓時明白過來,她這是在給她下套,於是重新恢複氣定神閒的表情。
“楊小娟的事,我正要跟您說呢。”
張桂田一聽,忙放下手裡的雞毛撣子走過來道:“你跟她說了?她怎麼說的?”
“她說彩禮一千塊錢,一分不少。”
張桂田氣得牙根癢癢,“這該死的楊小娟,她這是仗著懷了我們老薑家的種來威脅我們來了,二丫頭,這次你可得幫幫忙,那可是你大哥的親生骨肉啊!楊小娟說要是我們家拿不出一千元,她就把孩子生下來送人。”
薑央看著原主媽這張哭喪的老臉,心裡隱隱有點解氣。
她看著她,聲音十分冷淡,“我還冇說完呢,楊小娟要彩禮不假,可關於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薑蒼的,那就不好說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懷疑你哥當了冤大頭?薑蒼是有點缺根筋不假,可還不至於蠢到給彆人養孩子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在廠子裡打聽到的情況是這樣的,孩子不是薑蒼的,要是你們能接受這件事,那我們再坐下來商量大哥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