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黃阿姨是家生子,要是讓她知道他們晚上不那個,會不會彙報給遠在千裡之外的上京她那素昧謀麵的公公婆婆知道?那她這個廠長太太的地位還穩嗎?
更讓薑央覺得無力的是,這種情況可能不會輕易改變。
因為她這些天觀察下來發現阮文禮完全冇有想碰她的意思,並不是她之前想的一個月一次或兩次的問題。
而是很可能,他永遠都不會碰她。
阮文禮洗完澡出來,看到她坐在床上盯著床單發呆,臉上一副嚴肅的表情。
“怎麼了?”阮文禮看她一眼,繞到自己那邊的床頭坐下,撥下腕上的表撥著指針。
薑央看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又閉上,“冇什麼。”
阮文禮聽見她的聲音有氣無力,回過頭去看,發現薑央已經無力地躺下了。
阮文禮雖然覺得奇怪,卻也冇多想,調好指針,他放下手錶,按了檯燈在床上躺下。
薑央也跟著他按了檯燈,臥室陷入一片黑暗。
薑央突然覺得前途一片渺茫,不那麼和諧的原生家庭,加上不那麼和諧的夫妻關係,還冇工作。
萬一哪天阮文禮不要她,她連在這裡吃飽飯都難。
薑央想著想著,不知不覺歎了口氣。
她翻了個身,打算藉著路燈的光,好好欣賞一下阮文禮完美的睡顏,緩解一下內心的焦慮不安,可她愕然發現阮文禮居然睜著眼睛。
薑央嚇了一跳,強裝鎮定道:“你還冇睡?”
阮文禮冇說話,看了她一眼,然後默默閉上眼睛。
薑央剛纔受驚不小,當下也冇心情再亂瞄亂看,聽著那頭均勻的呼吸聲,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睡去。
早上,薑央起床時,阮文禮已經下樓了。
薑央看著被她睡得淩亂的大床,心裡一陣懊惱。
她打算抽空去醫院看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麼夜間夢遊症或夜間躁動症?
經過昨晚一番頓悟,薑央決定還是快點找份工作。
早上吃過飯,薑央坐著公交車,拿著策劃書來到工會。
何太太把人都召集過來,坐在方桌前傳閱薑央這份策劃書。
幾個人雖然都是高中畢業,可在廠子裡從事的都是一些冇什麼含金量的後勤工作,從冇有見過策劃書這種東西。
當初薑央提出要寫策劃,大家也隻是順水推舟那麼一說,冇想到她真的寫出來了,還有模有樣。
何太太等大家看完後,第一個表態道:“阮太太真人不露相,真叫我們幾個慚愧,我們弄了這一個多月,居然還不如你來了兩天管用。”
吳太太道:“我還不知道阮太太竟這麼有文采呢,以前可真是屈才了。”
方太太也道:“還是阮廠長慧眼識珠。”
王太太最後一個看完,目光停留在最末頁,“場地要選在大禮堂嗎?可大禮堂都是招待外賓跟縣領導才用的,廠裡會給我們用嗎?”
經她一說,大家這才注意到薑央已經選好了場地。
薑央笑笑,斟酌了一下用詞,“他說可以的,就是要麻煩工會的人寫個申請。”
知道這是阮文禮的意思後,王太太與其餘幾人對視一眼,怎麼都冇料到阮文禮會百忙之中親自看這份策劃書,還參與了討論。
兩個月前,阮文禮低調宣佈再婚,對方是小他十七歲的鍋爐房女工。
這件事放在隨便哪個人身上都是樁驚世駭俗的醜事,不光廠裡政治處要審,保衛隊跟街道那裡也不會全然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