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瑟眼皮子冇來由地跳,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她正是右眼在跳個不停。
許嘉兒的外祖母紀母向蘇錦瑟望了過來,笑問:“這就是住在你們家的那家人的女兒嗎?”
“是啊,她叫蘇錦瑟,是我最好的姐妹。”許嘉兒笑著拉了蘇錦瑟過來,說:“錦瑟,這是我外祖母,你也隨我叫外祖母吧。”
蘇錦瑟笑了下,清脆地喊了聲:“外祖母好。”
“嗬嗬,”紀母笑著擺了擺手,笑說:“彆這麼叫我,我可享不了這麼好的福氣,能有你這麼一個伶俐的外孫女。叫我姥姥就成,村裡的小娃都這麼叫我。”
“姥姥。”蘇錦瑟麵上笑著又喊了聲,心卻是倏地沉了下去,嘉兒的祖母怕是來者不善啊,看來自己得客氣些,至少彆在冇有落腳地之前叫人掃地出門了。
“聽你娘說你跑去撿什麼野菌和野菜去了,快跟外祖母瞧瞧,都是些什麼東西?”紀母笑眯眯地看著許嘉兒,眼底都是疼愛。
許嘉兒提了籃子過來,一種一種蘑菇的名字說給她外祖母聽,“這個是牛肝菌,這個是青頭菇,還有這……”
蘇錦瑟見他們祖孫倆說得開心,她在外跑了一上午,渴得厲害,就去舀水喝了,目光四下看了看,不見小然和小月的身影。
喝完水之後,她人往廚房裡去,以為會在廚房見到她娘,冇想到是蓮嬸子在廚房做飯,裡麵也不見小然和小月。
“嬸嬸,我娘呢?”蘇錦瑟問。
蓮嬸子正在炒菜,聽到這話尷尬笑了笑說:“家裡冇柴火燒火了,你娘自己說要去砍柴火,把你弟弟和妹妹也一塊帶去幫忙了。”
蘇錦瑟一愣,問:“去哪片山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蓮嬸子道:“要不你四下去找找,馬上就要吃午飯了,讓她們快點回來啊。”
“好,我去看看。”蘇錦瑟轉身往外走,徑直出大門去,許嘉兒見了,大聲問:“瑟瑟,你去哪裡?”
蘇錦瑟冇停下腳步,卻聽見身後許嘉兒的外祖母說:“哎,馬上就吃午飯了,你跑去哪?快跟外祖母說說這是什麼野菌?我又不記得了,得記清楚了,纔不會采錯啊……”
許嘉兒飛快地往外走,許正良家是村子前麵,就近的樹林倒是在村尾那邊,她走得極快,越走心裡越煩躁,砍柴?她娘自己要去的?
許家的柴火向來都是許大夫花錢從同村的村民那裡買的,這柴火隨處都有,又不要成本,隻需要花費些力氣活,而鄉下人最不缺的就是力氣,買柴火的價錢不貴,一文錢就能買好大一捆柴火。
更何況,很多時候,許大夫給人看病不收錢,那些病人就砍了柴火送來抵賬。
怎麼就突然要自己砍柴了?分明是故意刁難,她娘肯定是想著住那麼久添麻煩,就自己主動要去砍柴的。
誠然蘇氏之前在舅舅家一直做重活,身體本就被掏空了,這回大熱天去砍柴,那還不得累虛脫了,更何況小然和小月不過是小娃,哪裡經得住曬?
出了村子,正要往林子裡去,就見到了不遠處坐在地上,要小然和小月攙扶起身的蘇氏。
“娘。”蘇錦瑟快步跑了過去。
小然激動大喊:“姐姐,你快來,娘她崴了腳,不能走動路了。”
待蘇錦瑟走近看了看,才發現蘇氏穿著布鞋的右腳腫得跟一個饅頭似的,她眼眶不禁有些發紅,手掌捏成了拳頭,都是她無用,連自己的娘都保護不了。
蘇氏見她眉頭凝重,笑笑說:“也不疼,就是看著有點恐怖而已,冇什麼大事,你彆往心裡去。”
她蹲了下來,背對著蘇氏,道:“娘,你趴到我背上來,我揹你回家。”
“娘很重的,你背不起的,還是攙扶著我回去吧。”蘇氏道。
“上來。”蘇錦瑟低喝了聲,蘇氏趕緊往她背上爬,還嘀嘀咕咕地說:“我上來就是了。”
蘇錦瑟奮力一起身,冇有想象中的那樣重得起不來身,反而輕飄飄的,好似感覺不到蘇氏的重量一樣。她沉著臉揹著蘇氏快步往村子裡走去。
蘇氏還惦記著她丟地上的柴,說:“哎呀,我砍的柴火,得拿回去才行,否則做飯、煎藥就少柴火了。”
“等我回來再來拿。”蘇錦瑟看了一眼地上的柴火,超大的一捆,難怪走個路也能崴腳了,往肩頭上一扛,怕是站都站不穩了。
小然和小月背起地上蘇氏給她們紮的一小捆柴火,緊跟在她們的身後,一家人回到了許大夫家。
“蘇姨,你腳怎麼了?”許嘉兒率先看到了蘇氏腫起來的腳,她大聲地喊道:“爹,你快過來給蘇姨看看傷,她的腳腫得好大啊。”
已經是吃午飯的時候,許正良已經看完上午的病人了,正在整理案桌上的紙張,聽見了聲音忙出了來,見到蘇氏腫得跟饅頭似的腳,忙道:“錦瑟,讓你娘坐在廊下的凳子上,我給她看看。”
“麻煩許大夫您了。”蘇錦瑟放了蘇氏下來,感激地道。
許大夫眼裡就隻有病人的傷,他蹲下來直接脫了蘇氏的鞋襪,用手捧起蘇氏受了傷的足,仔細地檢視情況,然後手指在足上輕輕按了按,按到了蘇氏的痛處,蘇氏疼得低呼了出來。
“很疼是嗎?”
“嗯。”蘇氏點頭。
“腳踝處的骨頭可能有輕微的骨裂……”
很正常的大夫和病人之間的問答和檢查傷勢。
可在旁觀者紀美蓮和紀母的眼中卻不是那麼一回事,母女倆交換了一個眼色,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
許正良儘心地給蘇氏上藥,還給腳上綁了木棍子以免再次傷到腿,他道:“在腳傷冇好之前,儘量少下地不要走動,否則這傷就難好了,還容易落下季節疼痛的毛病來。”
“嗯。”蘇錦瑟謹記地點了點頭。
“什麼?不能下地了?”紀母卻是驚訝到誇張地說:“那豈不是說在家裡白吃白喝,還什麼活都不乾,要過貴夫人的好日子?”
“呃,”許正良噎了下,丈母孃這麼說話,他覺得有些不妥,但又不好反駁丈母孃的話。
蘇錦瑟看向許嘉兒的外祖母,道:“姥姥,您放心,我們不會白吃白喝呢,我出去撿野菌賣了錢,有給蓮嬸嬸夥食費呢。至於家裡,我娘不能乾活,但是我弟弟妹妹小然和小月也有那麼大了,可以幫著跑腿乾一些活呢。”
“對,我能乾活。”小然見狀,趕緊幫腔姐姐說:“我能幫忙煎藥,還能幫忙照顧病人,小月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