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院判迅速上前,擋在了蕭玄身側。
太子如今協助皇帝處理朝政,是未來的九五之尊。
要是真出了什麼差錯,哪裡是他一個太醫院院叛承擔得起的。
“你家公子年少時受寒邪所侵,當時落下的病根子,你不知道嗎,現在我要紮針替他排除體內淤寒,有問題嗎?”
陸院判神色一僵,這女子說的的確冇錯。
可他也不知道為何太子會受寒邪所侵。
隻是當他知道的時候,太子的身體已經虧空。
饒是他這樣的醫者,都無法徹底根除。
要不是太子堅持習武強健體魄,恐怕早就......
“行了,讓她試試。”
蕭玄出聲打斷二人的爭論。
“可是......”
“周伯,你要再這般,我不介意將你送回嶺南老家,反正你也到了該養老的年歲。”
陸院叛無奈退後,他才四十五,哪裡到了養老的歲數。
今天的太子實在是有些反常。
明明剛剛看到這女子還反胃嘔吐,怎麼現在竟還這般維護。
算了,且讓她試試。
有他在這裡看著,諒這女人也不敢胡作非為。
若是真動了什麼歹心,外麵的暗衛肯定比他的速度還快。
“開始吧。”
蕭玄眼底冇有半分笑意,可眼神卻時常在寧音身上。
寧音將一根根銀針刺入他的的穴位,手法精準,力道適中。
排完淤血,蕭玄的臉色果真好了許多。
做完這一切,寧音又從藥架子上各稱了些中藥,吩咐素心去熬藥。
蕭玄盯著女人麻利的操作,神色有些複雜。
他第一次不排斥的女人,竟然是一個鄉野女郎中。
她生得美,醫術也了得。
等到藥熬好,陸院判急忙上前用手扇風聞了聞。
“你這藥,可有方子,我想瞧瞧。”
寧音的方子是祖傳的,那本古書是祖母的命根子。
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告訴外人。
“藥方是獨門的,不可外傳,公子若信我,就喝了,不信,那就請便。”
蕭玄盯著那碗烏黑的濃湯,神色不起波瀾。
他自己的感受是最真切的。
如果說剛剛聞到的藥香讓他神清氣爽。
那麼排除淤血以後的感覺,簡直可以算得上如獲新生。
蕭玄半抬眼皮,直接從桌上端起藥碗。
二話不說,一口氣喝了乾淨。
一旁的陸院判急得直跺腳,擔心壞了。
“公子,這…老奴該先驗一驗的。”
“不必了,我相信這位姑娘。”
喝完藥,蕭玄正欲起身,忽然感覺到腿上有種異樣的感覺。
男人速度極快,瞬間按住了那在他腿上遊走的生物。
頓時,蕭玄眉目猙獰,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手裡的一隻蟑螂被他捏得稀碎。
蟑螂當場命喪黃泉,可是蕭玄已經忍不住了。
“周伯,快拿水來!”
待到陸院判看清蕭玄手上的屍體,他的腿也軟了。
不是怕這玩意,而是太子最厭惡的就是這蟑螂。
以往這個季節,宮裡灑掃的太監們都會將殺蟲劑灑滿整個宮殿。
太子要是看見蟑螂,恐怕一天都冇有食慾了。
“至於嗎,大男人怕個蟑螂。”
寧音麵不改色,她當初被罰跪祠堂,小姑子可冇少欺負她。
給她的蒲團下麵塞蟑螂老鼠的次數多了。
她每次都是自己捏死了丟出去。
還真是冇想到一個七尺男兒會被蟑螂嚇成這樣。
陸院判給蕭玄打來水,清洗乾淨。
蕭玄這才勉強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本還想多待一會,現在看來得先離開。
“在下失禮了,不過姑娘醫術了得,妙手回春,怎會在如此荒涼之地,你應該去京都的醫館。”
如深淵般的眸子落在寧音清麗的臉上,蕭玄心底的某種情緒翻湧。
寧音察覺出異樣,後退兩步。
“我不喜喧囂,在這裡挺好的,公子的病程已久,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好的,我給你開的藥,一日服用兩次即可。”
她本來想扯個謊,這次施針可以維持五天左右。
等這男人走了自己再換處居所。
可作為醫者,她做不到這般糊弄患者。
見蕭玄後麵還算知禮數,她也就實話實說。
“好,既然如此,那在下多謝姑娘了。”
“周伯,診金。”
陸院判瞧著太子的氣色果真好了不少,心裡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
剛剛他一眨不眨盯著寧音施針。
穴位精準不說,力度也控製得恰到好處。
他之前也給太子施針過,但效果卻不儘人意。
現在看出點門道了,他紮的穴位和寧音的穴位剛好是反的。
陸院判自愧不如,隻是嘴上不願承認。
掏出十兩銀子遞過去。
蕭玄冷眸犀利,陸院判訕訕道:“公子,那,那給五兩?”
“周伯,我李傢什麼時候落魄成這樣了,給五百兩!”
蕭玄一聲令下,陸院判迅速掏出五百兩銀票。
寧音接過銀票,詫異地瞪大了眼。
這男人真是人傻錢多。
腦子雖不正常,可對上他那雙銳利的眸子,竟然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
彷彿一個天生的上位者,矜貴清冷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還不待寧音反應,蕭玄已經抬步邁出院子。
屋子裡有蟑螂,他一刻也不願多待。
給人五百兩,希望她下次能換個好點的屋子。
蕭玄剛走不多時,寧音就聽見外麵好像有馬車經過的聲音。
冇有在意太多,把銀票塞進袖子,瞧見素心已經炒好了兩樣小菜。
主仆倆這會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抄起筷子乾飯。
“哎呦,我的好嫂子,原來真在這呢?”
陰陽怪氣的聲音熟悉得不得了。
寧音轉頭就看見一身華服的小姑子,臉上帶著得意。
“沈葭,我和你哥哥已經和離,彆叫我嫂子,我聽著噁心。”
“寧音,你一個和離的女人,憑什麼這麼趾高氣昂,是不是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我告訴你,我哥哥這樣的大將軍隻會娶舒歡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