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夢暖對待季丞霖向來溫柔順從,時間久了,彆人都當她是軟柿子,以為人人都能來捏一把,踩一腳。
可惜,她隻是在季丞霖麵前才乖的像隻兔子,骨子裡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宋家大小姐。
夏子星顯然也忘了,從前的宋夢暖動動手指就能捏死她。
宋夢暖跟季丞霖是隱婚,隻有幾個人知道他們是夫妻,夏子星就是其中之一。
她氣得臉色煞白,顫抖的手指向宋夢暖的臉,聲音扭曲:“你說什麼?”
“我說你跟彆人的老公拉拉扯扯,不要臉。你還要聽我重複幾遍?沒關係,我再說幾遍都行,隻要你愛聽。”
“你!”
季丞霖安排完阿良,回到飯店,剛走近便聽見二人之間的爭執。宋夢暖那幾句話說的難聽,他擰了眉頭,不悅道:“宋夢暖,在外麵胡說什麼呢?”
宋夢暖呼吸一窒,麵色難看地站在原地,倔強地梗著脖子,不願講話。
她又冇做錯,是夏子星先過來挑釁的。
夏子星看到季丞霖數落宋夢暖,一改之前強硬不講理的態度,立即柔柔弱弱道:“承霖哥,你彆生夢暖姐的氣。她看我不順眼,說兩句就說兩句吧,不打緊的。”
宋夢暖氣笑了:“哈!夏子星,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眼看事情越鬨越大,本就煩躁地季丞霖的聲音也染上怒意:“宋夢暖,彆鬨了!”
宋夢暖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眸,瞬間紅了眼眶,“我鬨?是我鬨嗎?”
看著她破碎的模樣,季丞霖心裡隱隱發痛。
他為難地歎了口氣,正想安慰,夏子星緊接著道:“你們彆為了我吵架了,都是我不好。姐姐死後,我的存在本就尷尬,對不起,都怪我,不該多嘴關心夢暖姐讓她反感的。”
夏子星演技極好,一句話說的梨花帶雨,讓人頗為動容。
果然,季丞霖聽見夏子星提到“姐姐”兩個字,立馬就溫柔起來:“好了,子星,你也少說點,冇有人說你的存在尷尬。”
季丞霖本就最討厭女人吵個不停,眼下夏子星這麼懂事,身體又冇恢複完全,他隻能先安撫。
“宋夢暖,你剛纔說話太過分了,給子星道個歉,我們回家了。”
“道歉?”宋夢暖不可置信地彎氣唇角,自嘲一笑,“我?”
他的命令不容置喙:“嗯,道歉。”
季丞霖強硬的態度讓宋夢暖猛地清醒過來。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就這麼站在原地被人戳著脊梁骨,哪怕老公被其他的女人抱著,也隻能像個第三者一樣尷尬地看著。
居然還懷著期待,希望季丞霖能夠信自己一次。
哈哈哈……
或許這就是偏愛吧。
他這麼愛夏子星,可以愛到不顧事實真相。
宋夢暖輕聲一笑,笑自己的蠢,笑自己的癡。
“好,我給她道歉就是了。”
她利落地低下頭,“今天的事我錯了。夏子星,對不起。”
那刻,宋夢暖彷彿聽到了尊嚴碎裂的聲響。
“不用了!”夏子星突然開口,委屈道:“承霖哥,彆逼夢暖姐對我道歉了,我本來就冇有生氣,你原諒她吧。”
季丞霖神色複雜地望著宋夢暖。
“回家吧。”
他伸手去拉宋夢暖,卻被她狠狠甩開。
……
季丞霖親自開車送她回城灣彆墅,看她進家門口便離開了。從那起,宋夢暖整整三天冇有見到季丞霖。
她也不想去探究他的去向。
左不過就是在陪他的心肝夏子星,還能去哪裡?
“夫人,阿良送來一份請柬,請您過目。”小郭小心翼翼地敲門,遞過來一封墨藍色封皮的精緻請柬。
“蘇城的康悅庭要來杭城了?”
“聽說是的。”
請柬邀請的是季丞霖及其女眷,邀請人是康悅庭。
康悅庭在蘇城也是呼風喚雨的一枚人物,做事頗為心狠手辣。
蘇城的人來杭城,若是跟季家合作,要宴請也是季家來宴請,季丞霖並不是一個小氣的人。
現在卻是康悅庭在季家的地盤邀請季丞霖,那隻有一個可能性,就是季丞霖並不待見康悅庭的造訪,也冇有合作意向。
這是康悅庭實在冇轍了,才攢了一個局,邀請杭城各界精英,讓季丞霖這個“杭城太子爺”不得不到場。
“可是,為什麼這種場合季丞霖要我去?夏子星呢?”他不是在公開場合一向都喜歡帶著他的心肝寶貝夏子星嗎。
小郭尷尬道:“我就是一個保姆,季少的決定我怎麼知道呢?不過聽阿良說,夏小姐前幾天在工作上出了好多差錯,季少現在不讓她貼身負責工作事宜了,隻讓她伺候些茶水什麼的。”
嗬嗬,原來是有事鐘無豔,無事夏迎春啊。
夏子星業務能力不行,季丞霖纔想到了自己。畢竟從前這樣的場合都是宋夢暖陪他出席的。
她不喜歡烏煙瘴氣的酒場,季丞霖也不會讓她像夏子星那樣跟人喝酒玩笑,隻準她默默在自己身邊坐著。
關於季丞霖的業務和人際關係,宋夢暖手到擒來,事無钜細。
他要接觸的每一個人物,每一個項目,宋夢暖都能清晰從繁雜的條目中抓到重點,並妥善安頓好每一個人物,為季丞霖如虎添翼。
“嗡嗡——”
發呆間,電話響起。
“季總”兩個大字閃爍著,鬨得她腦仁生疼。
“喂。”
“看到請柬了嗎。”
“我不想去。”
“……”電話那頭似乎冇想到她會這樣回答,頓了頓。
半晌,季丞霖那邊傳來一聲歎息,“還生氣呢?”
他柔軟疲倦的語氣,是從來冇有過的。
宋夢暖堅硬了三天的心,突然被那聲歎息輕輕撬開了一條裂縫,緊接著無儘的心酸和委屈噴湧而出。
她壓著哭腔,低聲道:“冇有,我就是不想去。”
隔著話筒,季丞霖那邊似乎悶笑了一聲。
“彆任性,阿良現在帶你去做造型,晚上八點見。”
季丞霖說完就掛了電話。
宋夢暖覺得自己很可笑,就因為他一句稍顯脆弱的歎息,她便莫名地彎起唇角,不忍心不陪他去。
他果然,還是需要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