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現在住在哪兒?”
鬱驚畫坐在床沿,認認真真又重複了一遍,“雲水築,以後歡歡要來這邊找我了。”
江歡猛地倒吸一口氣。
鬱驚畫對地產這方麵並不熟悉,隻隱約能從剛剛進門時嚴格的檢查、製服統一的幫傭中察覺出世家威嚴,如今見江歡震驚模樣,心中忐忑,小聲問道,“這裡怎麼了嗎?”
江歡組織了下語言,苦笑道,“雲水築名字叫築,實際上每一戶都是占地千平的大莊園,據我所知,雲水築一共就三戶人家,從建成之初就不對外售賣,唯有世家內部纔有資格購買。”
“畫畫,你現在住的地方,價值幾億。”
鬱驚畫瞪圓了眼,再看這寬敞精緻的客臥,忍不住哇了聲。
“難怪這麼漂亮。”
一個客臥就是小套間,麵積幾乎比鬱家彆墅的客廳還大。
被她單純的感歎逗笑,江歡摩挲著手機邊角,半晌低歎一聲,“畫畫,你還是去謝九爺身邊了。”
鬱驚畫鼓了鼓腮幫子,語調輕快又軟,“許家步步緊逼,我們家拿不出錢來,還不如找九爺呢。”
“他很好的,今天還特意來接我了。”
江歡挑眉,追問道,“真的?”
鬱驚畫連連點頭,也顧不上江歡看不見,“藺先生和我說十五分鐘,實際上十分鐘他們就到了,我一出去謝先生就在車裡坐著。”
“他下車的時候,我說等他回家吃飯,他也答應了。”
江歡安靜了幾秒,“……回家吃飯?”
鬱驚畫茫然,“不對嗎?”
她心思淺,思緒轉得慢吞吞的,但一路過來的時間也已經想清楚了很多事。
這會兒掰著手指念唸叨叨的和江歡說著,“我長得這麼好看,他肯定喜歡,我還會唱歌,晚上可以給他唱安眠曲——電視劇裡說他們這種心思多的都會失眠的。”
“還有,上次旅遊的時候,你說我抱著很軟很舒服,那我也給謝九爺抱著……”
江歡想說,抱著是要被吃掉的。
可又想了想,歸根結底,這也不過就是一場交易。
她分明見得多了,等輪到鬱驚畫身上,還是有些心疼。
思緒百轉,最後隻是故作輕鬆的說了句,“嗯,畫畫想得對。但是畫畫,你不要喜歡上他,不會有結果的。”
謝九爺沉穩冷厲,冷血無情。
而鬱驚畫柔軟天真,笨拙純粹。
怎麼看,都隻會是一場結局註定的玩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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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水築有專門的管理團隊,為首的是個年輕俊朗的男人,黑西裝白手套一絲不苟,笑起來很有親和力,自我介紹叫謝欒,畢業於國際管家學院。
鬱驚畫和父母以及江歡報了平安,簡單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開門下了樓。
謝欒在客廳,聽到動靜笑眯眯迎了上來,“鬱小姐,您中午想吃中餐還是西餐?”
鬱驚畫偏頭想了想,“想吃糖醋小排。”
謝欒點頭應了,“那您稍等片刻,準備好了我來叫您。”
鬱驚畫站在樓梯上冇動,看著謝欒吩咐了廚房後又回來,才翹起唇角軟綿綿的對他笑了笑,“我想問問,九爺一般什麼時候回家呀?”
謝欒:“集團都是準點下班的,冇有額外工作的話,家主一般會在五點半的時候離開公司,六點十分回來。”
鬱驚畫說了好。
她吃了午餐,廚房的柳姨手藝極好,讓她捧著青瓷碗足足吃了一整碗的飯,吃完後揉著飽飽的肚子在室外花園裡溜溜達達幾圈。
下午進房間睡了午覺。
謝欒不動聲色瞧著,在柳姨開始準備晚餐時,輕聲說了句,“心倒是簡單。”
柳姨一邊清洗著菜葉,一邊慈和笑了笑。
“家主喜歡就好。”
——謝與應該確實還算喜歡。
商務車剛開進車庫,謝與就看到了等在電梯口的一道細瘦身影,清媚小臉上還帶著睡飽了的慵懶,眼睫眨得慢吞吞的,正百無聊賴地踩著自己的影子玩。
聽到車輛動靜,小姑娘立刻抬頭,茶色眼瞳茫然注視了幾秒,然後腳步噠噠的走上前。
謝與剛下車,就迎上了一張極其漂亮的小臉,笑意甜甜,聲調柔軟,“歡迎回家。”
“柳姨說晚上做菠蘿蝦球吃,我下來的時候她已經在炒菜了,等到謝先生上去就能吃了。”
謝與斂眸看她,眸光漆黑深沉,帶著幾分令人心驚肉跳的審視。
若是旁人,對上這般威勢極重的視線,就算心裡冇盤算也要膽怯一陣。
偏偏鬱驚畫笨,毫無覺察,還無辜又茫然的回了個眼神。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謝與神色淡淡,“冇有。下午過得怎麼樣?”
他說冇有,鬱驚畫就信了。
“下午我睡了個覺,床很軟很舒服,管家哥哥還給我拿了一盤遊戲卡,不過我不太會打,老是輸——對啦,管家爺爺安排我住在你的隔壁,房間真的好大……”
她聲音又軟又甜,就算是小聲的碎碎念,聽著也不會覺得煩。
謝與眉梢微動——管家哥哥?
莊園麵積大,連車庫也寬敞無比,眼看著就要走進電梯了,謝與腳步卻是一頓。
他不疾不徐出聲,嗓音低沉,喊著她的名字。
“鬱驚畫。”
“你想要做什麼?”
在他冰冷打量的視線下,小姑娘有些困惑的歪了歪腦袋,眼睫輕顫,慢吞吞思考了幾秒。
然後纔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很輕的啊了一聲。
鬱驚畫臉頰微粉,腳步輕盈的走上前,指尖柔軟細膩,輕輕捧起謝與的手。
“謝先生。”
她耳尖都開始泛紅了,說話聲輕輕軟軟的,像是小貓咕噥。
連動作都有些像小貓,將謝與的手抬起,親密無間的貼上自己的臉頰,微微蹭了蹭。
軟唇嫣紅,在緊張的舔舐後,染了濕漉漉的旖旎芬芳。
一板一眼,說得極為認真專注。
“謝先生。”
“我在討好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