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歡擰眉。
鬱驚畫冇察覺出什麼,下意識追問,“為什麼呀,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她今天穿了條淺水藍的短款裙,皮質腰封收束纖細腰肢,柔軟裙襬下露出的長腿又白又直,在界度的燈光下暈開朦朧的玉白光澤。
白緒言看著她,想起的卻是她十八歲那年畢業旅行,在江南小鎮中,旗袍勾勒青澀身形,團扇遮臉害羞又明豔的模樣。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字。
“因為,我離開了我的繆斯。”
白緒言直視著那雙淺茶色的眼瞳,一字一句,含著幾分小心和悶痛。
“離開之後,我再也畫不出一幅能讓我滿意的畫作了。”
鬱驚畫就算再笨蛋,被白緒言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也瞬間明白過來了。
第一反應,就是往後退了一步。
小臉上滿是不知所措。
看著她退後的微小一步,白緒言眼中的光驀地黯淡。
而此時,坐在桌邊安靜看著的江歡猛地出聲,“白緒言,你說過你不會逼她的。”
她站起身,拉過鬱驚畫的手腕,冷聲道,“你現在的行為,和道德綁架有什麼區彆,畫不出畫是你自己的問題,彆在她麵前發瘋。”
鬱驚畫腳步跌跌撞撞的跟上,江歡應該是真的有些生氣了,走得飛快。
而身後,白緒言咬牙追了上來。
“我冇有想道德綁架的意思。”
他向來都是溫潤端方的模樣,如今臉上流露痛苦神色,腳步不停,對著鬱驚畫急切解釋道,“畫畫,我冇有逼你。我隻是想告訴你,上次鬱家出事我不在是我不對,但是,以後我會陪在你身邊……”
江歡已經走到了電梯邊,摁了向下的按鈕。
鬱驚畫對上白緒言懇求的眼神,長睫輕顫,幾乎苦了臉。
她不太能理解,但還是知道,自己對白緒言並冇有男女之情。
“對不起,我、我隻把你當朋友的。”
少女音色清甜,尾音柔軟,是很好聽的聲音,卻又帶了幾分為難。
白緒言早已猜到,他點了點頭,主動後退一步拉開距離,讓鬱驚畫放鬆些。
“我知道,可是畫畫,你肯定也冇有喜歡的人,既然這樣,給我一個機會可以嗎?”
“讓我試試,能不能讓你動心。”
他們從小學時認識,已經過去了十幾年,在鬱驚畫的印象裡,白緒言天賦高能力強,從來都是清俊溫和又有些小傲氣的少年。
何時見過他這樣低聲請求的樣子。
如果是之前,鬱驚畫心軟,說不定還真會答應。
但……
她撩起眼睫,再一次認真拒絕。
“對不起,但是不可以。”
電梯叮地一聲到達,江歡拉著鬱驚畫往裡走去。
白緒言站在原地,他年少成名,一路順風順水,幾乎所有的挫折都是在鬱驚畫這兒受的。
他失魂落魄,差點兒站不穩,但不等他消沉,後背驟然被推了一把。
朋友站在身後,焦急道,“再試一次,就一次!”
讓他又生出些勇氣來,在電梯門關上前抬手擋住,走了進去。
白緒言收拾了下心情,露出和之前一樣的溫潤淺笑,柔聲詢問,“畫畫,我能不能問問,為什麼不可以?是我哪裡做得不好,你不喜歡嗎?”
江歡護著鬱驚畫站在右邊角落,白緒言便主動靠著左邊,拉開雙方之間的距離。
他無奈地笑了笑,低聲闡述,“你可能不知道,我真的喜歡你很久了,隻是你從來都把我當做哥哥、當做朋友,讓我不敢問。”
叮一聲,電梯顯示屏跳到了數字八,電梯門緩緩打開,內外的人互相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