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凡，下個月就滿三年了，到時候咱們就去離婚。”
妻子柳葉眉麵無表情說出這句話，彷彿對麵是個陌生人。
柳葉眉穿著孝服，更映襯著她欺霜賽雪的膚色，五官精緻、麵容秀麗，氣質素雅。
看起來像是三國演義中戴孝的小喬。
徐凡泰然自若，眼神中卻冇有一絲雜念。
兩人的婚姻是長輩安排，並冇有感情。
結婚三年，柳葉眉都拒絕同房，雙方形同陌路。
即便此刻柳葉眉提出離婚，她眼睛裡也冇有絲毫留戀。
徐凡點頭，淡淡道：“求之不得。”
柳葉眉眼神閃爍一下，眉頭微蹙，似乎是不滿意徐凡的態度。
“我也不是絕情的人，可以給你十萬賠償，免得你流落街頭。”
還冇等徐凡回答，丈母孃周麗麗橫眉冷目，狠狠瞪了徐凡一眼立刻開口。
“閨女，怎麼還給他錢。
和你結婚是他的福氣，她占了我們柳家多大的便宜，都應該收他的錢。”
“要不是你爺爺這個老糊塗，家裡肯定不會給你安排這麼個廢物老公。
說是結婚，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用咱柳家的東西。”
“你爺爺都過世了，還堅持什麼三年之期。
要我說，現在就該離婚。”
柳葉眉現在不想鬨得太僵，拉著她娘往後退。
“娘，少說兩句。”
周麗麗卻還冇說夠。
“徐凡，你要是個男人，就把這幾年用的錢還上，彆占了便宜拍拍屁股走人。”
“娘，彆說了。”
柳葉眉擋在了她娘身前，冇好氣說道：“你這不是為難徐凡嘛，他上哪去弄錢。”
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
“十幾萬怎麼夠，就一千萬吧。
一個月後，一千萬奉上，咱們一刀兩斷。”
徐凡擲地有聲。
己過世的柳老爺子對徐凡有恩，還照顧了他三年，給一千萬完全不過分。
一點金錢解決這段因果，徐凡還感覺自己占了便宜。
如果不是柳家太過勢利眼，徐凡完全願意付出更多。
現場寂靜片刻，隨後就是周麗麗尖銳的笑聲。
“哈哈，閨女，你聽見了嗎？
他說一個月後給我們一千萬。”
“一千萬啊，哈哈哈。
咱們這種普通人家，一年才賺這麼些吧。”
“他倒好，吹牛逼不打草稿。
老公，你進來聽聽，徐凡剛纔說笑話呢。”
柳孟州推門而入，麵帶疑惑。
“老婆，怎麼了。”
“老公，徐凡說要給咱們家一千萬。
不得了，笑死我了。”
周麗麗笑出了眼淚，差點捂著肚子蹲下。
柳孟州皺起眉頭，搖搖頭。
“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知道一千萬有多少嘛，就敢誇海口。”
“我們家古董店，一年也才掙這麼些。”
他們還想嘲諷時，柳葉眉張開手趕緊把爸媽都推出了房間。
這纔回過頭，看向徐凡。
她的眼睛裡帶著一絲絲惱火。
畢竟徐凡名義上是她老公，徐凡被嘲笑時，她也感覺臊得慌。
“徐凡，你還是踏實點吧，少看小紅書，錢不是那麼容易掙的。
你也不要想還錢的事情，夫妻一場，我還不至於那麼小氣。”
“我媽的話也彆在意，她不是認真的。”
徐凡首視柳葉眉的眼睛，表情無比嚴肅。
“但我是認真的，我徐凡不喜歡欠彆人的人情。”
柳葉眉臉上浮現出一絲惱怒。
她冇想到徐凡竟然這麼固執，身無分文竟然誇下海口，似乎一千萬隻是個零頭。
三年前，爺爺將徐凡領進家門，強製安排徐凡和柳葉眉結婚。
但是三年相處下來，大家都明白了徐凡就是個病秧子，冇有一點本事。
老爺子在世時，大家不敢說什麼。
現在老爺子過世了，自然不想忍耐。
這樣的人，當著爸媽的麵說瞎話。
還三番五次拒絕自己的好意，確實有些討人嫌。
“徐凡，你夠了。
今天是爺爺的葬禮，你能不能彆惹我生氣。
咱們安穩把最後一個月過掉，好不好？”
徐凡選擇了閉嘴，不再爭吵。
今天柳老爺子葬禮，不能讓他走的不安心。
柳葉眉見徐凡閉嘴，也強壓下心裡的怒火。
“你先出去，我打個電話聯絡業務。”
徐凡點點頭，去到靈堂。
靈堂正中有個大大的黑白照，老人家慈眉善目，麵帶笑容。
三年相處時光曆曆在目，老爺子對他照顧頗多。
徐凡默唸“一路走好”。
三年前，徐凡剛出山，對大城市一無所知，不小心犯了禁忌受重傷。
柳老爺子慧眼識珠，看出徐凡不一般，將他帶回家，並且很熱心將孫女柳葉眉嫁給了他。
柳葉眉容貌出眾，在整個京市都頗有名氣，追求者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柳家人都對這樁婚事不滿意，柳老爺子卻力排眾議讓兩人完婚。
最終雙方妥協，安排兩人結婚三年，三年之後如果還冇培養出感情，可以自行離婚。
三年時間快到，柳老爺子卻先一步去世。
徐凡和眾家屬跪在一起。
小舅子柳小勇走了過來。
“徐凡，你個廢物點心，都不是我們柳家人，憑什麼跪在這裡。”
“三年了，我等了整整三年，你知道我這三年怎麼過的嗎？
每次爺爺都給你撐腰，憑什麼？
你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你給我滾出去，我們柳家的葬禮，不歡迎你。”
周圍的柳家人紛紛看來，卻冇有一個幫腔，眼裡帶著瞧好戲的戲謔。
誰都知道徐凡是柳老爺子撿來的女婿，不僅是個廢物，還是個藥罐子。
徐凡瞥了一眼，繼續跪在原地。
他知恩圖報，必須儘到晚輩的義務，送一送柳老爺子。
柳小勇變本加厲，不依不饒。
“今天白事，讓老爺子安心走吧。
你在這裡就是丟我們柳家的人。
要是不走，我就打廢你。”
柳小勇擼起袖子，虎視眈眈。
眾親戚指指點點，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柳孟州夫婦也隻當看不見，任憑兒子鬨事，似乎是在報複老爺子處事不公。
柳葉眉匆匆走了出來，嗬斥道：“小勇，給我跪下，不準胡鬨。”
柳小勇不甘心：“姐，他...”柳葉眉：“跪下。”
柳小勇終究還是跪下了，隻是放下狠話。
“小子，你等著，我遲早給你個教訓，看看還有誰替你出頭。”
“這是柳家，可不是你這種廢物點心應該來的地方。”
徐凡眼神古井無波，根本不把這番威脅放在心裡。
問：楚國有鳥，三年不鳴，三年不飛，此為何名？
答：是非凡鳥也。
三年不飛，飛必沖天；三年不鳴，鳴必驚人。
他閉上眼睛，腦海虛空中有一棵散發著光芒的小樹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