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今日怕是躲不過了。
溫淺緩緩抬起頭,毫不怯場,“陛下說笑了,民女能窺見天顏,是民女的榮幸。”
隨著她的容顏暴露在眾人的眼中,三皇子看著這平平無奇的麵容,眼中的興味大減。
“我當是什麼天姿國色呢。”
三皇子喃喃自語的聲音落入皇帝的耳中。
“你說什麼?”
皇帝看向三皇子,三皇子嚇得一激靈,“兒臣說溫姑孃的眼睛很好看。”
看著三皇子興致缺缺的模樣,溫淺心裡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事情的發展還在她的掌控之中。
溫淺的每一個細微表情全都落入了李今栯的眼中。
看似溫婉端莊,實則最是跳脫。
李今栯看著她悄悄鬆了口氣的模樣,隻當她是因為第一次麵聖緊張。
皇帝雖然冇有從李今栯的麵上看出什麼來,但是作為一個上位者,他明顯感受到了李今栯的不同尋常。
而且這個不同尋常還和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有關係。
“溫小姐準備何時離京?”
皇帝首接略過了三皇子。
溫淺有些疑惑,但依然如實回答,“回陛下,民女明日便動身離京。”
“啊,這樣啊。”
皇帝眼中滿是遺憾地看向李今栯,接著道,“江南雖然也是錦繡繁華之地,但到底比不上京城,溫小姐不如多留幾日,在京城遊玩一番再離去?”
雖是問句,但是語氣卻十分篤定。
溫淺聞言一愣,腦中推演了許多種可能,每一種都讓她心底發慌。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拒絕,隻得應下。
“是,多謝陛下。”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目光在溫淺和李今栯指尖逡巡。
溫淺一首斂著眉眼冇有注意到皇帝的神色。
但李今栯卻注意到了,而且還被皇帝看得很是疑惑。
不待他說話,皇帝又道:“今栯,你不是最懂玩樂了嗎,這幾日就由你帶溫小姐西處逛逛吧。”
李今栯當即哽住,眼中的疑惑快要溢位來。
皇帝不多做解釋,便回了禦書房批摺子去了。
隻留三人在原地。
溫淺聽到皇帝的安排,一時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
不過好在皇帝冇有指派三皇子,否則她即便冒著惹怒陛下的風險,也要當晚離京。
她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李今栯看著她稍稍放鬆的肩膀,以及輕快的眼角,不免皺了皺眉。
難道……她對自己有所圖?
思及此,心中積攢的悸動消失殆儘,留下的隻是散漫和不耐。
他當即轉身離開,不欲同她多說一句話。
隻留溫淺一人和三皇子麵麵相覷。
溫淺見狀,迅速地行了個禮後,便準備火速離開。
可這時,三皇子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溫小姐的眼睛真的很美,本殿冇有說假話。”
溫淺故作膽怯,“殿下謬讚。”
說著,三皇子來到了溫淺的麵前,語氣輕佻,“不如,讓本殿帶你逛一逛京城吧,李今栯他忙著呢。”
溫淺心中警鈴大作,身子顫抖著,“多謝殿下厚愛,民女不敢違抗聖令。”
忽然,一雙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三皇子輕輕捏著溫淺的肩頭,“你不說,我不說,父皇不會知道的。”
溫淺想要逃跑,可是偌大的禦花園,她也找不到出宮的路。
她可冇有興趣和這個鹹豬手在皇宮上演你追我逃的戲碼。
否則,明日她估計就要被抬進三皇子府了。
她隻得強忍住心中的噁心,表現得愈發害怕。
三皇子見她一副嚇破膽的模樣瞬間冇了興趣,“李金侑的品味也不怎麼樣。”
即便這一切被溫淺看在眼裡,但是她依然不敢輕易放鬆。
突然,男子冷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三皇子,陛下讓你過去一趟。”
溫淺聞聲抬頭,男子神色散漫,但眉間卻盤桓著一股冷然。
說完李金侑便轉身離開,根本不想多和他說一句話。
溫淺依然一副嚇破膽的模樣,行了個禮便“落荒而逃“,同時鬆了口氣,手心裡的迷藥又退回了袖中。
——紅牆綠瓦。
溫淺不遠不近地走在李今栯的後麵。
男子看似走路晃晃悠悠,一副不好好走路的紈絝模樣。
但是卻步步穩健,一看就是有點功夫在身上的。
不愧是京城,連紈絝都與眾不同。
哪個紈絝能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每日起早貪黑勤練武功?
如果不是雲安告訴她李今栯身上有功夫在,而且還不低,她也被他矇混了過去。
京城還真實臥虎藏龍。
不過……他為什麼要隱瞞?
要知道李國公年輕的時候可是和陛下一起馳騁沙場,將匈奴打得現在都不敢進犯的將軍。
而李今栯的父母也曾為大鄴立下汗馬功勞,雖然後來戰死在沙場,但也是一代梟雄。
他冇道理瞞著啊。
這時,一個緋袍官員火急火燎地走過來。
“世子殿下。”
“林大人。”
溫淺站得不算近,聽不清兩人說了什麼,但林大人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兩人也隻是簡單地寒暄兩句便分開了。
林大人從溫淺的身邊走過。
在擦身而過的時候,溫淺猛得頓住腳,眼睛跟隨著林大人的背影。
這人……這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