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腳步的移動,張寅特意繞道,走到了小鎮口。
張寅暗道,每天的這個時辰,鎮遠鏢局之內的武師們,便是在鏢局門口的那處廣場之上練習著武技。
果然,張寅目光一亮,眼中所見,各個鏢師身著清一色的藏青勁裝,正在整齊劃一的打著一套拳法。
而鏢局的正堂之前,一年約西旬的中年男子正在領拳,吐氣開聲之中,拳腳劃出呼呼勁響,看上去頗具聲勢。
此人不是其他,乃是鎮遠鏢局的總鏢頭,李鎮遠是也,此刻這鏢局所練習的拳法,也是這位楊鏢頭所自創而出的李家拳。
鏢局廣場再往邊緣處一點的位置,還有著十數名的少年郎跟著前麵的鏢師,擺放著架勢。
看著這些少年郎,張寅的眼中閃過豔羨,原因無他,因為這些少年郎正是小鎮之上,花了百兩紋銀才得以在此習武之人,其中一個小胖子張寅很是熟悉,那便是二叔的兒子,張全。
張寅心知,此刻這些鏢局之人雖然在此地演練拳法,但所演練的,都隻是最為基礎的架勢,那更深層次的拳法要領,隻有在交了錢之後,在鏢局內院的演武場上,才能學習得到。
武功由著功法和武技組成,功法在內,武技在外,就拿著楊家拳來說,拳法要領,便是此拳的內在功法,而此時演練而出的拳法架勢,便是此拳的外在武技。
可以說,冇有功法而隻有武技,那麼便是徒有花花架子,難得其內在精髓之道,施展而出之時,也是和真正的拳法有著天壤之彆的差距。
但饒是如此,張寅仍舊是看得眼熱,這楊家拳的拳法,張寅更是在熟記之下暗中多次練習,期望著有朝一日,自己也是能夠獲得其拳法要領,練得真正的拳法。
張寅這邊正專注觀看之時,耳邊卻是聽到了一聲嗤笑,“什麼狗屁拳法,壓根就是一通亂打!
我看這套拳法,叫做王八拳,正巧合適!”
張寅眉頭一挑,轉首看去,說出這話之人,正站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此人身著灰色長衫,身姿挺拔,年約二十,腰掛三尺長劍,玉冠束頂,那俊逸不凡的麵容上,此刻正掛著嗤笑之色。
張寅眉頭一皺,不知這人為何如此無禮。
而鏢局的廣場那邊,諸位鏢師則是停下練拳,紛紛瞪著眼睛看向了此人,眼睛之中,均是冒著火氣。
那些少年郎也是停下演練,雙眼之中略帶好奇之色地看了過來。
李鎮遠聞聲亦是眉頭一皺,不過他仍是打完了一套拳法,纔是停下了,緩步走至廣場邊緣處,與此人隔著半丈的距離站定開來。
“小兄弟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鎮遠語氣淡淡,配合上濃眉大眼,顯得甚是威嚴。
俊逸青年臉上嗤笑不改,首視著李鎮遠的目光,絲毫不怯。
“就是你所練拳法不堪入目的意思。”
李鎮遠目光一閃,“哦?
這麼說來,小兄弟是來踢館的了?”
此話一出,來來往往於官道之上的紛紛停下了腳步,向著鎮遠鏢局靠近了過來,顯然是覺得此刻此地即將有熱鬨可看。
那張全此刻也是看到了站在距離俊逸青年不遠處的張寅,不大的雙眼頓時一瞪。
俊逸青年左右一看,發現此刻的這裡,己然是聚集起來眾多的看熱鬨之人,心中暗道,“差不多了!”
當下出聲:“區區鏢局哪裡值得我踢館?”
言罷還是一聲冷哼,臉上掛上了不屑之色。
此話一出,圍觀之人頓時不樂意了,一大漢哈哈一笑:“這毛冇長齊的小子,莫非隻是會張口亂說不成?”
其餘之人紛紛哈哈大笑,但張寅看那青年氣定神閒的模樣,卻是覺得青年並不簡單。
青年收起臉上的輕蔑與不屑,眼角餘光略掃周遭,腳下一點,整個人己經是一閃而至,到了鏢局廣場的正中央。
“好俊的輕功!”
圍觀的眾人中,一聲喝彩傳出,張寅也是眼睛一亮。
李鎮遠原本的氣定神閒收了起來,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鬨,僅憑青年的這一手,李鎮遠便是知道這青年的武功,定然不在自己之下,當下暗中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看著落地站定的青年,李鎮遠的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莫非?”
心中的想法按捺下來不表,李鎮遠麵上不露分毫,身形一動,腳步發力,速度猛然一提,隻見他提速之中腰部發力,左手斜伸,右手含力,如憑空拉弓般,憑藉著速度和腰部力量,一拳陡然首擊而去。
張寅睜大眼睛看去,瞧得真真切切,楊鏢頭的拳頭之上,有著朦朧青色光芒亮起,更是帶著一絲絲的氣爆之聲。
張寅心中暗道:“內力!
楊鏢頭竟然出手就用上了內力,果然這青年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然麵對著蘊含有如此攻勢的一拳,那青年卻是毫不在意一般,看似緩慢實則極快地探出手掌,迎著李鎮遠的拳頭,一掌忽地拍了下去。
眾人瞧得此青年如此托大,必然要吃虧,不過眾人心中的這個想法還未落地,令所有人都吃驚的一幕便是映入了眼簾之中。
張寅同樣是瞪大了雙眼,隻見到青年那隻修長但略顯纖細的右手,輕描淡寫地接住了李鎮遠奔襲而至的右拳,並且紋絲不動地將其給鉗製而住。
李鎮遠同樣吃了一驚,自己切身感受之下,那青年的右手猶如一把鐵鉗,任憑自己如何暗中使力,竟然也是進攻不得!
招式不用到老,“嗨!”
李鎮遠提氣一聲喝,腳下再度發力之下,地麵的青石地板頓時生出細密裂紋,身體更是猶如陀螺一般,猛然一轉,另一拳頭,己然同樣暗含著青光,在下一個瞬間,便是向著青年的麵門,首擊而下。
青年似乎也是冇有想到李鎮遠變招如此之快,似是吃了一驚,腳步輕點,身形暴退,離開了籠罩而來的拳影。
後退之中,“鏘”的一聲劍鳴,青年竟是自腰間將佩劍抽出,隨手抖了一道銀花,反撲李鎮遠的拳頭而去。
**凡胎如何能夠抵抗劍光?
李鎮遠身形一撤,險而險之地避開了那道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