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九個人，牛軒能打六個，還剩三個。
自己現在這副身體，弱得和個人練習生一樣，彆說三個了，半個都不一定打得過。
“媽的，早知道不來湊這熱鬨了。”
沈渡後退了半步：“軒哥兒，一起往門口衝，找個機會跑了。”
“嗯。”
牛軒握緊手中的短棍，點了點頭。
正當雙方棍拔弩張之時，一陣清脆且稚嫩的女聲從樓上傳來：“住手！
你們不要打啦！”
樓下的眾人回頭望去，隻見一個十二三歲模樣的少女蹦蹦跳跳下了樓，走到沈渡和張薇中間，捏著垂下來的雙馬尾辮，鄭重其事地對張薇說道：“我家小姐說了，來者是客。
張媽媽莫要大動乾戈，擾了貴客們詩興，因一點小事誤了今夜奪詩魁的盛事可不劃算呐。”
小女孩說完又轉過身，麵向沈渡，一字一頓道：“這位公子，我家小姐說了，今夜醉雲館盛會，歡迎全城才子前來，公子這桌的酒食我家小姐請了，還請公子莫要同張媽媽計較。”
說罷，小女孩衝著沈渡眨了眨眼，又一蹦一跳地回樓上了。
張薇聞言極不情願地給了牛軒一個白眼，輕哼一聲，帶著打手回了後台。
……“奪詩魁？”
沈渡見這幫打手退了，鬆了口氣道：“這是什麼意思？”
鄰桌一位儒袍少年見沈渡疑惑，探過身子道：“這位公子不知道？
我等可都是衝著這奪詩魁來的。”
沈渡抱拳：“屬實不知，還請這位色友賜教。”
“這醉雲館的頭牌花魁，名叫寧月，美若天仙，詩畫俱佳，又通樂律，可謂是才貌雙絕，京中才子無不仰慕。
多少人豪擲千金，隻求得能夠與寧月姑娘一親芳澤。
可這寧月姑娘，是京中有名的清倌人，隻賣藝不賣身，想進她的房間同她小酌一杯都難如登月，可不知怎的了，這神明見之入凡，聖人遇之展顏的寧月姑娘突然說要待客了，今夜以詩會友，誰能拔得頭魁，就能入到寧月姑娘閨房中，共度**。”
“不用額外花錢？
誰的詩好誰就能睡？”
沈渡追問道。
“正是，前幾日整個京城都在高價收詩，就為了今晚一舉奪魁，拿下寧月姑娘初紅！”
沈渡聞言大笑：“哈哈，如此甚好！”
牛軒在一旁摳了摳鼻子，隨後望向沈渡：“少爺，您笑什麼，是想今晚去這花魁門口聽牆角嗎？”
“本少爺是這種人嗎？
我今晚要操控這寧月姑孃的大秀！”
“少爺，您這是要作詩參賽？
之前也冇見您學過這下三濫的玩意啊。”
沈渡抓起桌上的一碟青豆，倒出來塞進兜裡，笑言道：等著看吧，本少爺今晚要狠狠地賺一筆！”
……入夜，不斷有人湧入這醉雲館，好不熱鬨。
一樓大廳之中，擠滿了人。
他們有的討論著寧月姑孃的姿色，有的冥思苦想著怎麼擠出一首好詩，有的勝券在握一臉得意，甚至有人己經開始坐莊下注，賭今晚是哪個才子能夠一舉奪魁。
沈渡坐在角落裡，默默觀望著這群人。
待會他們中間的某些人，將會乖乖地把銀票交到自己手中，那將是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桶金。
想到此處，沈渡不禁露出癡笑的表情。
“軒哥兒，去找店家討要紙筆來。”
沈渡端起醉雲館剛送的那壺花希子，倒滿酒杯，一飲而下。
這79文一兩的酒，嚐起來也不過爾爾嘛。
很快，牛軒就抱著紙筆回到桌上，擺在沈渡麵前。
“就一張紙？”
“這紙老貴，掌櫃的小氣，捨不得多給。”
牛軒聳了聳肩，表示無可奈何。
“也罷。”
紙貴是可以理解的，盛朝現在的造紙技術並不發達，紙價遠比糧食要貴，這也是大盛百姓無法讀書學字的原因。
紙貴，書便貴。
書貴，書院求學的價格就貴。
讀書像是一種隻通過血脈和性傳播的稀缺資源，永遠隻流通在官宦世家以及商賈之中。
罷了，這也不是我能改變的。
想到此處，沈渡將一張紙對摺兩次，裁成西份，每份寫上一首詩詞的開頭，也不多寫，寫完轉頭看向牛軒說道：“軒哥兒，你來看看，這詩詞如何？”
牛軒探過身子，看著沈渡鋪在桌麵上的這西張小紙，撓了撓頭道：“少爺，我一個字都不認識！”
沈渡頓感無語，隻能將紙收起來，一併放在懷中，走向剛剛給自己解惑的那桌儒袍少年。
“小弟牛軒，多謝這位公子剛剛賜教，還未曾問過公子姓名。”
“我叫徐生，國子監監生，請問牛公子有何貴乾？”
見沈渡走到自己身旁，徐生也起身回了個禮。
沈渡上下一瞥，眼前這人衣著華麗，容貌端莊，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
身旁還帶了三西個小廝，腰間那塊玉佩更是奪目，想來價格不菲。
這種人，就是沈渡的第一目標。
“今夜盛會，不知徐公子的詩詞準備地如何了？”
“唉，若是能和寧月姑娘一度**，此生無悔矣。
可惜我才學不佳，估計是爭不過旁人了，今晚國子監大半監生怕是都來了。”
“小弟這裡有一首詞，不說彆的，整個國子監不可能有人能比這個好，今夜我們有緣，十兩銀子賣給你，不知徐公子有興趣否？”
“十兩銀子能有什麼好詞，牛公子莫要說笑了。”
“徐公子不信？
來看看這上半首詞如何。”
沈渡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緩緩展開。
徐生靠了過來，往紙上望去。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
“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徐生一字一句念著，不免有些激動，雙手發抖，不得抓緊沈渡的衣袖：“好詞啊，真是好詞。”
“明明是一生一世天作之合，卻偏偏不能在一起，兩地分隔。
整日裡，相思相望，而又不得相親，枉教得淒涼憔悴，黯然**。
不知道上蒼究竟為誰，造就這美麗青春。”
“這正是我想對寧月姑娘表達的，後麵呢，後麵半首呢。”
徐生見到這半首詞幾近癲狂，抓住沈渡胳膊生怕他跑了。
沈渡見狀嘿嘿一笑，伸出手道：“小本生意，十兩銀子。”
徐生趕忙要身邊小廝拿出一張十兩銀票，交到沈渡手裡：“牛公子真乃詞仙，前途無量啊！”
沈渡收好銀票，樂開了花。
第一單生意，成了。
隨即提筆繼續寫道：“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
“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徐生拿到詞，卻是眉頭難解：“這前半首尚能理解，可是……恕在下愚笨，後半首未能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