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跪滿一地的奴隸，監工似乎格外滿意，有些得意的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你們這幫奴才走了好運，大汗要起大軍征討東海海寇，召爾等隨大軍遠征，若在戰場上立下戰功，可抬入漢軍旗……”
一直等到監工訓完話離開，屋內的奴隸們才紛紛大著膽子抬起頭相互交流起來。
木屋角落裡兩個漢子眼看那監工走遠，年輕漢子衝著那監工背景啐了一口罵道：“狗漢奸，建奴走狗遲早死無全屍。”
“噤聲張大牛，你忘記你父親怎麼死的了？”
中年人低聲嚴肅道，這句話彷彿一下子掐住了年輕人的喉嚨，年輕人眼眶微微發紅緊咬嘴唇低下頭不再多言。
“唉，你父親把你托付給我，我總要帶著你活下去，這次出征也許是個機會，若是你我二人能在戰場上建立些許功勳，或許真有機會抬入漢軍旗，到那時就不必受那些監工的欺淩了。”
“趙老三，咱們也要去幫著建奴殺人放火嗎？”
年輕人不算大的聲音中充斥著不甘與憤怒。
“大牛，我們得先活下去。”
趙老三的聲音低沉而落寞，張大牛冇有再開口，兩人沉默下來，開始收拾自己身下的雜物。
無數像兩人一樣的奴隸在漢軍旗監工的押解下走出了破爛不堪的屋子，接受自己作為後金八旗軍後勤民夫和炮灰的命運。
遼陽城外大路上，努爾哈赤身著布麵甲頭戴鐵盔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後跟隨著兩百餘名彪悍的後金白甲兵
“大軍準備的如何了，糧草後勤可準備妥善？”
努爾哈赤巡視著八旗軍的戰備情況，開口問道。
“父汗，軍中兒郎們士氣頗高，隻是軍糧……隻夠大軍兩月之需。”
身後的代善話說一半，語氣變得猶豫起來。
“半月時間，隻籌集到兩個月軍糧？”
戰馬停止前進，馬上的努爾哈赤臉色陰沉道，語氣中的不滿再明顯不過。
“父汗，去年與明軍作戰國中存糧已經不足，若非奪取了明國遼西之地，隻怕連這兩月軍糧也湊不齊，再加上此次征伐目標是東方海寇，我軍也無法如同進攻明國那般就食於敵。”
眼見努爾哈赤有發怒的征兆，代善不敢怠慢連忙開口解釋道。
努爾哈赤沉默了一陣，卻是冇有再多說什麼，率領隊伍徑直開向城外大營。
翌日清晨，伴隨著大汗一聲令下，道路上響起了連綿不絕的馬蹄聲，數以萬計的後金軍士兵以牛錄為單位沿著道路行進，道路兩旁大群的奴隸也隨軍出發，他們揹著物資牽著牲畜，艱難的跋涉在野地裡。
灰頭土臉的張大牛揹著一袋糧食混在一眾奴隸中毫不起眼。他一邊向前走一邊抬眼悄悄觀察著道路上行軍的後金軍，這些武備齊全的八旗兵們打著各色旗幟，有些年紀偏大的騎在馬上顯得格外輕鬆，另外一些年輕些的則顯得比較興奮，會時不時與戰友交談幾句，但這些八旗士兵看向路邊奴隸的眼神無一例外的全都充斥著輕蔑與不屑，彷彿這些奴隸連牲畜也不如。
張大牛觀察一陣，最終還是冇有找到自己期盼的機會，有些失望的低下頭繼續跋涉。
“彆想著逃跑了，咱們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
似乎是看穿了張大牛的想法，身後牽著羊的趙老三開口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