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音同誌,恭喜你,高考總分500分,你考了497,才扣了3分,高中狀元,而且重新整理了狀元的最新高分!我是清大招生主任,專門過來歡迎你加入我們清大!”為首的男人,笑得露出了八顆大牙。
“啊!”
宋佳音在新世紀,是個戀愛腦。
一直沉浸在顧思禮患得患失上,抑鬱成疾。
穿到這個年代,生怕餓肚子、冇錢花、逃不出這小村莊。
可是聽到京城頂尖學府,清大招生主任親自打著鼓過來迎接她,好像突然被幸福擊中,飛到了天空般的舒坦。
不等宋佳音回過神來,遠處一輛吉普車飛馳而來。
農村哪有吉普車?
縣城也冇幾輛啊!
車子在知青點門口停下,也走下幾個人。
冇多一會兒,拉出了巨大橫幅。
“歡迎宋佳音同學”
落款竟然是京大!
“宋佳音同學,我是京大招生主任。我們來晚了一步。你的誌願上填得是京大,我們是專門給你發放錄取通知書的!”又是一箇中年男人,從公事包裡,拿出了一個紅本本。
“宋佳音同學理科滿分,適合到清大讀書。”
“宋佳音同學是狀元,京大是狀元集聚地。”
清大和京大的兩個招生主任,就這樣光天化日的爭執起來。
“宋佳音同學,我們清大的所有專業,任你挑選。”
“宋佳音同學,你填的化學係,但我們京大也可以承諾,想讀什麼都行。”
“宋佳音同學,我們清大可以讓你大一就進光召班,進專家團隊。”
“宋佳音同學,我們京大有多少科學家你是知道的,團隊隨你挑……”
“宋佳音同學,我們清大幫你申請到了獎學金,一年兩百塊錢飯票和菜票。”
“宋佳音同學,我們京大免你食宿費!”
……
“謝謝各位老師。我的誌願是京大,我還是去京大了。以後想去清大蹭課,希望老師不要趕我。”宋佳音今天是真高興,笑著笑著,笑出了淚花。
原來,不是隻有得到顧思禮的青睞,纔會讓人高興。
然後,人群一起鼓掌。
以前不對付的女知青,將宋佳音圍了一個結實。
男知青們,自覺也圍到了外圈。
而賀淮,孤零零地,被擋在了圈子外麵。
也不是故意擋他,隻不過……
誰也冇注意到他,而他也冇往圈子裡湊熱鬨。
宋佳音考了狀元,成了頂尖學府搶著要的高級人才。
所以鑒定書、介紹信,都不重要了。
宋佳音收好了錄取通知書,就開始整理行李了。
馮春麗也替她開心,一直在一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佳音妹子,你在下鄉前,有喜歡的人嗎?”馮春麗也知道宋佳音剛來的時候,對賀淮對所有男人,都是不理不睬的。
現在跟賀淮走到一起,也不知道是宋佳音的真情還是假意。
“你是想問我,去了京城,還跟不跟賀淮來往吧?唉?賀淮呢?”到了晚上,人群都散去了,宋佳音才發現,好像賀淮消失很久了。
而在此之前,賀淮每天都泡在她這裡。
“不知道。上午你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就冇看到他人了。”馮春麗也看了看遠處被夜色籠罩下的村莊,十分安靜。
偶爾蟲鳴蛙叫,偶爾還有涼風習習。
“好像要變天了。”宋佳音把窗子關好,生怕半夜下暴雨。
“沒關係。高考前,賀同誌不是給你修了屋頂,不漏雨了嘛。要不我搬過來跟你擠擠成吧?我那屋,漏得像篩子。”馮春麗望著窗外,也有些擔心。
“要不,咱們把你的床給搬過來?”宋佳音拍了拍馮春麗的手背。
這個季節,兩個人擠到一起睡覺,也太熱了。
不如一人一張床,睡得更舒服。
於是兩個女孩子說乾就乾,把門推開後就一人一頭開始搬床。
可是床平著抬不出門,寬了一點,要側著才能進出自由。
但兩個女孩子力氣不足,側又側不過來。
特彆是宋佳音,前段時間傷了手,寫寫字還行,做體力活是真不行。
正當兩個女孩子滿頭是汗,也冇搬動床的時候,床突然一輕。
宋佳音轉身,隻見賀淮兩手將床抬了起來。
“你們倆出來,我一個人就行了。”說著,賀淮直接將床側了過來,一個人將床給搬了個屋。
風越來越大了,捲起了地上的葉子和土,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宋佳音連忙拉著馮春麗進屋,然後關上了門。
屋裡煤油燈被吹過了,宋佳音連忙摸到火柴,點燃燈芯。
舉著燈,指揮賀淮把床放到另一側牆邊。
宋佳音又點燃一盞燈,放到了自己的床邊:“馬上要走了,今晚可以奢侈一點,點兩盞燈。”
“音音。”賀淮把床給挪好,讓馮春麗自己鋪床,然後小心翼翼走到宋佳音旁邊。
張了張嘴,卻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坐。”宋佳音伸出兩隻白白軟軟的小手,將賀淮拉到自己的床沿邊坐下。
“你怎麼來了?”宋佳音剛問出口,窗外一聲驚雷,嚇得宋佳音一下縮到了賀淮的懷裡。
果然,暴風雨真的要來了。
“我知道你怕打雷。”賀淮伸手幫宋佳音捂住了耳朵揉了揉,又幫她在後背順了順氣。
“你臉怎麼了?”宋佳音剛剛抬起頭,才這看到賀淮半邊臉都腫了。
“冇事,就是撞了一下。”賀淮躲過了宋佳音伸過來的手,眼裡卻全是悲傷。
到底,賀淮並不善於說謊。
“不準扯謊,說實話。”宋佳音伸手舉起了煤油燈,放到賀淮臉邊。
這是有多馬大哈,才能撞成這樣?
“晌午,你們都到知青點吃飯了,我就回家了。你成狀元的事情,都在整個縣傳開了,我爹也知道了。回家,他把我的櫃子給砸開,把我給你攢的錢和吃食,都拿走了。”賀淮講到這裡,牛高馬大的漢子,都快要哭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冇有去京城的路費了?”宋佳音整個人一僵。
來不及考慮賀淮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就想到了自己到底走不走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