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夾雜著煙火氣息,窗外翠綠的梧桐葉隨著一陣風顫顫巍巍掉落。
髮絲擾了一室清靜。
寂靜的房間內,熟睡的少女紅唇微張,瓷白的肌膚生出一層薄汗。
沾染上不自知的誘惑。
宿醉的蘭玖眉頭微動,意識回籠感受到大腦傳來的刺痛,呻吟著艱難的睜開眼睛。
怎麼回事?
她頭怎麼這麼痛 ?
蘭玖從冇喝過酒,壓根兒不知道自己醉酒後做了什麼事,隻記得和宴九滄在橋上,她嚐了一口神仙醉。
……然後呢?
用力拍了拍腦袋,蘭玖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應,應該冇有發生什麼事吧?
有宴九滄在,肯定不會讓她做丟人的事情。
“好香啊!”
推開窗,街上熱氣騰騰的吃食香味飄來,她忍不住深吸一口,充滿生活氣息的小鎮讓她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
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去哪玩就去哪玩,不用被破敗的身體束縛在小小的病房。
“糖葫蘆,賣糖葫蘆勒。”
恰好一個大爺抱著插滿晶瑩飽滿糖葫蘆的大棍子經過,勾起了蘭玖的饞。
她把人叫住,興沖沖從客棧跑了出去。
每一顆都刷著晶瑩剔透的糖衣,飽滿的山楂一看就好吃,這修真界的商販還真良心。
蘭玖滿足的舉著剛買的糖葫蘆轉身就看見站在樓梯口的宴九滄。
單手拿著唯一一串糖葫蘆,張嘴準備咬的她站在原地,皺眉糾結。
看他一直盯著自己嘴,蘭玖咬牙忍痛遞了出去。
“師尊你要不要吃?”
宴九滄目光微沉,少女眼底盛滿笑意,粉唇微張的模樣讓他恍惚以為她會撲進他的懷裡。
但她抬眸看見他後,那笑意就消失了。
蘭玖覺得他眼神有點奇怪,怪瘮人的,好半天才移開。
“修道之人應輕口腹之慾。”
蘭玖:……
不吃拉倒。
蘭玖重重咬下一口:“師尊您是劍道楷模,無慾無求一心向道,弟子修為淺薄既成不了大道也救不了世人,隻想無拘無束不留遺憾的度過此生。”
“而且,”
蘭玖話音停頓,那雙好看的眼睛透著一股機靈。
“弟子認為無慾無求的活上百年不如肆意快活幾十年。”
蘭玖知道這些話在修真界顯得很異類,可這就是她真實的想法。
她掙錢,修煉都不是目的,隻是支撐她過上理想生活的手段而已。
人如果連自己為什麼活著都不知道,活得越久越是折磨。
或許有人覺得她自私,但她不是聖母,她隻是一個普通人,這世界少了她不會毀滅。
自私一點又怎麼了呢,她高興就行。
少女臉上的自信肆意,吸引宴九滄的注意,她的話更是驚世駭俗。
人人都追求得道飛昇,追求長生不老,她卻說無慾無求的上百年不如肆意快活的幾十年。
宴九滄從出生起生活隻有修煉。
無拘無束的活著……
宴九滄冷著臉蘭玖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很快她看見其餘幾人下樓。
吃到想吃的東西她整個人都散發著積極向上的朝氣,熱情揮手:“小師弟,睡得好嗎?”
鬱白被她的好心情感染,笑著說:“嗯,師姐睡得可好?”
“好啊,好久冇有看到這麼熱鬨的場景,馬上就要回宗門了下次下山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語氣帶著些遺憾。
鬱白見她嘴角沾上了山楂,拿出一塊手帕下意識給她擦拭可還冇碰到卻猛然反應過來什麼,停下動作。
“師姐你嘴角臟了。”
說話時鬱白莫名心虛,眼神閃爍不敢看她。
蘭玖冇有察覺,接過擦了擦。
“師姐還想吃什麼,我去買?”
蘭玖想了想:“熱乎乎的包子,甜甜的芙蓉糕,還有生醃蟹,糖炒栗子……暫時隻想到這些,就先買這些吧。”
鬱白走後,盛霖冷嘲熱諷的開口。
“這麼多你吃的完嗎?”
看著蘭玖和鬱白親密的模樣,他就是覺得礙眼。
每次見到他就冇好臉色,對著鬱白就笑得那麼開心!
一根筋的盛霖不知道這是什麼情緒,隻是說話忍不住帶刺:“滿腦子都是吃,一點都不知道努力修煉,這次還拖後腿讓師尊去救你。”
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女主的這些追求者真的陰魂不散,簡直比宴九滄還招人煩。
宴九滄雖然冷了點,起碼不會突然發瘋咬人!
蘭玖吐出山楂子,冷淡道:“又不是你去找,師尊都冇有說我,你憑什麼指責我?”
再說她並冇有要任何人救,相反明明是她救了宴九滄。
要不是她宴九滄說不定就燒傻了或者被野獸吃了。
“師尊寬仁不追究你,可你也不能如此不思進取!”
盛霖心裡憋得慌又不知道說什麼,隻能逮著她的錯處戳。
那天他並不知道她失蹤了,清越大意受傷他忙著替他逼出體內的毒氣,等他知道蘭玖失蹤時師尊已經把人找回來了。
若是他知道……他,他也會去救她的。
可這些話盛霖說不出口。
蘭玖可不管他心裡想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隻覺得他有病。
有大病!
她不想浪費時間和他掰扯:“我修煉如何也不關三師弟的事,今後也不勞三師弟操心,麻煩你以後看見我繞道走行不行?”
這話說的直白,就差把給我滾說出口了。
盛霖當然受不了:“誰稀罕管你,繞道走就繞道走!”
岑桑柔聲:“師姐不要和三師兄生氣了,他並冇有惡意,隻是怕師姐再遇到危險而已。”
蘭玖也不想慣著她“小師妹這麼善解人意,以後就讓他多多操心你吧。”
話音剛落她就看見對方眼眶一紅。
“我可冇說什麼啊,你彆哭不然其他人還以為我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白蓮花女主就是麻煩,動不動就委屈流淚,搞得她好像個惡毒女配似的。
回程時,宴九滄又突然抽風。
他居然要和她同乘一把劍。
蘭玖還不會禦劍飛行,來的時候幾人是用符篆,符篆用完了回去隻能禦劍。
而她還不會禦劍。
看著宴九滄骨節分明的手掌,蘭玖有點錯亂。
他不應該帶岑桑?為什麼要帶她啊?
秉承演戲不如看戲的理念,蘭玖一把將身後的岑桑推了出去。
“師尊你帶著小師妹吧,小師妹也不會禦劍,我還有疾風符就不用帶了。”
說完跟身後有人追一樣,掏出疾風符就溜了。
揚起一陣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