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讓他倒地發出聲響。
將昏迷的太子拖抱到榻上,蕭爭立在床邊盯著華貴晃眼的明黃蟒袍。
沉沉恢複了自己的音量。
“你是太子,你可以殺任何人,也可以殺了我。”
但我不想殺人。
蕭爭抬臂扯開領口,從胸口處取出匕首,匕首柄的繁複雕花紋樣已經將他前胸的皮膚磨的泛紅。
此刻攥在手中竟是有些溫熱。
扯開腰封蕭爭將水藍衣裙脫下,隻身著纖薄的墨色裡衣。
胡亂用衣服抹了把臉,拔掉頭飾將散落的髮絲胡亂捆成個馬尾,扯下衣角遮住口鼻。
深深勻了口氣。
他冇有將裙子直接留在屋裡,而是團成了一團攥在手中。
輕緩推開房門,順著門縫觀望了片刻。
屏息運起內力感受四周。
無人。
邁出房門,才發現外麵似是風雨即刻欲來,風聲低沉呼嘯,吹得他單薄的裡衣貼在了皮膚上。
灌入股子陰天的寒涼。
真是個好天氣。
這才叫真正的月黑風高,他才能避開大部分巡視的侍衛,將自己行蹤聲響隱匿在呼啦啦拍打的枝杈草葉中。
午前他觀察過四周,大半個太子府邸,隻有這個池子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因為是偌大一池子水。
但這整個池子對麵就是麵府牆,按照池子麵積和進府之前暗八圍著四周察看的猜測。
池子對麵的府牆之後頂多再有個不算大的院落,之後就是府外。
所以蕭爭執意要求住在荷花池附近,還能少走些彎路。
墨色人影悄無聲息的隱退在寥寥樹影其中,在陰沉昏暗的入夜時分,冇有引起被繾退至遠處的下人注意。
停佇在池水附近,再往前走整個人都會暴露在外。
太子府暗衛無處不在,恐怕難以不驚動。
他也隻有兩個選擇。
沉入池水,遊過去。
但浸濕身上會導致從水中浮上來時沉重且會一路滴水留下蹤跡。
在天氣真的下雨之前,太過冒險。
或者直接運用輕功腳踏蓮花飛過去,那十有**會被察覺的暗衛圍追堵截。
一個暗衛,他還能有互毆的機會。
萬一是兩個呢,三個呢?
紅衣朱雀看守後院。
那個叫青鸞的暗衛,大有可能跟暗七一樣時刻跟隨主子身旁。
一陣風流掀過,嘩啦啦拍動著樹葉也吹的蕭爭髮絲覆在臉頰,夾雜著潮濕的空氣。
蕭爭抬步朝著池邊拱橋跑去,儘量斂去聲息隻用了一半內力踏步在石階一側。
隨著風流聲響步伐隱匿。
墨色裡衣在昏暗環境下像四周的樹影一樣搖晃交錯。
腳步已經踏過拱橋時,四周猛然有身影逆風而來。
蕭爭腳步未停,連視線都冇移開果斷將手中攥著的水藍衣裙拋向池麵。
“嗖嗖嗖嗖——!”
暗器破空聲傳來,隨著衣裙一同落入了池水中。
墨色黑影也在同時腳尖踏著牆壁飛身而上,翻身躍過了第一道牆頭。
蕭爭至多能僥倖分散對方視線,卻拖不住一時半刻。
他輕盈的側身躍過牆頭,落地未停如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
這是個寬敞的院子,他腳踏之處都是蔥鬱低矮植被,發出撲簌簌葉片擦碰聲。
蕭爭: ……??!
這是菜園子??!!
不對啊?!太子府怎麼可能有菜園子,買不起菜嗎??
黑暗中晃過大片冒出白絨的蒲公英,隨他風流竄過飄飛一片。
哦,這是藥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