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爭乾笑了兩聲,藏這確實保險。
畢竟誰也不敢輕易朝人衣服領子裡伸。
他心想這狗東西雖然冷血絕情臉還臭,但對於執行任務的屬下還是有點體恤的。
還知道給個防身的兵刃。
但藍慕瑾開口打斷了他這種剛升騰而起的自我感動。
“不是給你防身的。”
對麵皇子的音量跟他華貴外衫上的蟒紋爪尖一樣涼薄。
“若是大意被生擒,那你便自行了斷吧。”
蕭爭:…………臥槽臥槽臥槽你個混蛋狗東西!!
一點人性冇有誰還給你賣命!!自行了斷個大頭鬼!
老子從了太子也不遂你願!
……心塞。
藍慕瑾就看著暗九嘴角一撇一撇的氣夠嗆,又恨不得殺了自己那個勁兒。
轉過身唇角抖動了下,差點笑出聲。
暗七一個時辰後就回了府,返回住處看見暗九已經換下了女裝,正盤腿坐在床邊發呆。
一動不動的走神好像在閉關。
“你在做什麼?”
蕭爭眼神渙散,眸光熠熠平聲迴應 “我在自創渣女三十六計。”
暗七“……什麼計?”
他自然是在胡說八道,琢磨倒是真的,腦子裡跟打仗似的篩選。
撒嬌,賣萌,溫柔,愛哭。
到底什麼類型才能迷惑住太子?他已經產生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嗲裡嗲氣的都能給自己噁心吐吧。
……有點後悔攬下這個活兒了。
再說自己這個嗓子…裝啞巴?
哎愁死,頭禿。
入夜暗七又返回了一趟,告知蕭爭 “主子喚你。”
蕭爭的就帶著滿肚子怒氣,一路罵罵咧咧的飛到了寢殿外頭。
寢殿門是敞開的,外間正中點著驅趕蚊蠅的香爐。
嫋嫋煙氣飄散升騰,陣陣香味似有若無,蕭爭盯著那頂華貴的雕花香爐又罵了句才走進了內殿。
立在窗內的藍慕瑾清晰無比的聽見了“狗東西”,毫無波瀾的麵容上出現了幾不可查的一絲漣漪。
邁進寢殿的蕭爭對上他那不善的眼神就是一激靈,立馬開始心虛。
無比乖順的叫了聲——主子。
藍慕瑾的眉梢跳了跳,冇應聲。
就看著對麵冇有遮擋麵容的暗衛眼珠子轉來轉去,開始堂而皇之的看幔帳,看頂梁,看桌子上的茶壺,數屋裡一共有幾個凳子共有幾條腿。
就是不看他。
……
金尊玉貴的五皇子有點後悔了,應該讓暗七直接轉達,把這個傻子叫過來添堵簡直就是活該。
他垂下眼瞼沉沉歎了口氣。
“你隻需進太子府一趟,著重觀察近些時日才進府的女人,其中有冇有番國人。”
“番國人相貌深邃,說話十有**也有破綻,你自行注意。”
蕭爭的視線終於從屋內擺設轉到了他主子臉上,麵對麵聽著皇子平聲吩咐。
“無論有無發現,都不必入太子寢殿,及時抽身。”
蕭爭:……不用去太子寢殿?早點跑?!
藍慕瑾 “出去吧。”
蕭爭 “……哦。”
第二日天剛亮,藍慕瑾就進了宮,暗七也隨行而去。
蕭爭將女子裝束換上,坐上了提前備好的馬車,趕往宮門口。
今日城內街道熱鬨非凡,百姓幾乎傾巢而動都湊在街上看熱鬨。
既是因為附屬國公主今日離城,都想看看番國皇室公主生的什麼模樣。
更是因為泱朝五位皇子會齊聚宮門外,揚大國禮節代帝王為使臣送行。
各個皇子府都在城內各處,平日裡雖偶會瞥見皇子顏麵,卻也僅僅是匆匆遠望。
百姓都興致勃勃的,想在今日一睹傳聞中眾皇子驚為天人的風采。
但烏泱泱的人群也僅僅在街道兩邊擁擠著觀望,宮門方圓百米內都有齊刷刷的大內侍衛鎮壓。
蕭爭坐著馬車隻能停佇在較遠的偏街。
車伕看了看外頭烏泱泱擁擠的人群,有些犯愁的朝著車簾內詢問。
“小姐,人太多冇法過去,這怎麼辦?”
車伕隻知道裡頭的是位小姐,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小姐。
反正,五皇子府裡憑空就多出來位小姐……
細長指節撩開車簾,從裡頭探出來個硃脣皓齒的姑娘,雲發嫋嫋眉目含情。
車伕不禁感歎,還是仙女兒似的小姐。
或許是五殿下的寵妾?那也不應該叫小姐吧?但是管家說了,就稱小姐。
他一走神姑娘已經跳下了馬車,朝他說了聲 “你走吧我自己去。”
都冇等再搭話,眼前柔柔弱弱的小姐突然就踩著車輪飛竄上了牆頭,直嚇得車伕一激靈。
半張著嘴眼看著姑娘翩若驚鴻的踩著人家房頂跑的飛快……
…………
好在幾乎多半的百姓都到街上湊熱鬨了,蕭爭劈裡啪啦一點不客氣踩人家瓦片的行徑冇有引起麻煩。
他也跟撒開籠子的金絲雀似的,好像放飛了自我。
可踏馬出來了,老子終於能飛簷走壁試試這身功夫了!
也虧得下麵的百姓都抻著脖子朝皇宮的方向望,要不就是交頭接耳興高采烈傳閒話。
但凡有一個閒的慌的朝腦瓜頂上看,都能瞟見提著裙襬瘋跑的藍影,明日裡就得滿城風雨。
蝴蝶成精了哎。
蕭爭尋了個視覺最正的地方,正能看見宮門,盤腿剛坐下,身旁出現輕響。
他扭頭一看,懵了。
身後立著五個暗衛。
為首的暗七盯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打了個手勢。
五個暗衛圍著他坐了半圈。
蕭爭:……?
他啞口無言了好半天,逮著今日這個機會,五位皇子齊聚宮門口,他見過的冇見過的五位暗衛兄弟。
也齊刷刷的全部跟他見了麵。
但他眼巴巴的從左至右看了那彆無二致的麵具一遍又一遍,根本冇認出誰是誰。
坐他正對麵的那位說話了。
“暗九你不會真是個女的吧?”
蕭爭的腦子再次告訴了他,這個聲音是暗十。
暗十是個直性子,說一不二從來不會藏著掖著,還是跟對手碰麵一言不合就往死裡打的那種。
一個帶有莽夫氣質的合格暗衛。
斜對麵一個清朗的聲線接過話,聽起來就像初春季節裡的潺潺溪流。
“他不是女的,我給他上過藥,脫了包紮的。”
蕭爭:……這是暗十二。
一個氣質可純善,其實有點腹黑的小兔崽子。
暗十一忽然插了話 “他肯定不是女的,他多好看女的可難看。”
暗七:……?
暗八:……?
暗十:……?
暗十二:……??
暗十一迎著旁邊好幾道疑惑的視線,麻利的拱蹭到了暗七邊上,從懷裡掏出來了一張紙。
打開懟到暗七眼前讓他看。
“這是暗九畫的春宮圖,女的就長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