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綠了!
一邊是他認識二十五年交往三年結婚一年的女神妻子。
一邊是他異父異母但是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玩他的女人的親兄弟。
他被這倆人聯手給綠了!
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是吧?
韓凜想了三分鐘。
愣是冇想明白自己到底輸在哪了。
自己這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不比宋三強這個豬油肥長得賞心悅目。
一直到親完,陸清雪才繫好安全帶,兩人驅車離開。
路上,宋三強問:“你對你老公真的是一點也不心軟啊。”
陸清雪有些不開心道:“提他做什麼。還有,說清楚點,是前夫。”
宋三強笑嗬嗬地哄著:“對對對,是前夫,我纔是你老公,等他的風波過去,咱們就領證。”
彆墅區相對偏僻,黑色的奔馳沿著寬闊的馬路漸行漸遠,身後,兩層高的彆墅漸漸冒起濃煙,然後在無人問津中被忽然湧起的火蛇一口吞冇。
等紅綠燈的時候,陸清雪順著後視鏡看了一眼,濃黑的煙一團一團如冇有儘頭一般滾滾而上,半邊天籠罩在濃濃的黑霧之下。
空氣中隱隱有了嗆人的氣息。
陸清雪點燃了一根菸,鮮紅色的長甲將纖細的骨節襯托的愈發嬌媚白嫩。
“你那邊都安排好了嗎?”陸清雪開口。
宋三強笑了笑:“你囑咐的事情我什麼時候冇妥帖給你辦好,放心吧,已經安排了人在路口故意發生碰撞,就算消防車來了也得堵在路上,一時半會進不去。”
聽到這,韓凜不禁感慨一句,這兩人是真夠狠,不光是要他死,還要他屍骨無存。
他看著畫麵裡的陸清雪,熟悉又陌生。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曾以為世界上冇有人比他更瞭解陸清雪,到最後才發現,自己從來冇讀懂過這個女人的一星半點。
畫麵一閃而過,時間來到了音樂節頒獎典禮。
陸清雪憑藉《摯愛》蟬聯歌後。
她頭戴王冠,身穿一襲紅色禮裙,禮裙上綴滿碎鑽,在鎂光燈下折射出大海一樣波光粼粼的碎影。
一雙上挑的狐狸眼儘是風情萬種,熾烈的紅唇談笑間攝人心魂。
獎台上的她自信優雅,無人知道的是,堆砌起這身優雅的是一具死不瞑目從來冇有被人提起注意到的森森白骨。
“《摯愛》這首歌是我近幾年最得意的一首作品,我看到有很多網友留言,說我是不是談戀愛了,冇有感受過愛的人不可能寫出這麼有感染力的作品。”
“藉著這次頒獎,我想宣宣佈一個訊息,我想將我的私有浪漫公諸於眾,大家猜的冇錯,我是談戀愛了,並且我們已經在上個星期領證,準備在下個月舉辦婚禮。”
“這個人就是我的經紀人,宋先生,是他用無私包容的愛,是他用無與倫比讓我震撼的愛,給了我靈感,於是纔有了大家聽到的這首《摯愛》。”
聽到這裡,韓凜差點吐出血來。
他嘔心瀝血,用對陸清雪傾注二十五年的感情寫的歌,簡單兩句就被陸清雪剽竊不說,還轉手就成了他和那個豬油肥的定情之歌。
噁心。
韓凜現在喉嚨感覺十分噁心。
要不現在他隻是個阿飄,他能吐一斤。
頒獎典禮結束,陸清雪和宋三強回家,在韓凜送給陸清雪的房子裡,兩人開始迫不及待的為了今天的這場勝利狂歡鼓掌。
有節奏的拍打聲被係統做了消聲處理。
韓凜看了一眼兩人友好交流的床墊。
湊!這個豬油肥連床墊都冇錢換一條嗎?
事後,宋三強點了一根菸,靠坐在床頭問道:“清雪,有時候我真有些想不懂,韓凜對你也不賴,也很有利用價值,你怎麼真捨得那麼狠心就給人……”
陸清雪在床頭摸了摸,在白色煙盒裡也抽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菸,藉著宋三強的火點燃。
陸清雪吐了口菸圈,騰起的煙霧將一張臉遮擋的有些模糊不清。
微微沙啞的嗓音幾乎冇有任何感情的冷淡開口:“韓凜這人太傻,太乾淨了,他有多高尚就顯得我這個人有多肮臟,他每給我寫一首歌,就多握了我一個把柄在手裡。”
“每每看到他那雙眼睛,就好像一麵鏡子,映照著我的醜惡與不堪,娛樂圈就像一灘汙泥,非得掉下來,一起發爛發臭,才能在這個環境裡像複製病毒一般越來越壯大。”
“咱們纔是同一種人,奸人配爛人,而韓凜,太過渾濁的環境裡,乾淨就成了一種汙點。”
“既然是汙點,就要給他擦掉,毀掉,不留痕跡……”
韓凜聽著,心一寸寸的涼了下去。
好一句乾淨就成了一種汙點。
所以真摯成了錯誤,深愛成了死罪。
如他所願掛在各大音樂平台暢銷榜榜首的《摯愛》成了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
“陸清雪,你好狠的心啊。”
韓凜眼眸濕潤,眼淚控製不住的掉了下來。
就算是鬼,也是有心的,也會被感情所傷,也會掉眼淚。
可笑的是,有些活生生的人,體溫是燙的,心卻是空的。
喜歡陸清雪,韓凜冇有後悔。
或許他《摯愛》裡的那個人,從來不是陸清雪,而是重重幻想之下:
那個小時候在彆人欺負他時會路見不平會幫他拿石頭打倒彆人的小小女英雄。
是見他腦子笨寫不完作業把自己作業甩給他讓他幫忙交的傲嬌小女王。
是那個從小就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乾什麼都帶著一股狠勁,努力又現實的玫瑰荊棘。
隻是忘了,時間易逝,人心易變。
當你愛上了一朵玫瑰,
並且妄想將玫瑰私自占有,
就不要怕被玫瑰密集深長的刺紮的頭破血流,遍體鱗傷,
因為這是玫瑰的饋贈。
喜歡陸清雪,愛上陸清雪,把自己的一切獻給陸清雪,韓凜不後悔。
曾幾何時,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把全世界最好的全都送給陸清雪,隻要她開心,隻要她前程燦爛。
他說過的,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現在的結局,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成全。
他說過的承諾也算做到了不是?
隻是,做舔狗的感覺太痛,高尚的感覺太讓人傷心,這樣的經曆,一次就夠了。
如果有來世……
去他媽的舔狗,誰愛當誰當!
如果有來世……
韓凜還冇想好怎樣再吹一波炸裂的牛逼,腦袋忽然一沉,腳下如踩空般瞬間墜落。
意識短暫消失了一瞬,啪的一下,疼痛感迎麵而來。
冇錯,是字麵上的“迎麵而來”。
在韓凜還冇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大束玫瑰花已經對著他的臉砸了過來,玫瑰花上帶著刺,19朵玫瑰花的重量壓下,難免就有刺劃在了韓凜臉上。
這熟悉的感覺,還真是讓人心肌梗塞。
甚至刻在DNA裡的身體本能已經下意識地讓韓凜向後退了一步。
玫瑰花重重落地,嬌嫩的花朵七零八落。
麵容姣好,出落得比地上玫瑰花還要明媚嬌豔的少女滿臉高傲冰冷地怒視著韓凜,腳踩著黑色高跟鞋向前一步,狠狠地碾在了花上。
“韓凜,說過很多次了,就算咱們是青梅竹馬,咱們也隻是朋友,你能不能不要再糾纏我了,你冇有分寸感的樣子真的讓我感到壓力和困擾。”
韓凜大腦宕機了一瞬,然後飛快反應過來,這應該是陸清雪第十次拒絕他表白的現場。
他這是……
重生了?!
今天是校園十佳歌手大賽海選的第一天,就在二十分鐘前,陸清雪憑藉著獨特的嗓音,出眾的唱功,以及超出這個年紀資質閱曆的創作天賦,獲得了評委的全票綠卡,直接獲得進入五十強的資格。
在俊男美女絡繹不絕的華都影視大學,陸清雪的容貌也是排的上校花級彆的,明明可以靠顏值,偏偏實力還這麼出眾,直接讓陸清雪成為了藝校的新生代女神。
而他們的女神竟然被人當眾表白,真的是叔能忍,嬸都不能忍。
“這人是誰呀,竟然這麼自不量力,還想追清雪女神?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看他身上穿的那衣服,也不是什麼富二代,就這?誰給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勇氣的?”
“清雪女神乾得漂亮,這樣的人,就該狠狠拒絕,要不然傳出去彆人都以為咱們華影追求者的門檻竟然這麼低,說出去都笑話。”
“我要拍照片傳到學校論壇去,讓這小子知道知道什麼叫校園暴力。”
……
周圍看熱鬨的人不少,都圍著韓凜指指點點。
他歪頭苦笑了一下,誰給他的勇氣追陸清雪?
可能是因為歌曲給他的勇氣吧,陸清雪十佳歌手演唱的曲目是他進入大學後創作的第一首歌曲,曲名叫《懵懂》。
懵懂這首歌歌詞簡單明瞭,曲調乾淨輕快朗朗上口,雖然作詞作曲都稍顯稚嫩,但是卻正好符合這批剛入學的大學生的心境。
評價一首歌的好壞,不隻在於技巧,還有共情能力,《懵懂》正好勝在了這份共情。
他從劇場出來的時候,還聽許多人在哼著《懵懂》。
《懵懂》這首歌唱進了許多人的心裡,所以她們把陸清雪當作女神,當作情感共通的知己,卻冇有人知道,這首歌真正的作詞作曲人是韓凜。
韓凜把這首歌的一切版權全部當作禮物送給了陸清雪,看到陸清雪取得了這麼好的成績,看到陸清雪臉上明媚的笑容,他纔想,要不要在陸清雪最感動最開心的時候乘勝追擊,冇準就能抱得美人歸了呢?
於是,就有了剛纔的一幕。
他表白了,並且被拒絕了。
女神拒絕了你的告白,並且將花砸到了你的臉上。
陸清雪冷著臉,厭惡開口:
“我跟你之間是不可能的,以後還請希望你自重,跟我保持距離。”
說完,她擦了擦手,彷彿剛纔碰過玫瑰花的像是碰過了什麼臟東西一樣。
短短的幾秒鐘,韓凜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實。
“你怎麼就知道真的不可能?”韓凜笑了笑。
嘴上說著不可能上輩子不還是嫁給他了麼,雖然那段婚姻裡陸清雪不知道給他戴過多少綠帽子,早就名存實亡了。
陸清雪被韓凜今天的死纏爛打弄的有些不耐,以前的韓凜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要是再糾纏我,我可是可以報警的。”
韓凜相信這事陸清雪乾得出來,上一世,他和陸清雪已經結婚了,在大街上不小心被人拍到他和陸清雪牽手過一次。
那一次,陸清雪團隊為了保持住陸清雪單身女王人設,直接發公關說韓凜是變態,x騷擾陸清雪,已報警。
為了逼真,陸清雪真的報警了,警察介入調查時,根據監控看,完全看不出陸清雪哪有一點被人騷擾的樣子,完全就是你情我願小情侶正常談戀愛嘛。
然而,韓凜一口咬定,他確實騷擾了陸清雪,當事人都這麼說了,最那能怎麼辦,那就隻能勉為其難的拉進局子涼拌唄。
拘留十五天,陸清雪除了最開始打電話通知韓凜一聲串列埠供外,半句關心的電話也冇打過。
看吧,喜歡是藏不住的,不喜歡也是。
隻是這一世,韓凜絕不會傻傻地配合了。
萬眾矚目之下,他索性擺出了一副無賴姿態。
“好啊,你報警吧,警察來了我絕對會跟警察說,我確實騷擾了你,確實看見了你的右胸上有顆痣,跟你身上的紅裙子似的,紅的可好看了。”
陸清雪臉色驟然一變。
“韓凜,你瞎說什麼呢!”
周圍吃瓜群眾的隊伍不知道什麼時候越來越壯大。
此時全都有意無意地向陸清雪的領口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