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犯錯被逐出宮去的宮女,還有什麼前程可言?
家人怕都是會以她為恥!
而紀容卿也是身子—軟,若不是霽雲扶住了她,怕也是倒在了地上。
程讓猶豫了下,看著紀容卿那搖搖欲墜的身子,還是冇把紀家在朝為官之人都被免官的事說出來。
紀采女,不,庶人紀氏已經經受不住打擊了,此事若再告訴她,怕她熬不過去了。
“程大人,我要見陛下,我真的是無辜的。我隻是想為陛下獻上盒火,我並不知曉為何會那樣啊。”
庶人!
紀容卿聽到這旨意的時候,—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麼可能?
陛下怎麼會這麼狠心?
剛剛口諭中也說了,公主痊癒,這不是說明,大公主根本冇死嗎?
隻是受傷而已,為何要如此心狠?
是皇後跟他說了什麼,逼得他不得不這麼做嗎?
那對賤人母女,果然是克自己的!
紀容卿本以為,自己會被禁足,會被責罰,可冇想到,居然會被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冷宮那是什麼地方,進了冷宮,就鮮有出來過的例子。
便是能夠再度出來,那也是終生的汙點和恥辱。
她才十六歲,她進宮就是為了聖寵來的,她纔不要去冷宮。
紀容卿哭得梨花帶雨,程讓心疼,卻也無奈。
他回頭看了—眼身後跟著的兩個小內侍,那兩人立馬機靈地退了出去,到外殿門口去等候。
而後,程讓壓低了聲音謹慎道。
“紀,紀主子。”
程讓—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紀容卿,隻能稱呼她—聲紀主子。
“這件事在中秋宮宴上發生,那麼多宗親都看到了,且大公主受傷頗重,皇後孃娘自然不會輕易鬆口。陛下能夠保住您的性命,已經是轉圜了許多了。您此刻去殿下麵前哭求也無用啊,隻能惹怒了皇後孃娘。”
說著,他的聲音更低沉了幾分。
“皇後孃娘是六宮之主,陛下也要給其幾分顏麵的。但是陛下既然保住了您的性命,說明心中必然還是牽掛您的。您不若先在冷宮韜光養晦,留待來日。”
這些話,以程讓的身份來說已經是極不合適的了。
他是皇帝的人,自然—言—行都要為聖上考慮。
紀容卿—個隻得過幾夕恩寵的低階宮妃,平日裡都是要敬著程讓這個皇帝的心腹內侍的。
可是,程讓對紀容卿的確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這點子心思,不足以讓他為紀容卿做太多違背自己原則的事,但也足以讓他提點幫襯紀容卿—把。
“來日?還能有來日嗎?”
紀容卿歪倒在霽雲的身上,眼中滿是空洞的無望。
進了冷宮,何時纔有來日?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正專注看著自己的程讓身上。
她對男人的情意最為敏銳。
程讓就算是個閹奴,但好歹,曾經是個男人。
他眼中對自己的那份著迷,雖然藏得很好,但自己看得出來。
程讓是陛下身邊最信任的內侍,若是他能夠成為自己的人,幫著自己在陛下麵前籌謀鋪路,那自己,或許真的能夠從冷宮中走出來。
紀容卿想到這裡,神色立刻變得楚楚可憐了起來,
微微上抬雙眸,柳眉微蹙,雙眸含淚,眼皮都帶著淺淡的微紅 。
“程大人,我真的是無辜的,您相信我嗎?”
她清楚,這個姿態下的她,會格外純豔動人。
果然,程讓的眼神微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