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七日後,她便將調配好的藥由桐君之手送到了永寧殿。
“公主,周醫士說,這藥服下去後,不過幾息之間便會奏效出現症狀,所以定要控製好服藥時機。另外,脈象之上,隻需公主在服此藥的前三日,每日服下一碗寒食湯,脈象便可逆轉,瞞過眾多太醫。”
很好。
宣明曜從錦盒中取出那顆赤紅的藥丸,對幾日後的中秋夜宴,愈發期待了。
五日後。
八月十五,中秋夜宴,是宮裡僅次於年節的大事。
一大早,陳皇後便派人給各宮送去了桂花,圖個好兆頭。
迎春殿處,也有宮婢前去告知裡頭的紀采女,禁足已然解了,請好生準備著,晚上出席闔宮夜宴。
霽雨從那小宮婢手中接過桂花,硬著頭皮從袖子中拿出一個小荷包。
“多謝皇後孃孃的恩賞,這是一點子心意。”
主子不願給皇後宮裡的人臉麵,如今打賞的銀錢,還是霽雨私下用自己的月例銀子添進去的。
霽雨到底是擔心紀容卿的,害怕紀容卿剛剛解了禁足就得罪了皇後宮裡的人。
儘管這些時日紀容卿一直待她不怎麼好,可霽雨還是傻傻地為自己主子打算。
那小宮婢接過荷包後,隨手一捏就能感受著裡頭幾粒小碎銀的輕飄飄。
不過她到底是皇後宮裡的人,十分沉穩,麵上半分都冇表現出來,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
“您客氣了。”
小宮婢走後,霽雨抱著那一捧桂花,低聲道,“主子,可要尋個花瓶將這桂花擺在屋內?桂花又名貴花,寓意極好,主子您今日解了禁足,也是圖個好兆頭呢。”
紀容卿扶著霽雲的手,輕飄飄瞥了霽雨一眼。
“你可真巴結著皇後,又是給皇後宮裡的人賞錢,又是奉承著皇後送來的東西。這種香味兒俗不可耐的花,你也當個寶似的,那你就抱回你房裡去吧,彆礙了我的眼。”
這話,說得霽雨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得主子厭棄了。
這些日子,主子可謂是處處針對她,動輒罰跪。
七八月間烈日炎炎,她跪在外頭的院子裡,一跪就是兩三個時辰,回房間的時候,身上的肌膚都已經被曬傷到一碰就疼。
主子禁足兩個月下來,霽雨幾乎已經被磋磨得壞了容貌。
若不是……
霽雨的眼神裡滿是傷心之色。
若是真毀了容貌,等到自己被放歸出宮的時候,可怎麼辦啊?
霽雲隻說是主子心情不好,言語才刻薄了些。
可這都兩個月光景了,難道主子的心情還不好嗎?
這日子過下去,什麼時候才能熬到頭呢?
看著霽雨那默然垂淚的模樣,紀容卿輕哼一聲,準備回殿。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了聲響。
“陛下恩賞,請紀采女接賞。”
陛下的恩賞?
紀容卿的眼神一下明亮了起來,臉上也漾開了笑意。
“嬪妾紀氏在此。”
院門處,程讓為首,帶著六七個捧著托盤的小內侍浩浩蕩蕩走了進來。
程讓的臉上還帶著恭敬的笑意,正準備開口說句吉祥話。
可見到禁足兩月的紀容卿,他的腳步一頓。
這,這是紀采女嗎?
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程讓剛剛在殿外,其實聽到了紀采女和貼身宮婢之間的對話。
當時,他雖然覺得不妥,但想到紀采女禁足到底是因為大公主,也算和皇後有這麼一樁仇怨,紀采女年歲小,心裡有些怨氣,嘴上冇遮攔住也是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