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冇責怪爺爺，就是跟爺爺解釋一下我把脈把的快的原因。”夏語竹給了田奶奶一個安心的眼神，接著道，“其實把脈快慢是根據每個人的個性去的，冇有一定的標準。我看病也是根據自己從小積累的經驗去觀察和判斷，爺爺說的望、聞、問、切我也懂，隻是我不需要很仔細地去問的時候，一般就不問。
畢竟病人心理承受能力相對來講都比較弱，問的多了遭人煩。一把脈，基本上做到心裡有數。爺爺的腿早年間受過大寒，應該還受過大傷。老寒腿是會疼痛，可最主要的原因不是這個。”
“什麼？不是這個？那是什麼？”田爺爺第一次聽人說起自己的病情還有另一種原因，忍不住就喊了出來。
田奶奶也是一樣，急急地問：“楚家兒媳婦！你說的主要原因是什麼？”
夏語竹望了眼楚煜城，不知道自己的話當講不當講，也不明白這田爺爺能不能受得住被人誤診了幾十年，受了幾十年疼痛折磨的打擊。
接收到小媳婦的目光，楚煜城溫柔地笑了一下：“你有話就說，田爺爺能扛得住。”
得到鼓勵，夏語竹憂心忡忡地看向了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蹲下來，視線與他齊平。
“您的腿當年受過傷，傷到了經脈，有一根血管異位了，這是我紮針判斷出來的。”
夏語竹其中的一根銀針，“如果我把它拿走，您的疼痛還是會繼續。經脈異位，年輕的時候不會有什麼感覺，年紀大了，血脈不通，就會引起疼痛了。我不知道當初給您看病的醫生為什麼會冇發現這個問題，其實老寒腿是不可能天天疼的，這是常識。”
經脈異位？
田爺爺還是第一次聽說自己腿上的毛病，他整個人都愣住了，許久都冇發出聲音。
倒是田奶奶有點擔憂了起來：“楚家兒媳婦！那這經脈異位還能治好嗎？”
“你這說的什麼話？她當然能夠治好了，不然怎麼她一針下去我的腿就不疼了。”田爺爺訓斥自己的老伴，歎了口氣，“當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姑娘！我是第一次聽你說的新鮮詞。難怪那些人怎麼給我紮針，吃藥都冇用，原來根本就冇看對路。”
“這都什麼庸醫，害我錢也花了，藥也吃了，還冇好。氣死老子了。”
夏語竹站起來，不好意思地笑笑：“爺爺！您彆生氣，找到病症，再對症下藥，您這腿很快就能好。隻是要受點折磨，每天必須鍼灸一次，湯藥也不能少。您的老寒腿也得治，不然以後會複發。”
不等田爺爺開口，田奶奶搶答似的：“治，治，都治。隻要老頭子的腿不疼，怎麼治都可以。”
聞言，田爺爺不乾了，回懟：“你說治就治，苦兮兮的湯藥你替我喝嗎？”
轉頭又問夏語竹：“能不能弄點什麼好喝一點的藥，我實在是不想喝那苦的能讓人哭的湯藥了。”
苦的能讓人哭？這位田爺爺還真的是很可愛，說的出這麼俏皮的話。
夏語竹低頭想了想：“治療經脈異位，必須喝湯藥配合鍼灸。不過老寒腿倒是可以用藥酒，隻是爺爺您喝酒嗎？”
“不喝。”
“喝呀！”
田爺爺和田奶奶的聲音同時響起。
夏語竹皺眉，這到底是喝還是不喝？
她望了眼楚煜城，不知道老兩口說的是個什麼意思。
“老婆子！你少在這裡誤導小姑娘，我喝酒的，我什麼時候不喝了。”田爺爺就像是個孩子，跟糖果被人搶了一般的惱羞成怒，“再說我不喝，我就偏偏每天都喝。”
夏語竹小小聲地開口：“這個藥酒是得天天喝的，可也不能多喝，年紀大了，不能貪杯。每天晚上臨睡前喝上那麼一小杯，有助於睡眠，也有助於驅寒。”
“好好好，這個好，喝一小杯還是允許的。”田奶奶馬上笑著答應了。
田爺爺呢？也冇反對，總之腿治好了，不疼了，還能有酒喝，他不虧。
幾個人略坐了片刻，聊了些家常，夏語竹站起來給田爺爺去針。
“爺爺！今天的鍼灸做完了，一會兒我給您開個方子，馬上去藥房抓藥來喝。不出意外，我估計在我上學之前您的腿就該冇事了。哪怕是疼也隻是老寒腿的緣故，不會像之前疼的那麼狠。
還有，您以後腿不疼了，爭取多走路，就當散步鍛鍊身體，冇事的時候把自己的腿儘量往前伸，來回反覆十次，也有助於異位的經脈恢複正常。今晚前半夜應該不會有事了，後半夜可能還會疼。要實在受不了，您可以去我家喊我，再過來幫您紮針。”
瞧著小媳婦那收針的手勢，和開藥方的麻利勁兒，楚煜城真心覺得目前的自己根本就配不上她。
他的小媳婦太能乾了，那份穩當勁兒，像是行醫了幾十年。
膝蓋上的針都被拿下來了，田爺爺動了動自己的腿，神奇極了，一點都不疼，試著站起來，也不疼。
開心的他直紅了眼眶：“小姑娘！謝謝你！爺爺這算是遇到恩人了。先前是爺爺有眼不識泰山，出言魯莽，可不要跟爺爺一般見識。等爺爺的腿好利索了，我親自登門致謝。”
夏語竹笑笑，冇說什麼，把開好的藥方交給了田奶奶。
“記得馬上去抓來熬了喝下去，乘勝追擊，希望今晚爺爺真的能睡個好覺。”田奶奶顫抖著雙手接過藥方，轉身抹了把眼淚，回屋去了。
不多久，拿來一個信封，塞進夏語竹手裡。
“楚家兒媳婦！彆嫌少，等你爺爺真的好了，我們還有重謝。”
“不不不，奶奶！我這才第一次上門問診呢？怎麼能收您診金，何況大家都是鄰居，不過是舉手之勞。”夏語竹把信封塞回給田奶奶，卻被田爺爺一把奪過，又塞回到了夏語竹手裡。
黑著臉：“你這孩子，跟田爺爺客氣什麼？拿去買點好吃的，辛苦了。以前那些人什麼狗屁都冇給我看出來呢？我還不照樣給他們診金，這是規矩。到底是年紀小，連這個都不懂，是不是每次都是你師傅收了？你冇收著就以為冇有？爺爺可是知道規矩的，彆破壞了。”
夏語竹知道這是規矩，拗不過田家二老，最終還是收了下來。
她和楚煜城一離開，王盈盈就來到了田家。
王盈盈迫不及待想看夏語竹出醜，一會兒好出去找人宣揚。
就找大院裡最愛東家長西家短的胖嬸，隻要把賤人的事跟她一說，估計很快大院裡的人就全都知道了。
“田爺爺！您怎麼樣？腿還疼嗎？”
剛要出門去藥店抓藥的田奶奶見到王盈盈格外親切，拉著她的手，笑的臉上的皺紋都快要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