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在京城,不過由於我媽是這裡人,所以我從小到大也都來來去去的,我可是地道的半個呂縣人。”
時江遠也不隱瞞,介紹起自己的身世來。
至於他爺爺的名頭,他就不說了,那名字威壓太重,說出來會讓人覺得有壓力。
而且,當著康瑛的麵說爺爺的名字,總會讓時江遠有一種顯擺炫耀的成分。這是時江遠在外頭最忌諱的。
康瑛也冇怎麼留意,天下姓時的人多著呢,就像唐太宗李世民,難道天下姓李的人都是皇親國戚嗎?住在京城裡姓李的人也很多呀,難道姓李的就非得和李世民牽上關係了?
所以康瑛隻是饒有興味地把時江遠說的身世當成一段故事來聽,道:
“你爸真不錯,插隊的時候認識的本地姑娘,在平反之後還能一起帶回去。我聽說當年很多知識青年為了回原籍,就和當地的妻子離婚,連孩子都不要了。當然,這隻是一小部份罷了。”
“那是當然,我爸可是道德感十足的人,而且不是我媽離不開他,是他離不開我媽。”
時江遠說起自家的恩愛伉儷來,卻是一臉鬱悶,讓康瑛有些意外。
她是察言觀色的好手,時江遠在她麵前也冇有隱瞞心思,所以都表現在臉上。康瑛問道:
“怎麼啦?你爸和你媽那麼恩愛不好嗎?”
時江遠新很鬱悶地道:“你不知道我爸呀,他太護著我媽了。當初要不是我媽喜歡孩子,我爸說怕她生孩子危險,都不想要孩子。
等我生下來後,大家不通常都說,孩子是家庭的壓艙石嗎?是全家關注的中心嗎?可是我呢,從生下來,我爸就覺得我奪走了我媽的注意力。
於是我爸藉口說,男孩子需要獨立,從我小學的時候,就讓我半托,中午都在學校吃飯不回來。上了中學更過分了,直接叫我去寄宿了,一週才能回來一次。
更過份的是,我們一家三口出去吃飯的時候,我爸總是拚命的夾菜給我媽,都忘了我在邊上眼巴巴地看著呢。
小時候筷子拿不溜,他們兩個隻顧著自己,等他們吃飽了,我還餓著呢。
不過還真彆說,我爸這樣的確鍛鍊出了我獨立生存的能力。”
時江遠說到這,嘴角又翹起來,臉上是哀怨又幸福的表情。
康瑛想象著弱小可憐的時江遠在餐桌上眼巴巴的看著母親碗裡堆滿食物,自己眼前空空蕩蕩的小模樣,忍不住失笑,說:
“原來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神仙眷侶呀,真羨慕你爸和你媽。”
兩個人吃完飯就收拾一通,然後按照說好的,由康瑛開車,帶時江遠到人民路診所換藥。
上手一次之後,康瑛對手動擋的吉普車操控得熟練多了,這一次冇有再出現中途熄火的狀況,雖然方向盤還是讓康瑛感覺沉重,但至少比第一次駕駛時要流暢多了。
時江遠覺得康瑛像是一個神秘的謎團,期待著他去解開,康瑛又有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她的成熟、穩重、智慧,讓時江遠有一種遇到同類的感覺。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在姑娘麵前原來一點優勢也冇有,似乎和這個小縣城的女人在智力上、對未來大勢的判斷上都有著很大的差距。
和康瑛在一起,時江遠覺得象是和一個熟悉很久的發小在一起似的,兩個人彼此懂得對方的需要,十分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