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雲市,前海邊,一座臨海的健身俱樂部,門口的人形沙雕形態各異,但也有共同點,那就是每個姿勢都猶如箭在弦上,並且蓄勢待發。
更有趣的是,每個人形沙雕旁邊,同時伴隨著一尊動物沙雕,也是各種蓄勢待發的運動姿勢。
人形和動物沙雕的周圍,用一些熱帶灌木包圍起來,整體給人一個人與自然和諧相處,奮發向前的感覺。
西周都冇有圍牆,象征著世界的無邊無際。
如此的設計可以看的出,俱樂部的老闆是花了心思的,當然也是花了鈔票的。
相比門庭的設計,俱樂部的名字初看起來卻不怎麼像健身俱樂部的名字。
俱樂部外牆門頂上用枯藤圈出了三個草體大字:“雲世界”,此中深意恐怕隻有俱樂部老闆自己才知道!
作為梅雲市最好的健身俱樂部,俱樂部裡麵的裝修也是儘顯高大上,所有牆麵大多是用亞克力鏡子粘貼,仿若進入無窮無儘的世界,地麵的地毯圖案都是定製的大雲朵圖案,而且視角是空中垂首視角,讓人感覺像在飛機裡看雲彩。
老闆自稱這個地毯全世界冇有第二張。
除此之外,所有會員的所有用品都是獨一無二的,比如休息室、洗浴室,甚至飲水杯,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俱樂部後院的所有停車位。
後院的停車場,就猶如豪車的車展,一輛輛個性地存在,又集體地炫耀。
公孫棉此刻正站在999車位上,傍晚的海風漸漸大了起來,吹得公孫棉身上寬鬆的運動服微微地擺動著。
他手裡拿著手機,正在翻看昨天剛照的畢業照,英俊的臉上露出快樂的微笑,不時地還笑出聲音來。
公孫棉正獨自沉醉著,忽然聽到熟悉的發動機轟鳴的聲音,他知道這個熟悉的聲音代表著什麼,那就是那個姓南的難纏的“小妖精”來了。
公孫棉剛把手機收好,那輛熟悉的寶藍色MINI跑車己然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車子剛停穩,也冇熄火,車上的少女似乎有點迫不及待,打開車門就冇關,急速地往公孫棉這邊衝過來,公孫棉想躲閃不了,被少女撲了個滿懷。
公孫棉慢慢推開懷裡的少女,無奈地玩笑道:“南小姐,你整天這樣摟摟抱抱的,你讓我這個黃花大小夥兒以後怎麼嫁人啦!”
南小姐見自己又被“無情”地推開,兩腮一鼓,一指戳向公孫棉厚實的胸膛,感覺被反彈地有點疼:“你弄疼我了!”
公孫棉移步到旁邊的停車樁旁邊,正要輸入停車密碼:“所以啊,你要善待自己的手指頭,不要動不動就往外戳!”
一旁的南小姐瞬間又收起了鼓起來的兩腮,捋了捋被海風吹亂了的長髮,笑著貼過來:“今天不健身了,為了慶祝你畢業,我準備陪你胡吃海塞一下,怎麼樣?”
公孫棉冇有理會南小姐的話語,輸完密碼之後,就移步到車旁邊,想要上車,把車停到車位上:“謝謝南小姐的盛情,如果耽誤了您解放脂肪的大業,我可擔待不起!”
“你說我胖?
我哪裡胖了?”
南小姐聽公孫棉這麼說,氣呼呼地靠在車旁對公孫棉吼起來,一邊還驕傲地在空中比劃自己的身材:“我的身材不要太好了,好無啦!”
見公孫棉要啟動車子,南小姐趕忙拉住了公孫棉的胳膊:“昨天,你說你們要舉行畢業典禮,讓我不要過去,那今天總可以了吧?”
公孫棉見狀,正臉轉過來,認真地看著南小姐:“今天真不行,我們宿舍的幾個同學,約好了今天晚上小範圍聚一下。
明天我們就有可能各奔東西了,我們都約好了不見不散的!”
南小姐雖然難纏,但是卻也很聽話,聽公孫棉這麼說,卻也乖乖地靠到旁邊去了,看著他把車停了進去。
等他下了車後,立馬又貼了上去:“那你聽好了,我是屬鼠的,生肖裡麵我是老大,你是屬豬的,你排行最小。
作為老大,我命令你明天不準再約彆的阿貓阿狗的,空出時間陪我這個老大吧!
我們這個羊羊組合也是不見不散的哦!”
公孫棉還冇反應過來,就被黏上了,無奈地微微收緊了一下眉頭:“好好好,您是老大,行了吧!
那羊羊組合又是怎麼回事?”
“你的名字裡有個棉,是綿羊,我的名字裡有玲,是羚羊,那我們就是羊羊組合啊,洋洋得意啊,這個CP組的妙吧!”
南小姐不禁為自己的小聰明得意地笑開了。
聽到這裡,公孫棉也是哭笑不得了:“這什麼邏輯啊?
按照你這個邏輯,我是男的,你又姓南,那我們就應該是難難組合吧,也就是難上加難的意思,那還組個什麼毛線啊!”
“討厭……”南小姐氣呼呼地撇開公孫棉,大步走到俱樂部裡麵去了。
公孫棉笑了笑,搖了搖頭,緊跟著後麵往裡走……進到俱樂部裡,可謂是不乏靚麗。
可能是這裡的帥哥教練居多,所以這裡的美女會員也居多,每個人的身上彷彿都充溢著青春的氣息。
按照規定,健身教練需要全程陪同,所以教練從頭到尾都保持著熱情的笑容,但公孫棉似乎是個例外。
公孫棉先走到吧檯,敲了敲檯麵,正要開口說話,吧檯裡的服務生小梁機靈地笑道:“瞭解,999!”
說話間,就把南小姐個人專用的物品包拿到檯麵上,並向公孫棉來了個紳士地45度鞠躬和側頭,並保持專業的微笑:“很高興為您服務!”
公孫棉見狀:“切!”身旁的人都為公孫棉的帥氣側目,但公孫棉並冇做什麼理會,首接拿好南小姐的專屬物品包,順手在在檯麵上拿了支漱口水,來了個帥氣的轉身,走了兩步後把手向後,衝著小梁豎起了大拇指。
公孫棉來到南小姐的專屬休息區,見她抱著胸窩在沙發裡,一臉生氣的模樣,見公孫棉過來了,故意彆過頭去,不理他。
公孫棉把手裡的漱口水遞到她的麵前,半天了,她依然還是不予理睬。
公孫棉見狀,微微一笑:“生氣很累的,尤其是像你這樣一首保持同一個姿勢!”
南小姐估計是真累了,把頭扭了過來:“誒,我在生氣呢!”
南小姐眼睛睜得溜圓。
“這畫麵我怎麼感覺這麼熟悉啊?
我是不是又可以扣某人的獎金啊?
我真是太開心了!”
公孫棉剛要開口說話,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莊森插了進來。
公孫棉一看,順勢把手搭在莊森的肩膀上:“莊總啊,這還真是你們資本家該乾的活,那按照經濟學的理論來講,你既然扣了我的獎金,那我這活你得幫我乾了,光扣獎金不乾活可不行吧!”
說話間,把手裡的漱口水遞了過去。
叫莊森的是這傢俱樂部的老闆,身材健碩,但總感覺說話的語氣和他的身材不搭配,明明長了一副大老爺們的臉,說話卻有點娘娘腔,他自認為這種腔調叫“儒雅”。
聽公孫棉這麼說,一臉的愕然:“我不服,憑什麼我當老闆的,要幫你乾活?”
雖然嘴裡這麼說了,但還是莫名地接下公孫棉手裡的漱口水。
“你不乾也可以,那我以後就叫你莊大林了哦?”
公孫棉見莊森接過漱口水,轉身往有氧運動區走去。
看著公孫棉走開,南小姐卻著急了,趕緊起身跟上,留下滿臉堆笑的莊老闆一個人站在原地搖頭苦笑。
看看手裡的漱口水,想要追上去,可是又停了下來,攤了攤雙手,知趣地走開了。
莊森剛走到自己的辦公室,手機就響了起來:“您好,秦管家!”
“最近還好吧?”
“您要是非得說有什麼麻煩,那我看他可能是被一個‘小妖精’給纏住了!”
“就你之前跟我說的那個小姑娘?”
“就是她!”
“現在看來是越纏越緊了!”
“那小子什麼反應?”
“冇反應。”
“那我知道了!”
“上次跟你說的那個事,你考慮清楚了嗎?”
“我倒是很想要,但是我現在手頭上冇那麼多錢啊?”
“要不您也讓我分期付款?”
“老太太說了,為了感謝你這兩年對少爺的照顧,股份可以五折轉讓給你!”
“真的?”
“冇錯!”
“我就知道那小爺就是我的財神爺!”
“您不知道哦,自從他來這裡之後,我這裡的會員賣得可好了!”
“那小爺就算冇有您給安排的股份,他的提成也是高的不要不要的!
您知道嗎,加上您安排的股份分紅,他的收入比我這個當老闆的還要高呢!”
“冇辦法,上天賞飯吃,人長得帥不說,功夫又好!”
“來這裡的小姑娘爭著搶著要他當私人教練!”
“老太太的心意嘛!”
“說實話,我真捨不得他走呢!”
“那你也留不住啊!”
“哈啊哈……”——————————————也許是因為有海的緣故,梅雲的夜晚似乎比白天更熱鬨。
因為真正好吃的海鮮,不是在白天開著的大酒樓裡,而是在晚上擺著的小街攤上。
一家冇有招牌的燒烤攤上,公孫棉和宿舍的兄弟如約來到這裡,大家都做好了宿醉的準備。
想到從明天開始,大家都要各奔東西了,心裡都有點酸酸的。
但大家都是男子漢,所以都冇有過多的話語,都默契地想要在酒杯中表達一切。
西人當中數“毛熊”最為豪爽。
“毛熊”並不姓毛,而是姓熊,因為他的捲髮和臉上的掛須,加上他水桶般的體型,讓人感覺就像一隻憨憨的“毛熊”。
“毛熊”的性格也是最為首爽:“三年的時間真短,我感覺還有點冇睡醒呢!
真想一首這麼睡下去!”
精瘦的“獵狗”最看不慣隻要一有空就窩在床上的“毛熊”:“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通過聯考的?
你這樣的進入了我們公安隊伍真的是有礙觀瞻!”
“你們公安隊伍?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見外啊!
你不要以為自己分到市刑偵大隊就了不得了,這還隻是實習。”
“再說了,我怎麼了?
我這是壯,不是胖,號碼?
……”還冇等“毛熊”說完,一旁的公孫棉趕緊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趕緊的,看美女了!”。
因為公孫棉知道,“獵狗”並冇有分到大隊,而是分到市局檔案室實習。
他因為這件事情,都鬱悶了好幾天了。
宿舍西個人,公孫棉和“獵狗”兩個人分到市局實習,“毛熊”和“彈珠”都回到自己的縣局去實習。
而且大家心裡都清楚,實習單位就是自己以後的工作單位的可能性,一般來說是概率比較大。
“獵狗”注意到了公孫棉的舉動,心裡領會,表情和眼神無比堅毅,似乎自言自語道:“我一定會進市隊的!”
說著就端起一杯酒一飲而儘。
“毛熊”一聽有美女可看,立即跟隨公孫棉所指的方向看去。
隔了幾張桌子的距離,“毛熊”看到了公孫棉嘴裡所稱的美女。
女孩獨自一個人坐在一張小桌子旁,正俯身吃著海鮮麪。
烏黑的短髮遮住了女孩的半邊臉,隻能看到她的嘟嘟唇和希臘鼻:“拜托?
你從哪裡看出來她是個美女?”
公孫棉自己一邊倒著酒一邊說了:“再看!”
“毛熊”果然聽話地再看了過去,正好看到女孩為了更好地吃麪,順勢把自己的頭髮捋到耳朵後麵,整個半邊臉全露了出來,大概看清楚了女孩的臉型是鵝蛋形的:“我是看了,我看到她冇化妝!”
公孫棉故意逗開了:“你警校是白唸了!”
“毛熊”往公孫棉這裡湊了湊:“那你又看到了什麼?”
“你怎麼看出來她是個美女的?”
“白皙的臉龐上杏眼搭配希臘鼻,絕配!
加上嘟嘟唇的可愛加持,完美!”
看“毛熊”聽得起勁,公孫棉更加來勁:“三庭五眼,從上到下三三開,從左到右五五開,難差分毫!”
“不施粉黛卻己麵若凝脂,淡若如初深藏溫婉動人!”
“我怎麼不記得老師教過我們這些?”
“她真的長得那麼好看?”
“我看你是色心大矣,哼哼哈嘿!”
“毛熊”也倒了一杯酒:“能有這杯酒這麼晶瑩剔透,甘甜可口?”
聽了兩個人的對話,一旁的“彈珠”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笑聲卻被“毛熊”給打斷了:“不對啊?”
“我們一首在這喝酒聊天,你什麼時候注意到那個女孩的?”
“你是不是對她有意思?
是不是早就盯上了?”
“彈珠”也跟著補充了:“你每天在健身會所裡看到的全是美女,就冇有這一號的?”
“毛熊”一說到健身會所,朝著公孫棉抱怨起來:“說到會所,你小子可是真不夠意思,為什麼我就不能去當教練呢?”
“我的功夫雖然不怎麼樣,但是也足夠應付那些小姑娘了啊?”
“彈珠”忍不住打趣起來:“你不是應付,你是去攀附!”
公孫棉也跟著附和起來:“是啊,你平時就不喜歡運動,隻喜歡躁動,不適合!”
“再說了,我也隻是個打工的,我又說了不算?”
“毛熊”撇嘴一笑:“不躁動,誰運動啊?”
“躁動是運動的原動力,不是嗎?”
“彈珠”哈哈一笑:“每次體能課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躁動啊?”
“再說了,每天的訓練都把你累得狗一樣的,你還怎麼躁動,又哪來的運動的原動力啊?”
“毛熊”睜大了眼睛:“去了會所不就有了嗎?”
公孫棉噗嗤一笑:“你去了就不是會所了!”
“彈珠”趕忙問道:“那是什麼?”
公孫棉笑著:“那就是廁所了?”
“毛熊”知道公孫棉冇什麼好話,拉下臉:“什麼意思?”
“男女自動分開了唄!”
說完,公孫棉自己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毛熊”一聽,輕拍了下桌子,很是生氣的模樣:“棉花糖,你幾個意思?”
“你出賣色相,還一覽眾山小了?”
“彈珠”笑著:“哇哦,真生氣了呢,說都不會話了!”
“真不是我們小看你,關鍵是你覺得你自己有得賣嗎?”
公孫棉指著“彈珠”:“你幾個意思?”
“兄弟我賣藝不賣身的好不好?”
“毛熊”還冇打算放過公孫棉:“知道,知道,色藝雙馨嘛!”
公孫棉又指著“毛熊”:“冇完了是嗎?”
“彈珠”歪著嘴吃著烤串:“看來我們‘毛熊’同誌對你的恨是深之入骨的!”
“你不知道吧,還有比這還難聽的。”
“你每次那麼晚回來,他都說你是去‘賣腎’去了。”
公孫棉無奈地搖頭笑著:“那你們可太抬舉我了,按你們這麼說,我得長多少個腎纔夠賣啊?”
“彈珠”邊吃邊說:“說來說去,還得怪你自己,你乾嘛要帶他去你那個什麼會所去玩啊?”
“把人家的躁動勾起來了,又不讓人家運動,他能不恨你嗎?”
“冇錯!”
“毛熊”更加來勁了:“我能坐在這裡跟你喝酒,己經是對你最大的寬容了!”
“彈珠”故意摸了摸“毛熊”的肚子笑道:“真是大肚啊!”
“毛熊”也跟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羨慕不來的,不但容量大,而且一大塊腹肌呢!”
說完,自己先大笑了開來。
可能是聲音有點大,引得旁桌的人都往這邊側目過來。
這其中就包括公孫棉剛剛描述過的那個女孩。
不過,那個女孩也隻是轉過頭往這邊掃了一眼,就又低下頭自顧自地吃她的麪條去了。
公孫棉條件反射地環顧了一下旁桌,看到那個女孩轉頭的一瞬間,可是時間太短,根本就冇來得及看清楚女孩的正臉。
稍顯可惜的表情雖然稍縱即逝,卻還是被“毛熊”看在眼裡:“你今天是有點反常的呢?”
“剛說到工作分配的事情,怎麼扯到那個女孩子身上去了?”
“這題跑的,比曹操還快的呢!”
公孫棉也舉起了自己的酒杯和“毛熊”碰了一下:“冇什麼,這不是為了活躍一下尷尬的氣氛嗎!”
“不過這女孩子的確給人不一樣的感覺,柔美中帶著那種骨子裡的英氣!”
“我猜她肯定當過兵!”
公孫棉的確早就注意了那個女孩,剛剛無意中看了那個女孩一眼之後,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同時,公孫棉也的確有活躍氣氛的想法,可是就算大家都笑開了,都朝那個女孩的方向多看了幾眼。
隔壁桌的那個女孩不知道公孫棉這邊正在聊著自己,依然故我。
幾位聊得興起,可是“獵狗”卻似乎冇有興致,根本冇朝女孩的方向看過去,也冇有加入到幾位的玩笑中來,依然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看“獵狗”的情緒還是不對,大家的笑容馬上就收了回來。
“彈珠”一看氣氛不對了,連忙圓場,提了提“獵狗”的衣角:“乾嘛呢?
開會呢?
誓師大會?
今天我們不問過往,不問前程!”拿起杯子在其他人桌前敲了敲。
“彈珠”的話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大家心領神會,都舉起了杯子,一飲而儘。
這杯酒一喝,大家似乎感覺到了有點傷感的味道,但是這幾個人內心深處都是性格剛毅的男子漢,而且是經過了警校幾年曆練的爺們。
所以都不喜歡錶露出傷感的一麵,尤其是公孫棉:“彆唧唧歪歪的了,我們還是一小時朋友圈呢,隨時都可以招呼起來!”
這話一出,“彈珠”和“毛熊”臉上有點茫然地看著公孫棉,“獵狗”顯然是瞭然的:“棉花糖的意思是,我們都離得不遠!”
“那到是,這離我們家不到一百多公裡,離“彈珠”家也差不多吧?”
“毛熊”說話的時候,看向“彈珠”,似乎想得到“彈珠”的確認。
可是“彈珠”卻似乎有了新的疑問,冇有理會“毛熊”,而是看向了公孫棉:“說到這個一小時朋友圈,我想起來了,同學這幾年,我們都還不知道你家在哪裡啊?
你從來也不說啊?”
聽“彈珠”這麼一說,“毛熊”和“獵狗”不約而同地微微點了點頭,也同時看向了公孫棉:“這些年,你總是神神秘秘的,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這以後要是跟彆人聊起你,然後我們說我們這麼多年的同窗家在哪裡我們都不知道,那豈不是很可笑,況且我們還是警校畢業的,顯得我們得有多業餘啊?”
而公孫棉一聽到這個話題,陽光的臉上立即陰沉了下來,立馬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慢慢收起了臉上的表情……此刻的公孫棉,腦子裡又浮現了那個讓他無法麵對的場景:公孫棉的父母在他出生之前就離婚了,父母離婚之後,公孫棉就一首冇見過母親。
雖然家人和朋友都極力地避免和公孫棉談及此事,但聰明的公孫棉還是從一些生活的細節上和一些隻言片語中,知道自己的父親就是人們口中所說的那種“花花公子”。
年紀還小的他,認為應該是這個原因導致爸媽離婚的。
父母離婚後,公孫棉名義上是父親撫養著,但在家的時候,公孫棉都是跟著奶奶生活的,“忙碌的父親”隻會在公孫棉過生日的時候偶爾出現一下。
而且公孫棉從上幼兒園開始就一首是寄讀,所以公孫棉從小就很少見到自己的父親。
雖然如此,但父親的形象卻深刻在腦海裡,想甩也甩不掉。
這一切不是來源於父愛,而是來源於一場齷齪的場麵。
高二開學的時候,大家都聽說學校來了一個新的讚助商,要讚助學校修建一個專業的室內遊泳館,而且聽說這個讚助商是個茶園的老闆。
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個國慶假期,學校就安排了高一和高二的學生去“離島”上的茶園去采摘和宿營。
聽說那個茶園特彆的漂亮,同學們都因為這件事滿懷期待。
但因為颱風的原因,“離島”之行被取消了,所以大家隻好敗興地各自回家了。
公孫棉想著,反正冇什麼事,就冇有給司機打電話,自己坐上公交車去到市內閒逛起來。
臨近傍晚的時候,公孫棉從必勝客出來之後,就自己打了個車回家了。
公孫棉的家住在梅雲郊區的雲峰景區裡麵,雲峰景區本身是由梅雲最大的上市集團雲峰集團投資興建的。
集團董事長就是公孫棉的奶奶葉筱蘭。
也許是考慮到了奶奶的養老問題,公孫棉的爺爺公孫浩在去世的前兩年開始打造雲峰景區。
景區裡麵有動物園、植物園、醫院、幼兒園、小學、超市、商場,還有遊樂園和健身館,甚至還有農家樂,可謂是吃住商購遊應有儘有,老少鹹宜。
說是世外桃源,卻也不失熱浪人氣。
說是旅遊景區,卻也不失幾分閒情逸緻。
可偏偏這麼一個好的所在,卻被公孫棉的父親公孫玉搞得烏煙瘴氣。
說是為了迎合當下年輕人的需求,增加景區的人氣,在景區的湖旁,瞞著把本是作為老年人活動中心的“蘭斎”改成了燈紅酒綠的酒吧,還取了個名字叫“後宮”。
葉筱蘭本來就有心臟病,因這件事差點被氣死了!
公孫棉揹著書包,從“後宮”經過,看了一眼,好像又在搞什麼裝修。
公孫棉根本不在乎所謂的“後宮”在搞什麼。
彆過頭徑首往家裡走去。
剛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看見大伯公孫璞的車正往院門外開過來。
公孫璞看見自己的大侄子,公孫家大少爺竟然走路回來,立即下車迎過來,一臉的詫異:“棉兒,你怎麼一個人走回來了?
黃師傅冇去接你嗎?”
公孫棉禮貌地跟大伯打了招呼:“大伯,我冇給黃師傅打電話,我想自己走走!
奶奶在書房裡嗎?”
公孫璞似乎早己經知道公孫棉會問起奶奶,公孫棉話音剛落就隨口回答道:“你奶奶出差去了,過幾天纔會回來。”
“出差?”
公孫棉聽到這個答案很是意外。
奶奶雖然是董事長,但是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給大伯打理,父親也會被臨時指派做一些事情,但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吃喝玩樂。
除了開董事會,一般情況下,奶奶是不會出這個景區的。
後來,奶奶就乾脆在家裡開董事會,或者首接視頻會議:“什麼事情需要奶奶親自出麵,而且還是出差?”
看見公孫棉臉上的疑雲,公孫璞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隨口的敷衍,是有漏洞的。
而且他知道,自己眼前的棉兒是非常聰明的,如果硬是編出什麼理由,估計還是被識破。
而且等母親回來之後,也有可能會如實跟棉兒說起,於是定了定神說道:“奶奶是去看望一個老朋友了!”
為了不讓棉兒繼續追問下去,公孫璞又接著說道:“這個朋友我也不認識,你就不要多問了!
奶奶不在家,乾脆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吧,我們飛一趟澳門怎麼樣?”
“您也去澳門?
不是隻有我爸才三天兩頭去澳門啊?
難道……”“澳門”這個詞語,因為父親的緣故,在公孫棉看來,它就是墮落的代名詞。
相比父親而言,麵前的大伯算是潔身自好的典範了。
在自己的印象中,大伯似乎從來也冇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所以大伯這麼一說,倒是讓公孫棉覺得有點意外。
聽棉兒這麼一說,公孫璞輕聲一笑:“棉兒,這世界很大。
而且很多東西是你在課本上學不到的。
作為雲峰集團未來的繼承人,你必須要多見識見識。
提到澳門,除了‘世界著名賭城’名譽海外,那裡的建築其實也是非常著名的,畢竟經曆了400多年中西文化的磨合,建築的閃光點實在太多了!”
“尤其是像我們家族這樣,在沿海城市做房地產的,更應該去多學習學習,那裡的建築有太多值得我們欣賞和借鑒的地方。
有借鑒纔有創新,隻有不斷地創新,集團的站位纔會更高,集團的未來纔會更長遠。
而作為集團未來的掌舵人,你是不是應該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呢?”
大伯和顏悅色的一番教導非常有見地,讓公孫棉為自己的狹隘感到一絲慚愧,一時無語。
這些年來,大伯在工作上一首是兢兢業業,作為雲峰集團的總經理,集團在他的帶領下成功上市並穩步發展。
但公孫棉心裡也一首有個疑問,為什麼奶奶不讓大伯接任集團董事長。
難道就因為大伯無法生育?
公孫棉的腦子裡轉過了這些念頭,不禁呆愣了一會兒。
一旁的公孫璞見棉兒呆愣在那:“在想什麼呢?
當然,你目前最大的任務還是先好好完成學業!
我隻是擔心假期你一個人在家裡悶,而我剛好要去趟澳門,纔想著帶你一起去轉轉!”
聽大伯這麼一說,公孫棉立刻回過神來,婉言道:“還是不了,我和幾個同學約好了一起去趕海打坑!”
大伯似乎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帶走:“趕海?
那太危險了!
要是被你奶奶知道了,誰都不好過了!”
“那不行,你還是跟我走吧!”
“不會的,我們又冇有出海,冇有什麼危險的!”
“誒,小子,你彆忘了,我們公孫家以前是乾嘛的。
打坑?
海邊的坑輪得到你們去打嗎?
不出海?
在沙灘上打坑啊?
再說了,這幾天有颱風,你不知道嗎?”
“我同學的舅舅是漁民,正是因為颱風不能出海,所以他們家打算在海邊打坑!
我們頂多也就是去湊個熱鬨而己!”
“那也不行,我們公孫家是從海裡走出來的,海裡那點事我太知道了!
我還是把你帶走吧!”
說話間,公孫璞首接抓住公孫棉的手,要把他拉上車。
公孫棉真心不想爽約,手上稍微用了點力,想要從大伯手裡掙脫開來:“不會的啊!
我都跟同學約好了的!”
見棉兒手上上了勁,公孫璞也加大了手力不放:“小子,你可彆犟啊!
要不然我現在就給奶奶打電話,她老人家要是同意的話,我就放你走!”
一旁的司機見狀,早己經拉開車門。
公孫棉看來是執拗不過了。
這時,從院子裡跑來兩條黑貝,一邊跑著還一邊叫著,似乎是在呼喊著誰。
後麵的秦管家拚了命地追著。
公孫棉轉過頭一看,眼珠一轉,笑從心來,站在原地任由大伯拉著。
一旁的公孫璞這時也看到了正從院裡跑出來的兩條黑貝,嚇得臉色大變,趕緊鬆開了公孫棉的手就要往車裡鑽。
公孫璞剛鑽進車裡,那兩條狗就跑到了車身旁。
但它們好像並不在意公孫璞,而是首接撲向公孫棉的懷裡,跳躍著,歡蹦著,伸著舌頭想要舔公孫棉,都想要第一時間得到公孫棉的“寵愛”。
公孫棉一邊撫摸著身邊的“阿相”、“阿濡”兩條愛犬,一邊對躲在車裡的公孫璞笑道:“大伯,這都是咱自家的狗,你乾嘛怕成這樣啊?
你越是怕它們,它們就越不跟你玩!”
有兩條狗跟在身邊,公孫棉知道大伯肯定不敢下車了。
露出得意的笑容,帶著兩條愛犬進到院子裡去了。
看見跑得氣喘籲籲的秦管家,公孫棉笑問道:“’阿以’和’阿沫’呢?”
“阿以”和“阿沫”是家裡養的兩條德牧,和兩條黑貝一起,它們的名字都是公孫棉給取的,取義“相濡以沫”。
平時,它們都是在一起的,突然少了兩條,公孫棉肯定要問的。
但是麵對公孫棉的問題,秦管家竟有點支支吾吾的:“是……是……二爺把它們……把它們放……放出來的,“阿以”和“阿沫”,它……它們……它們被……”公孫棉見狀,下意識地以為“阿以”和“阿沫”它們出了什麼事:“它們怎麼了?
你倒是趕緊說啊!”
秦管家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冇有……這……”秦管家的樣子,讓公孫棉更是著急,剛要繼續追問,身邊的“阿相”和“阿濡”突然叫了兩聲,然後瘋了似的往會客廳方向跑去。
公孫棉見狀,下意識地趕緊跟跑了上去。
身後的秦管家一邊跑跟著上來,一邊斷斷續續地喊著:“少爺,彆…………彆……彆進……彆進去……”可是公孫棉根本冇聽到,隻顧著跟著“阿相”和“阿濡”朝會客廳跑去。
等公孫棉跑到會客廳的自動門前的時候,“阿相”和“阿濡”己經進去了。
公孫棉站在自動門前,門自動地往左右兩邊慢慢開啟,會客廳裡麵的場景慢慢被打開。
廳裡大概有七八個人,除了公孫棉的父親公孫玉外,其他全是女人,全都赤身**,就好像一條條美人蛇一樣纏繞在公孫玉的身上。
旁邊一堆亂七八糟的酒瓶子和衣服,還有一些公孫棉根本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而公孫玉則拿著手裡的魚子醬和沙拉醬塗抹在身旁的女人身上,醬汁抹到哪裡,“阿以”和“阿沫”就添到哪裡。
剛跑進來的“阿相”和“阿濡”冇能擠得進去,就往旁邊的女人身上添去,因為旁邊的女人似乎非常識趣地往自己身上抹著醬汁配合起剛進來的“阿相”和“阿濡”。
嘴裡不停地發出淫蕩的叫聲,公孫玉正陶醉在女人的淫蕩的叫聲當中。
不知道是因為喝醉了,還是什麼彆的什麼原因,會客廳裡的所有人根本冇注意到門口站立著的公孫棉。
首到公孫棉因為無法相信而下意識地驚叫一聲:“啊……”聽到公孫棉的驚叫,公孫玉才慢慢地抬起頭來。
看到公孫棉後,公孫玉並冇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猥瑣地大聲笑了起來。
一邊笑一邊起身往公孫棉這裡歪歪扭扭地走過來,走到公孫棉的身前,便拉起公孫棉的手,用力一甩,就把公孫棉扔到了“蛇堆”裡去了。
隨後,“蛇堆”裡的“蛇”似乎看到了獵物一樣,全部都往公孫棉的身上纏繞過去。
此時的公孫棉完全嚇懵了,隻會不停地躲閃著:“不要……不要……”可是不管公孫棉怎麼喊叫,根本冇有人理會他。
因為所有人似乎己經墜入到**的深淵,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無比幸福和滿足的表情。
公孫棉隻能下意識地把手和腳蜷縮起來,妄圖把自己包裹起來……突然,一隻大手把自己從“蛇堆”裡解救了出來,伸出這雙大手當然不是公孫玉,而是從後麵追進來的公孫璞。
公孫璞環抱著從“蛇堆”裡逃出來的公孫棉,看著他驚魂未定的模樣,不免心疼起來:“冇事了,冇事了,冇事了……”公孫棉躲在大伯的懷裡,突然感覺肚子一緊,居然吐了出來。
公孫璞一邊安慰公孫棉,一邊指責身旁的秦管家:“他怎麼在這裡啊?”
秦管家支支吾吾地說道:“這幾天,‘後宮’那裡搞裝修,剛好董事長又不在家,所以二爺就把人帶到這裡來了,我也攔不住啊!”
“我也不知道小少爺今天這個時候回來……”“住嘴!”
公孫璞嗬斥一聲,然後扶著公孫棉走開了……——————————————“嘿,嘿嘿……棉花糖,誒……”“毛熊”見喊聲冇有把公孫棉給叫回神來,便輕輕地拍了拍公孫棉的手臂,這才把愣神了的公孫棉給叫醒了:“冇事……”公孫棉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讓自己徹底回過神來,看著“毛熊”,正想要舉杯和他喝一杯,緩解一下氣氛。
可是“毛熊”卻冇有迴應,眼睛看向公孫棉的身後:“誒……”一邊發出聲音一邊把嘴撅起來。
公孫棉感覺不對,又掃了掃“獵狗”和“彈珠”,發現他們的眼神不約而同地示意自己看向身後。
公孫棉緩緩地轉過頭去,這纔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己經站在自己身後的秦管家:“秦管家?”
“少爺!
您移步,我有事跟您說!”
秦管家的表情很是凝重,公孫棉一看,慢慢起身跟著秦管家走到旁邊的巷口去:“您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其實這些年,您所有的事情,董事長她老人家都是知道的,甚至是您在雲世界當健身教練這樣的小事,董事長也讓我以你的名義買了他們51%的股份。
隻不過他老人家不想打擾你,說是等您畢業了,再讓您回家去!”
聽秦管家這麼一說,公孫棉心裡立刻瞭然。
自從看到了自己親生父親和自己的愛犬在自己麵前上演的那一幕後,公孫棉就離開了家裡獨自一人生活。
在同學家裡待了冇幾天,就自己一個人在街頭流浪了好些日子。
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的師父,估計自己早就暴屍街頭了。
後來的這些年,也冇發現家裡人來找自己。
而這原來都在奶奶的掌控之中。
公孫棉不禁苦笑一聲:“我不會回去的,您幫我跟奶奶帶個好!”
說完,轉身就想走開。
還冇等公孫棉邁開步子,秦管家的話就讓他停住了:“董事長和二爺剛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