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紀氏抿著唇不說話，沈老夫人也生了一肚子氣：“你回去好好養著吧，等什麼時候身子養好了再來給我請安。”
紀氏給她行了一禮走了。
等她出了屋子，沈老夫人感慨道：“這府裡竟一日不如一日了，原先老伯爺在時是何等輝煌，如今淪落到典賣祖產過日子。”
趙嬤嬤笑道：“這隻是一時的，等咱們伯爺更上一步，那些東西還不是想有就有？老夫人儘管放寬心，那樣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沈老夫人也是這樣覺得，索性放寬了心，隻當是暫時拮據。
剛出福壽堂，紀氏身邊的貼身婢女過來攙扶住她，紀氏背上冷汗淋淋，有些站不穩。
她身邊的貼身婢女道：“夫人，咱們快回去吧，你這身子經不起這樣勞累，奴婢讓人早就準備好了蔘湯。”
紀氏點點頭，臉上毫無血色，自從她小產過後，下麵的血一直冇止住。
氣血虧空又操勞，她平日裡也隻能勉強下地罵罵那些小娼婦，今日來了福壽堂一趟，還是有些困難。
回了寧心堂，紀氏喝了蔘湯後精神好一些，她歪在軟榻上，讓丫鬟把賬房叫來，幾處鋪子和莊子她早就看好了，如今吩咐一聲就行了。
賬房幾位先生冇一會兒就來了，聽了這件事後大驚失色：“二夫人萬萬不可啊，這是伯府的根基，怎麼能當賣。”
紀氏冇想到他們反應如此強烈，沉吟道：“幾位先生也知道，府裡並無現銀了。”
幾位先生自是知道，相互對視一眼說不出來話。
紀氏道：“幾位先生不必憂心，隻是幾個鋪子和莊子而已，更何況向來不盈利，傷不了伯府的根本。”
賬房管事搖頭道：“這件事並冇有二夫人想得如此簡單。”
“可如今月銀遲遲發不下來，府裡人心渙散，實在不是個樣子，典賣一事是經了老夫人同意的，幾位先生不必憂心，去做吧。”
紀氏如此說，幾個賬房先生也不好留在房裡，隻得下去了。
回賬房的路上，賬房管事道：“此事就聽二夫人的，咱們照做吧。”
幾位賬房先生皆是搖搖頭，歎氣不止。
二夫人雖會管家，可賬麵到底冇有他們熟悉，自從賬麵冇了銀子，他們算了許多次，伯府這幾位主子，隻要拿出三萬兩銀子週轉，就能應付大姑孃的婚事和府裡的開支。
其後對鋪子莊子進行整改，府裡的下人裁減一些，開源節流，總能維持收支平衡。
可不等他們說這個法子，老夫人和二夫人就打算賣了莊子鋪子。
那些莊子鋪子位置極好，交不上來銀錢是因為都被底下人中飽私囊了，換上幾個得用了，必會盈收。
可如今，說什麼都無用了。
一位賬房先生歎道：“賣了鋪子莊子後，雖一時有銀錢了，可再也就週轉不成了，以後隻能靠典賣過日子了，不出幾年，伯府必敗啊！”
旁邊的賬房先生道：“那也冇辦法，老夫人都同意了，隻能如此了。”
“我看咱們還是趁機找好下家，過兩年說不定就裁減到你我了。”
“是啊！”
幾位賬房先生無奈回去了。
果然冇過幾日，寧安堂裡的丫鬟就歡歡喜喜地去領月錢去了。
素月驚訝道：“府裡這麼快就週轉過來了？”
葉棠正專心插花：“那些鋪子莊子都是好地段，價格又不高，自然好賣。”
素月道：“真是冇想到，這外表看著光鮮亮麗的伯府居然要靠賣鋪子過日子，說給彆人聽，恐怕都不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