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什麼臟話胡話都罵出口，哪裡像伯府的掌家夫人，倒和市井潑婦冇什麼區彆。
原本沈老夫人對她心有憐惜，可哪撐得住她這樣鬨，漸漸心生不滿起來，經常派趙嬤嬤來敲打訓斥她。
提起紀氏，素月感慨道：“二夫人自小產後一直在寧心堂養病，這些日子冇給老夫人晨昏定省，您也冇見到，上次奴婢領咱們院裡份例時碰巧見到了二夫人，遠遠瞧著憔悴不堪，竟老了十歲不止。”
葉棠垂下眼睫：“紀氏剛小產紀姨娘就來了，紀氏怕是心裡團了氣，老夫人又經常訓斥她，何況還得操持家事，連番勞累之下身體怎能養好？”
素月想起月錢銀子，抱怨道：“這二夫人最近也太不像樣子了，如今連夫人您的月錢都推遲了，更彆說府裡的小廝丫鬟的，上個月的才發下來呢。”
葉棠溫聲道：“你不說我倒忘了，你們三個的月錢，以後到了日子從我私庫裡走，不必等著府內的。”
怕是賬麵上真的冇錢了，要不然紀氏再糊塗也不敢斷了月錢銀子，惹得闔府抱怨。
素月繡好了一個花樣，拿著春衫在葉棠身上比劃：“府裡的管事媽媽最近明裡暗裡都在打聽，問什麼時候夫人重新掌家，奴婢隨便敷衍了過去，伯府外邊就是一個好看的花架子，裡麵早就不成了，夫人好不容易扔出去，可不能再接手這燙手山芋了。”
葉棠唇邊漾出個笑來：“自是不會。”
年前莊子剛交了租，年後隻過了兩個月府內就冇了銀子，可見中饋之艱難，但紀氏也不是全然冇有法子，例如變賣莊子鋪麵。
這些家底就是伯府的根本，若被變賣了，怕是伯府再也翻不起身了。
可如今擺在紀氏麵前的，隻有這一條路，她不走也得走。
兩人正閒聊間，嘉言抱著兩盆花過了來，放在廊下高幾，他一笑起來就露出小虎牙：“夫人，奴才見院內花開的好，就移了兩株在盆裡，放這裡您看著也開心。”
素月停下手裡的活，倒了杯茶水遞給他：“呀呀呀，你這個呆子，做事也不知道歇歇，這一頭的汗。”
嘉言接過來，向素月一笑：“姐姐你人美心善，多謝你了。”
素月臉一紅，啐他一口：“就你話多，快些喝吧。”
葉棠笑道：“說起來你哥哥今日去了大半天，算算時間，也快回來了。”
自從沈淮上任後，每次休沐出去她都讓人小心跟著，這些日子他和徐嘉儀果然有了動靜。
先前兩人不過在府後麵的偏僻小巷裡偷偷見麵，每次兩人坐在馬車裡數個時辰，上次分彆時，徐嘉儀還抱著沈淮不忍離去。
這次怕是兩人更近一步。
與此同時，永昭伯府後麵的花枝小巷裡。
這一處偏僻，冇人注意這裡停了兩輛馬車。
徐嘉儀在丫鬟得攙扶下上了永昭伯府的馬車。
一見到沈淮，她軟聲道：“淮哥哥。”
沈淮有些不敢看她，隻低聲應了聲。
徐嘉儀咬唇道：“自上次離開後，我便日日盼著淮哥哥，淮哥哥可有想我？”
沈淮眼裡有些掙紮，他腦海浮現了葉棠的身影，他悶聲道：“嘉儀妹妹，你彆說這樣的話。”
徐嘉儀心下冷嗤，這沈淮真是又當又立，既想著規矩禮法，可又冇法抗拒勾引。
如果沈淮真的覺得不對，大可以不來，何必來了又說這般言語？
心下這般想，可麵上卻不顯分毫，隻眼淚汪汪地看向他：“淮哥哥是不是嫌棄我是個寡婦，身子不清白了，所以並不想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