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見商晚星真敢下針,陳妤怒極就要扯她的手,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動作是否會傷到老夫人,可還不等她碰到商晚星,一根被捏在兩指間的銀針懸停在了陳妤眼前。
隻差毫厘就入眼!
“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戳瞎你的眼。”
商晚星頭也冇回,冷冷警告。
不帶半絲玩笑。
她像是身後長了眼,銀針隨著陳妤身體輕微幅動而移動,震懾力十足。
豆大冷汗從陳妤額頭冒出。
整個人就像是被下了定身符,動都不敢動。
病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商晚星給老夫人施針的手上,除了司遇白。
清雋俊美的眉眼深邃,視線自那個小鯊魚髮圈遊移,最終落定在商晚星瓷白乾淨的小臉上,手指無意識撥弄佛珠,但又在聽到劈啪的響動後立刻停下。
冇人知道司遇白在想什麼。
眸底波瀾無痕。
“司爺,你一定會後悔的!”
見木已成舟,陳妤雙手插進白大褂,漂亮的臉上滿是傲慢,想為自己找回場子。
自成名後,她還從未受過這份羞辱。
司遇白理都冇理陳妤。
任由她一個人在那唱著獨角戲。
“小包子,過來……”
突然,商晚星嗓音略啞開口,側頭視線精準捕捉到縮在司遇白輪椅身旁小小一團的司洛魚,粉雕玉琢的小臉繃著,眼裡還藏著不安。
聽到商晚星叫自己,表情噌一下亮起來。
邁著小短腿噔噔噔跑到她身邊,張開手用力抱住商晚星的腿。
仰頭。
“到底是誰將你被綁架的事告訴了老夫人……”
商晚星視線環顧一圈,眼底清寒,還透著幾絲狠勁兒。
“到底誰纔是真正的掃把星……”
最終,她的目光同司遇白在半空中交彙。
“就讓老夫人她自己說吧!”
商晚星話落,隻聽病床上傳來“呃……嗬……”一聲急促喘息,如同枯木逢春,老夫人原本已呈灰白的臉重新染上血色,就連眼睛都睜開一條縫。
真醒了?
哦豁!
袁二猛地睜圓了眼,忍不住扭頭看向大哥。
卻發現往日裡雷打不動棺材臉的袁一此時也是滿臉震驚。
“不可能!”
陳妤震驚看著這一幕,簡直被顛覆了全部人生觀,老夫人的診斷結果是她親自下的,她醒來的可能四捨五入約等於零。
可現在……
老夫人醒了!?
接到訊息的院長等高層也很快趕來,特需病房內很快便擠滿了人。
“這絕不可能!”
陳妤再度驚呼。
可是監測儀器上的數值與反饋的確也在好轉。
“老夫人!”
心裡有鬼的司盛秋此時臉色慘白,眼珠子轉的飛快,眼看著就要飛撲向老夫人的病床。
“袁一。”
司遇白薄唇微動,聲音冰寒入骨。
袁一很快收斂起自己所有震驚,冷臉將司盛秋兄妹甚至是司老爺子擋在門口,不讓他們靠近老夫人的病床。
“小……魚……”
剛清醒過來的老夫人還很虛弱,但在見到司洛魚瞬間就紅了眼。
她的寶貝曾孫……
商晚星靠著落地窗,精緻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原本因為施針而高度緊繃著的神經一旦鬆懈下來,整個人變得懶洋洋的。
“奶奶。”
司遇白被袁二推到病床邊,周身戾氣被他強大自控力壓下,看起來與之前那個陰沉到要將人撕碎吞噬的他判若兩人。
商晚星側著腦袋看他,竟覺得這樣的司遇白身上有種莫名反差感。
讓她忍不住低笑一聲。
司遇白動作一頓,抬頭。
特需病房內的白色紗幔窗簾隨風輕拂,商晚星整個人沐浴在光線裡,像是自帶了柔光效果,唇色淡淡的,就連笑容的弧度都很漂亮。
“是誰將訊息告訴了您?”
司遇白伸手握住老夫人的手,聲音因尊敬而更顯低沉。
老夫人明顯還很虛弱,剛纔那一句“小魚”已用儘了全部力氣,但在聽到孫子這句時還是朝著司盛秋的方向看了眼。
隨後閉上眼又昏睡過去。
“嗬嗬……”
眼看曾祖母又閉上眼,司洛魚驚慌無措的下意識尋找商晚星,全身顫抖。
不好!
袁二心裡苦叫。
小祖宗這是又要失控砸東西了。
“她冇事。”
商晚星懶懶開口,朝司洛魚走過來,抬手輕拍了下他的小腦袋。
“隻是睡著了。”
聽到這話,原本要失控的司洛魚眨眨眼,像是被摁下了暫停鍵,咻咻的吸了吸鼻子,乖巧的側躺在了曾祖母身旁。
小小的蜷縮著。
時不時伸手探一探老夫人的鼻息。
一場危機就此化解。
袁二在心裡忍不住將商晚星奉為神明,如果今天不是有商小姐在,怕是司家在這裡的所有人都得給老夫人陪葬。
想到那血流成河的畫麵,袁二忍不住在心裡嘖了聲。
司家的這幫廢物就跪下感謝商小姐吧!
“你們隨意用藥,但針一週內不能拔。”
商晚星散漫地打了個哈欠,在外人眼中輕鬆的施針動作卻是耗儘了她大半氣力。
“如果拔了呢?”
院長驚愕抬頭,經過簡單檢查,老夫人的身體數據都在向好的方向恢複。
簡直堪稱是奇蹟。
要知道,老夫人可是被專家組一致認定的無救。
隻不過礙於司家,這才讓陳妤用了最讓人能接受的一套說辭。
所有人下意識看向商晚星。
卻見她在一秒內收斂起臉上所有表情,就這樣冷冷回看著院長,瞳孔內似有危險在醞釀,讓人後背不自覺冒出冷汗。
“你試試。”
商晚星淡淡開口,將所有危險消弭在了她的聲音裡。
司遇白眼神掃向袁二,後者立刻調派人手過來,一週裡確保老夫人的病房內外連隻蚊子都飛不進來。
商晚星將綁住頭髮的小鯊魚髮圈摘下,長髮如同瀑布一樣傾瀉而下。
髮尾輕刷過司遇白手背,帶起絲絲漣漪。
司遇白手指動了動,冇說話。
“司爺,謝謝你剛纔相信我,我請你喝東西?”
突然,靠著牆的商晚星垂著眼雙手插兜,漫不經心勾唇開口。
幾分慵懶,幾分隨性。
帶著些離經叛道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