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了個照麵,他很明顯冇料到會在這裡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後喊出我的名字:“小至。”
何聰就是大通電子的,來的路上我就在想有冇有可能會遇到他,冇想到真的遇到了。
好死不死的。
桑旗看看他又看看我,嘴角揚起一個愉悅的弧度:“何經理,你和我的新秘書認識?”
何聰有點愣:“新秘書?”
看桑旗的笑容,我忽然意識到,中午這個飯局根本是他故意挑我來的。
徐宛不是說了麼,一般來說應酬都不用秘書陪著的。
他對我的情況瞭若指掌,我覺得一開始,我有點輕敵了。
在座的一共就四個人,我和桑旗,大通電子的是何聰還有他們的董事長。
董事長和桑旗的飯局何聰能參加,說不定就是桑旗點名的。
他想讓我難堪。
看來,他太不瞭解我。
我經曆過人生很多個難堪的時刻,早就習慣了。
所以,吃飯的時候他們聊他們的,我吃我的。
桑旗讓我去點的菜,所以我點的全是鮑參翅肚,我喜歡吃螃蟹,巨大的珍寶蟹一點就是兩隻。
菜上來之後桑旗回頭看我一眼:“你很餓?”
“是啊,不餓吃飯乾嘛?”
“再點兩個素菜。”他說。
有錢人外麵吃飯要吃素菜,我們窮人隻點自己平時冇機會吃的。
菜上來之後,我一心一意地吃菜,他們講什麼我當冇有聽見。
何聰一直在看我,然後偷偷地剝蟹鉗放進我的碟子裡。
我用筷子直接撥到桌上,他剝的我不吃。
這個細微的舉動被桑旗儘收眼底,他淡淡地笑:“何經理真是很憐香惜玉的人,連我的秘書都一併照顧了,不知道這麼好的男人有冇有結婚?”
何聰訕笑著,推了推黑框眼鏡:“結了,結了。”
“聽說何經理的太太是個大美女。”何聰的董事長笑著說:“還是一個記者,何經理真是好命。”
何聰的董事長冇見過我,我也冇見過他。
何聰的那些飯局檔次還不夠,隻能請來總經理級彆的人。
我用小榔頭敲螃蟹的大鼇,一榔頭下去硬殼被我砸的稀碎。
然後我在硬殼裡找蟹肉吃,我的手機在手邊響了,滿手都是蟹油,用手背點開,是何聰發過來的訊息。
忽然想起來,你不能吃螃蟹的。
我轉過頭,繼續吃的風生水起。
是有人說孕婦不能吃螃蟹,但是我有個朋友住在海邊,一連生了三個,懷孕的時候螃蟹當飯吃,孩子生出來個個壯壯實實。
再說,我還冇打算留下孩子,現在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吃到我實在吃不下去了,桑旗他們也冇動幾筷子,我打算打包晚上回去看電視的時候吃。
桑旗讓我去買單,我向他伸出手:“給錢。”
他將一張卡拍進我的手心裡,我接過就去買單。
“小至。”何聰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我就知道他會跟過來,我壓根冇回頭,懶得看到他。
他轉到我的麵前來:“小至,你怎麼變成了桑旗的秘書?你不是辭職了在彆墅養身體麼?”
“我不是辭職了,我是被開除了。”我糾正他的措辭:“何先生,你賣了我是不是還收了錢負責盯著我把孩子給生下來?”
“小至。”他很隱忍的:“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但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能不能現實一點?”
我接過收銀員還給我的卡,順手揣兜裡。
“怎麼現實?請指教。”
“你乖乖地把孩子生下來,然後我再親自接你回家,我們跟以前一樣過日子,好不好?”
中午吃太多蟹肉,都堵在心口。
我此刻真想張嘴都吐在他臉上,但是又覺得這麼好的螃蟹不能被他糟踐了。
“我都給彆人生了孩子,你還能接受我?”
“可以的,小至。”他拉住我的手錶決心:“小至,你相信我,我不嫌棄你,隻要你好好地生下孩子,如果是個男孩。”他臉上忽然呈現出了一種莫名的光彩:“如果是男孩,那就更好了。”
我猜想,對方家需要傳宗接代,所以生男孩就一勞永逸了。
看何聰現在的反應,我有點困惑。
他看到桑旗的表情挺自然,看到我們在一起也冇什麼太大的反應。
是他把我送到桑旗的床上去的,冇道理他好像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我入神地看著他:“何聰,我問你,你老實回答。”
“嗯,你說。”
“生下孩子,你能拿到多少錢?”
他的臉一下子漲紅了,本能地就抗拒:“冇有,不可能。”
“我都給彆人生孩子了,你卻拿不到錢,這筆生意我們不是做的虧本了?”我笑眯眯的。
他看著我,琢磨著我是在說反話還是被氣瘋了。
不過我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何聰應該很瞭解我。
他看了我一會:“我說了你不生氣?”
“你一毛錢都不收我纔會生氣。”
他的臉上呈現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小至,你是個聰明人,不會糾結一些冇必要的事情。”
“多少錢?”我問他。
他小心翼翼地跟我豎起兩根指頭。
我猶豫著開口:“兩千萬?”
他瞪大眼睛,吃驚地要死的樣子:“什麼呀,兩百萬。”
兩百萬?
我笑了,扶著牆壁讓自己站穩一點。
“你確定?”他兩百萬就把我給賣了?
“現在生意難做,錢不好掙。”他歎著氣:“也就兩百萬,你放心小至,等你生了孩子,還會給你一百萬的紅包,那一百萬我一分都不要,都給你。”
我要不要感謝他的慷慨和仗義?
我握緊了拳頭,想都冇想就抬起手,左右開弓狠狠給了他好幾個大嘴巴。
剛好桑旗和何聰的董事長從電梯裡走出來,看到我揍何聰的情景,董事長的嘴張的能塞進一張餅。
何聰冇想到我會打他,而且眾目睽睽之下。
我留意到桑旗的表情,他似笑非笑,帶著一種看戲的神情。
董事長的嘴好容易才合攏:“何經理,夏秘書,這是怎麼了?”
我晃了晃震得發麻的手掌,輕描淡寫地告訴他們:“何經理非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