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耳光,也讓陳念之清醒了過來。
當柳氏的刀斬下時,陳念之輕鬆的閃過,不等她繼續,便一掌拍在她的手腕,將刀奪了過來。
手中吃痛的柳氏也終於清醒了過來。
尤其是與陳念之四目相觸。
感覺到那股寒意,柳氏才意識到,眼前的女婿,已經不是那個可以任由她擺佈的傻子。
“你想乾什麼?”
呂父卻勇了一把,擋在了呂氏麵前。
呂雲瀾也一臉凝重地看向了他。
當見到陳念之將兩把刀都放下,她才鬆了一口氣。
如果陳念之真的對母親動手,她又該如何自處?
柳氏見他放下刀,卻倒打一耙:“陳念之,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若不是我呂家救了你,你早就死了,你現在卻恩將仇報,殺了我侄兒,我告訴你,我跟你冇完!”
“是誰救了我,我很清楚,不需要嶽母大人來提醒。”
陳念之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柳氏氣得想吐血,轉頭抓住呂雲瀾,道:“雲瀾,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嫁的男人,她殺了你表哥,侮辱你母親,你難道都無動於衷嗎?”
柳氏扭頭抓住呂雲瀾。
此時阿福也闖了進來。
看到房間裡的屍體,卻目瞪口呆,用訝色看向陳念之。
“送老爺和夫人回房。”
呂雲瀾冷聲說道。
“可是,表少爺……”
阿福詢問道。
“此事等爺爺出關再說,你們若是敢透漏出去半個字,要你們狗命。”
呂雲瀾下了死命令。
“好好好,我真是養了個白眼狼,呂雲瀾,你個小賤種……等我大哥來了,我讓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
柳氏怒罵的出了門去。
“你隨我來!”
呂雲瀾說完,轉身離去。
望著她的背影,陳念之趕緊跟了上去。
呂雲瀾帶著他兜兜轉轉,卻來到了府內的一處假山,她按下其中一塊石頭,一道石門緩緩打開。
“進去吧,裡麵有足夠你吃數月的東西,在我處理完這件事之前,不要出來。”
呂雲瀾語氣冷漠,彷彿變了一個人。
“那你怎麼辦?”
“如果舅舅來問罪,我會告訴他你已經跑了,我畢竟是他外甥女,他不會把我如何。”
“雲瀾,我……”
“既然你已經恢複清醒,那此後便有自己的主見,你記住,這是我最後一次保護你!”
呂雲瀾說道,“還有……我之所以這麼做,並不是因為你,我不需要你的感激,請你也不要自作多情。”
雖然她嘴上這麼說,可陳念之知道,她如果真的恨自己,恐怕就不會保護自己了。
她願意保護,也就意味著,她心底還有自己。
“不管你現在心底怎麼想,你都是我媳婦,永遠都是。”
陳念之斬釘截鐵道,“你護我三年,不離不棄,那我陳念之便護你一世,這輩子我若再讓你受委屈,讓我陳念之生無所棲,死無全屍!”
呂雲瀾心頭一顫,那雙熾烈的目光,彷彿要將她融化。
“滾進去!”
她一腳將陳念之踹了進去,關上了地道大門,並從外麵上了鎖。
此刻心底無比矛盾,雖然他們都在利用自己,可柳緣畢竟是她表哥。
而且,她舅舅家若是知道了此事,必然不可能善罷甘休。
尤其是柳青,他纔是如今的少城主,他的修為,是遠勝於自己的武師!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隱瞞此事,直到爺爺閉關出來。
可她剛回到堂屋,正準備安撫父母,外麵便傳來一聲怒喝:“我兒在哪!讓那個狗東西給老子滾出來!”
隻見一群人魚貫而入,為首者乃是一名中年人,正是呂雲瀾的舅舅,柳長風。
在他身邊立著一名青年,他腰間挎著劍,身姿挺拔,一雙眼睛像鷹一樣銳利,讓人不敢與之直視。
此人正是現在的東陵城少城主柳青,她的大表哥。
她正準備上前解釋,柳氏撲了上去,哭道:“大哥……你終於來了,我對不住你啊。”
“身為當家主母,卻連自己的親侄兒都保護不了,在這呂家,任由自己的女兒和女婿欺辱,這個家……我待不下去了,你帶我回去吧。”
看著母親居然倒打一耙,呂雲瀾心底憤怒,卻也無可奈何。
“妹妹,你放心,大哥絕不讓任何人欺辱了你。”
柳長風攙扶著柳氏坐了下來。
他扭頭掃了一眼,呂父嚇得一哆嗦,不敢與他對視。
呂雲峰也湊了上去,哭著說道:“舅舅,大表哥,你可要給柳緣表哥做主啊,那傻子恢複了清醒,柳緣表哥好心去看他,他卻恩將仇報偷襲,柳緣表哥反應不及,便遭了他的毒手。”
聽到兩人一唱一和,呂雲瀾聽不下去了。
“呂雲峰,你胡說什麼?”
她上前道,“舅舅,您是明事理的人,念之雖然……”
“啪”
一耳光重重地抽在呂雲瀾臉上。
猝不及防的呂雲瀾被抽翻在地,臉上立即多了五個血色的手指印。
她看著眼前的舅舅,有些不可思議。
她印象裡的那個舅舅雖然嚴肅,卻還是講道理的。
可這一耳光下來,她立時明白了過來,如果冇有舅舅默許,柳緣敢上門殺念之嗎?
“怎麼,你還不服氣嗎?”
看她瞪著自己,柳長風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是連我也想殺了!!!”
“雲瀾不敢!”
“你不敢?那為何那小畜生殺緣兒時,你冇有阻止?”
柳長風怒視著她,“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給我跪下!”
“噗通”
呂雲瀾咬著銀牙,心底委屈,但還是跪了下來。
“那小畜生人呢?立即交出來。”
柳長風質問道。
“他已經走了。”呂雲瀾低著頭道。
“嗬嗬,你還袒護他是吧。”
柳長風氣的左右踱步,“看來你呂家是失了家法,無法無天了,今天我便替你爺爺,替你父母管教管教你這白眼狼!!!”
他抬手又是一耳光。
“住手!”
可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道:“你若敢碰她一下,我把你這老匹夫剁碎了喂狗!”
眾人朝門外看去,隻見陳念之提著刀走了進來,身上的血跡都還冇乾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