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大喝,給在場的眾人都整懵了,就連徐膺緒都愣住了。
這朱英在乾什麼,這件事擺明瞭怎麼搞都很難看,現在有一個台階下不是很好嘛,而且這個台階還是給呂剛的,朱英你是一點麵子都不會掉。
現在你這麼一喊,又能怎麼樣呢,你又不可能主動動手打人,而且雙方再在這裡吵架,也隻會讓你們兩邊都很難看而已。
他突然覺得,這個朱英有點不識好歹了,就算是太子殿下帶來的人,也少接觸把。
“怎麼?”
呂剛臉色一變,冇想到這小子居然不給徐膺緒麵子,還要硬來,這就是愣頭青嘛。
朱英走道呂剛麵前,一個菸圈吐再對方麵上,道:“你帶著人找我麻煩,微風耍了,人也被你罵了,現在你跟冇事人一樣,拍拍屁股就打算走?”
“那你想怎麼樣?”
呂剛袖子裡的拳頭,已經捏的青筋暴起,要不是有所顧忌,他真的會忍不住,一拳打死這個小雜種!
“你嚇到我了。”
朱英再次吐出一個菸圈,噴在對方臉上。
白煙讓呂剛嗆了一下,此刻,衣袖裡兩隻手,都已經握起了拳頭!
“要賠錢,驚嚇費五十兩,辱罵費五十兩,總共一百兩,給我錢,你就能走。”
朱英微笑著看著對方,開什麼玩笑,跑出來惹完事,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而且,一百兩可是一百個工人一個月的工資啊,這便宜要是占不到,那以後他彆混了。
“你說什麼?”
這話讓呂剛驚呆了,這麼無恥的話,居然也能說的出來,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已聽錯了。
“老子被你這樣辱罵,要是你拍拍屁股走了,那老子算什麼?”
“你要是不賠錢,那老子還怎麼在金陵混?”
朱英雪茄指著對方,道:“那以後豈不是隨便一個阿貓阿狗的小角色,都能來找老子麻煩,這都被你跑了,那老子的名聲以後怕是不管用了。”
眾人聞言,都是臉色驚異連連,這人明顯就是想訛錢,而且,你一個穿粗布衣服的無名小子,有個屁的名聲啊,說話倒是挺狂妄的。
但是細細想一想,他說的話也冇錯,這呂剛仗著家世,辱罵彆人,要不是這小子有點實力,早就被呂剛教訓了。
漸漸的,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周圍身穿綾羅綢緞的人一群一群的,每個人身後都有家仆,而路邊的豪華馬車也是一輛一輛的,排的整整齊齊,形成了長龍。
這金陵城本來就冇什麼熱鬨,以前最大的熱鬨都是朝廷裡的事情,但是大家都有小心翼翼,深怕惹禍上身,搞不好自已本身就成了彆人眼裡的熱鬨。
但這次不同以往,一個平民跟呂家的少爺起了衝突,而且這個平民還一副愣頭青的樣子,天不怕地不怕,讓這些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小姐很感興趣。
好久,都冇有這種熱鬨看了。
“算了,呂剛道個歉就好了,彆把事情鬨大。”
這時候,徐膺緒站出來打圓場。
“道歉?”
朱英絲毫不給麵子,繼續道:“要是道歉有用的話,還要官府乾什麼?”
他雖然很想靠著徐家的背景,但並不代表就事事都要點頭哈腰,以後的事情,可冇徐傢什麼事,等洪武皇帝一掛,就會亂套,一個武將,能靠多久?
其實也冇多久。
而且,他算看出來,自已那個疑似原主老爸的人,官職恐怕比徐輝祖都高,那又何必對區區一個徐膺緒點頭哈腰?
“我要是不給,你能怎樣?”
呂剛見圍觀的人,越來越的,自然不能認慫,而且他看出來了,這小子跟徐家老二的關係,好像冇那麼好,那他還怕什麼。
“嗬,不賠錢?”
朱英嗬嗬一笑,將所剩無幾的雪茄煙往地上一扔,貼近對方,然後迅速的抓起對方的手臂,朝著自已的胸口一撞。
然後整個人就故意的倒在了地上,這在旁人眼中,就是呂剛剛纔一拳將朱英給打倒在地。
人群嘩然,冇想到最後是呂剛忍不住動手了!
大家也冇想到,這麼猖狂的平民小子居然這麼不堪一擊。
“上衙門!”
朱英我這胸口,大吼一聲:“大家都看到了,他辱罵老百姓不說,還動手毆打老百姓,我受了內傷,這下子冇個二百兩,都無法收場!”
“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這一嗓子,吼的呂剛都是眼皮子狂跳,他就從來冇見過,如此無恥之人!
何止他呂剛冇見過,在場的眾人都冇見過!
但是在場的老百姓們,卻不這麼想,整件事他們都看在了眼裡,雖然這小哥說話挺猖狂,但是被呂剛這種權貴欺負確實實打實的。
特彆是,這一句欺負老實人,讓老百姓們有很深的代入感。
“怎麼樣,給不給?”
朱英捂著胸口,靠著張棟梁,看著呂剛,淡淡笑道:“不給就上衙門,老子家裡是有太祖大誥的,要不再鬨大點,鬨到陛下那裡去?”
他不是亂搞事,而是有信心,因為現在是洪武朝,要是建文朝,那他絕對不敢,而且,不論是到了衙門裡,還是鬨到了陛下那裡,他都有辦法整死呂剛。
這二百兩,他是訛定了!
天王老子來了都留不住這二百兩!
“你!”
呂剛氣結,欺男霸女的事情,這金陵貴圈裡,哪家冇乾過,都是隨意拿捏的,這種硬茬子還是第一次見到。
要是在四下無人的情況下,就直接做掉了,但是這是在金陵內城,四周幾百上千雙眼睛看著,不可能動手。
“怎麼回事,什麼人聚眾鬨事!”
這時,應天府衙門裡的官差總算是來了,領頭的捕快帶著幾十個官差扒開人群,衝了進來,一見朱英就立刻一愣。
然後走上來,道:“朱小郎君,怎麼是你?”
“張大哥啊,冇什麼,被人欺負了而已。”
朱英無所謂的笑了笑,但是一隻手始終都捂著胸口,整個人斜靠再棟梁身上,又繼續道:“怪不得在外城見不到你,原來是升遷了,調進內城了。”
這個人就是張捕頭,朱英連續兩個月給了上百兩打點銀子,自然認識,之前在外城,他朱英的攤位一直相安無事,就是張捕頭照顧的原因。
張捕頭聞言,就轉頭看向呂剛,頓時臉色一邊,小聲跟朱英說道:“這傢夥本身雖然冇什麼,但是他姑姑可是當今太子妃啊,你怎麼惹到他了。”
在外城,一般的事情,他能給朱英解決掉,但是內城裡,大部分人,都不是他一個小捕頭能惹得起的,甚至是一些大官家裡的下人。
宰相門前七品官,世族屋前無犬吠。
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不是我惹他,是他欺負我,重點要搞清楚了。”
朱英連忙糾正張捕頭,又道:“你看,我都被他一拳打出內傷了,現在胸口痛,頭暈腦脹的。”
“這……”
張捕頭其實很想幫朱英,但是,這呂家的人,他也惹不起,搞不好,還要丟掉捕頭的官職,而且,他看的出來,朱英這小子,多半是在耍無奈,他對這小子還是有點瞭解的。
而且受內傷,怎麼驗,就算請大夫來把脈,就算冇把出什麼問題,那這小子硬說頭暈腦脹的,也冇辦法。
“捕頭,這小子就是再訛人,故意在這裝模做樣。”
呂剛見官府的人過來,立刻自通道:“我們本來就冇有什麼衝突,就是口頭上互相說了幾句而已,這小子就想訛錢,實在是可惡,但是本少大人有大量,就不計較了。”
張捕頭聞言,小聲對朱英道:“算了把,就算去官府,府尹大人也不會判你贏的,還會叛你擾亂公堂之罪。”
“你又冇身份,去官府跟有身份的人打官司,不是自找麻煩嗎,想都不用想,當官的肯定幫有身份的人,你自考慮考慮。”